第二十章 無中生有
這一日對姑蘇城的男女老少來說是最重要的節日之一:乞巧節。所以如此一來也不難理解為什麽女人們一看見少羽都緊緊跟隨著了。
我從內室量身出來就看見青雲和丸子正在嬉戲，我本不想上前打擾他們，可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青雲還是發現了我。
“好了吧？”青雲看向我說到。
“已經量好了，說是讓後天來取衣服。”我把那大媽說的話都告訴了青雲，當然大媽臆測的話我選擇沉默下來。
“娘親，我們去燒香吧！”丸子開口說到。“燒香”從丸子嘴裏說出來我很不能理解，可若換做青雲我便很容易理解了。因為姑蘇城的男女們可都是善男信女呢。
“好啊，我也正想去燒香許願呢。”聽我這麽一說青雲的臉色可是比剛才好的多了，可他給我的感覺卻像一隻在笑的狐狸。
今日魏府的俊賢和興哥也參與到了這場節日之中。此時二位也和尋常人家一般在街道閑逛。不同往日的是俊賢穿的很樸素，而興哥穿的很華貴。
“俊賢，一會兒我們去廟裏燒香還願。”街道上擺滿了各種東西，琳琅滿目。女人們穿的光鮮亮麗，畫著美麗的妝容，有說有笑的向他們這邊走來。興哥見俊賢沒有回她話便將眼神在這迎麵而來的女人和俊賢身上來回打轉兒。
“還好，俊賢並沒有在意她們。”興哥看俊賢隻是在東張西望便沒有了剛才的擔心。
“也好。”良久，興哥以為俊賢沒有聽見她說的話，可如今已經走了這麽久他又突然這麽一開口興哥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有反應過來。
她先是一愣，又立馬開口說到:“那下個路口我們就拐進去吧。”俊賢聽後如剛才一樣沉默著。興哥便也沒有開口，她盡量保持著與俊賢一樣的步伐，以便可以與俊賢做到齊頭並進。
俊賢的心裏其實非常矛盾，他對自己這種藕斷絲連的做法很是鄙視，可就算他在心裏一千次一萬次的咒罵自己又能怎樣。他還不是又一次給了興哥希望，而他也不可能再一次親手將自己給她的希望破滅。這於他而言痛苦，於興哥而言更是痛苦！
他對不起芙蕖，他既然已經與芙蕖有過誓言，有過盟約，他就不該招惹別的女人，可他還是這樣做了，他還是負了她。她不該因為芙蕖離開了就另覓新歡，他該要好好珍藏自己與芙蕖的美好。可他卻又親手毀壞了他們的純真。
俊賢走在街道上如同行屍走肉，這裏的一切對他而言就是浮雲，都入不了他的眼。
興哥在一旁一直觀察著俊賢的表情，應該說從那夜俊賢與她同床而臥起她就開始時刻關注俊賢的一舉一動。
俊賢如今對她很好，好的已經遠遠超過了以前，好的她真的就以為俊賢忘記了芙蕖。可事實呢，俊賢對她的好隻是一種愧疚，一種彌補，一種孤獨無助時的宣泄。她渴望的相濡以沫，惺惺相惜原來一直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她就想不通了，芙蕖明明才來魏府不到一年時間，她明明姿色一般，腦筋一般，可為什麽她就能如此輕鬆擊垮她與俊賢十一年來朝夕相處建立的深厚感情。這不公平，不公平。
俊賢和興哥並排行走著，可是他們卻各自陷入到了各自的世界裏。世間繁華太多，須臾而過，興哥又看了看俊賢，無論怎樣隻要她每日能夠看見俊賢她便覺得活著也是種希望。
少羽此時就坐在涼亭那裏，他麵若冰霜。早先的那群人隨著紅衣女子摔倒都各自溜走了。如今這涼亭就宛若專門為少羽建造的一般，他如王者尊貴顯赫，而等便如虔誠的信徒，站在遠處仰望。
劉安一人之力太過單薄，而少羽，他或許還是放不下身段，又或者他根本就沒心情理會這群俗人。眼看著這姑蘇城的青年人都聚集到了這裏，尤其是女人，劉安便覺得他還是要找幫手來處理這事才好。他與少羽商量了一番，確切說是他將自己的想法如實稟告給少羽而已，他就強行衝入人群了。
少羽的心裏千思百想，能夠親自確定芙蕖還活著對他來說不亞於久旱逢甘霖。他的心裏說不激動那是假的，可就算他激動，興奮，他也要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其實從來到姑蘇城聽青雲那番說辭以後他已經告訴自己:芙蕖死了。盡管劉安做了那麽多推論，可是在他心裏他知道那隻是一種慰藉。可就算他知道那是種慰藉，他還是不願抽離出來。可也恰好就是因為有這種慰藉他才能夠在這茫茫人海中又一次遇見芙蕖，那個讓他日夜思索，寢食難安的女子。
他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竟就將他的心房填充的滿滿的。是因為她是那個救過他的小女孩嗎？少羽從心裏否定了這個猜論。因為他深知他對芙蕖的心思與芙蕖是否是他的恩人沒有過多的聯係。他也不知道他究竟愛上了她什麽，明明他才見過她幾麵，可為什麽他總感覺他們已經相識了很久，很久，就像前世的戀人。
可在少羽的心裏他不認為有前世之說，亦如他堅信“有仇必報”一樣。所以，罷了。是什麽原因讓他愛上芙蕖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抓住這次機會讓芙蕖永遠不能離開自己。
從思索中回過神兒來的少羽一看到那些個赤裸裸打量他，傾慕他的女人們他就煩躁的很。不就是一幅稍微好看點的皮囊就將他們迷惑成這樣，真是膚淺。
如今思緒開闊的少羽真是連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裏，一想到她們那油膩的麵孔他就心裏一陣厭惡。難道今日除了在這裏打量他就再也沒有其他有意義的事情需要做了嘛！
少羽冷冷地掃視了一番眼前的人們然後起身站了起來。他輕輕地撫平了褶皺的袍身就向前走去，他沒有開口，隻是向著前方走去，可人流卻很自覺的為他讓了道。他果真如王者一般，走到那裏都能全身而退。
劉安急匆匆，滿頭大汗找來救兵趕過來時恰好瞧見了眼前的這番景象。看著少羽泰然自若的向他這邊走來，他真是不知道該歎氣呢還是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