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亡緣由
“師傅說話算數。”青雲笑著說到，我便聽丸子興奮的喊到:“爹爹，娘親。”我看著青雲燦若繁花的臉就有種想瞪他的想法。
我隨意往嘴裏刨了幾口米飯，故意忽略掉他們“父子”的談話。
興哥經過一番糾結最終鼓起勇氣向俊賢走去。已到了傍晚，夕陽成了桔子紅，鳥兒在空中“嘰嘰喳喳”的叫著。
“俊賢。”聽到有人叫他，俊賢帶著笑意猛回頭看去，他以為是芙蕖。
“是你？”看到興哥站在那裏，俊賢的笑容僵了下來，他一臉的失望。興哥看在眼裏卻不動生色，可誰知她的心如刀絞，痛苦不堪。
“人死不能複生，俊賢，你就不要太難過了。”興哥在俊賢的麵前永遠都是一副溫柔賢惠，知書達理的模樣。
“當時，當時你是不是看見了？”俊賢低沉著聲音問到，他依舊背對著興哥。
“是的，當時我看見了。”興哥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就像她也在流淚一般，可她那緊握的雙手又告訴我們，她此時是如此的憤怒。
“阿興，你給我講講。”阿興？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喚過興哥了，一句阿興不禁又勾起了興哥的往事。
那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天氣，杏花敗了，桃花才開，蜜蜂“嗡嗡”的叫的正歡。
“你幹嘛穿這身衣服，醜死了！”一片鮮花盛開的草地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指著手指對蹲在地上采花的小女孩說到。
小男孩梳著一對團子頭，年紀小小的，語氣卻很不善，一看就是大家院裏寵出來的孩子。
“少爺，我們都穿這樣的衣服。”小女孩紮著兩根麻花辮，臉蛋兒有些黑黑的，可一雙眼睛卻又大又圓，靈氣逼人。聽小男孩這麽說著，她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說到。
“怎麽總是叫我少爺，不是都告訴你了叫我名字的嘛？”小男孩很不耐煩的說到。聽他這麽說了，小女孩便怯怯的喚到:“俊賢。”
“嗯，聽話”小俊賢美滋滋的說到，他蹲下來折了朵小黃花插在小女孩的耳朵上。
“別動。”女孩聽他這麽一喊便就停下了伸起來的手。
“你是叫，叫什麽來著。”小俊賢抓耳撓腮地問到。
“我叫張興哥。”小興哥呆呆地說到。
“我就說你這名字不好，害的本少爺都記不住。好了，以後你就叫阿興。阿興，阿興，這個不錯。”小俊賢喃喃自語，接著他又說到:“你嫌棄本少爺給你改名字？”看見小興哥悶悶不樂，小俊賢便生氣的問到。
“沒有。”小興哥便笑著說到。
如今一想到這些興哥就滿眼的滄桑，那些事對她來說仿佛就發生在昨天，可是對眼前的俊賢來說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連你也要瞞著我嘛？”久久聽不到興哥的聲音，俊賢悶悶地說到。聽見俊賢那神傷的語氣興哥那裏忍心。
“我不知該怎樣告訴你。”興哥望著俊賢的背影，夕陽下他的影子很長，很長。
“看見什麽就說什麽吧！”俊賢依舊背對著興哥，他若此時能夠回頭看一眼興哥，於興哥而言她也不至於會如此痛苦，悲傷。
“火是早上開始的。我來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整個屋子都著火了，門是緊閉著的。她該是還沒有起來。”興哥淡淡的說著，可眼裏的狠厲又那麽濃重。
聽到興哥這麽一說，俊賢心裏最後的一絲幻想也破滅了，他的心就這麽被芙蕖掏空了，他不受控製地向後一個踉蹌，險些栽倒下去。
興哥看的很真切，她瞧見俊賢向後退去立馬就走向前準備攙扶，卻被俊賢一個背影，一個手勢打發了。興哥那張開的雙臂就那樣在空氣中懸浮，顯得無比滑稽。
“後來火被撲滅了，大家找到了一個鐲子，清洗以後，我認得那是她常戴的那款綠色。”興哥備受煎熬地說著，她明知道她現在說的每一字每一句對俊賢來說都是火上澆油，可她還是忍下心來說到。
“那鐲子留在我那裏，我隨後給你。”興哥繼續說到。
“不必了。”俊賢無所謂的說到。人都不在了，留著還有什麽用，睹物思人，他做不到。俊賢在心裏默默地說到。
“管家查清楚著火的原因了？”俊賢已經從剛才的悲傷中抽離了出來。
“嗯，隻是阿興不敢說。”興哥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聞聲俊賢轉過頭看去。
興哥看見的俊賢眼睛還通紅著，這是她未曾見過的俊賢。
“有我給你做主，大膽的說吧。”俊賢說到。
“是。火是老夫人，老夫人命巧姐放的。”興哥戰戰兢兢的說到，她的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她此刻說的話那是鐵定的事實。俊賢聽到以後的詫異程度如同興哥預想的那樣。
他此時用一臉無法相信的模樣盯著興哥，他的眼神太過複雜。有震驚，有難過，有好奇，有不解。但是最終俊賢還是選擇了沉默。
“巧姐已經被三小姐抓了起來，最近正在審問。”興哥又繼續說到，她說的特別輕鬆，就好像這事她從來都沒有參與一般。一聽興哥這麽說了，俊賢的臉色稍微好些。
良久，久到興哥以為俊賢再也不會開口說話時又聽俊賢說到。
“這些日子苦了你了。”一聽俊賢如此動情的說到，興哥頓時淚如雨下，她等了這麽久，她做了這麽多事，為的不就是能親耳聽俊賢說出這句話。如今他說了，當著她的麵說了，這讓興哥覺得此前她所受的一切委屈都不算什麽了。
俊賢聽到了興哥委屈地啜泣聲，他走上前一把抱起興哥離開了這個院落。於今夜而言，月色太過朦朧，風兒太過冰涼。
月奴和百合正在照顧老夫人，屋裏燭光搖曳，屋外黑漆馬虎的。
“月奴哥，你看老夫人好像手指在動了。”月奴坐在門口處，他已經有些打盹了，聽百合這麽一說他便很快就清醒了。他匆忙跑到床邊，果然，老夫人的裸露在外的手指正在緩緩地動了起來。
“老夫人。”月奴輕輕地喚了聲，老夫人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樣子是要清醒了。月奴不禁喜上眉梢，他對著一旁的百合說到:“你好好照顧老夫人，我去找少爺。”說完撒腿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