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惡人

  屋外豔陽高照，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喚個不停。


  芙蕖所住的屋外已經擺滿了盆栽，都是些知名的花兒。此時她已在倒騰藥材了。


  “哎！”一想到那天晚上進屋的破敗樣，我就忍不住歎息。我自問我來到這魏府一向低調，謹慎，可我竟還是無意中得罪了人。


  那日我同俊賢從山上回來已是四更天，我強不過俊賢，便答應他宿在我這裏。可當我一點燈，那是什麽情況？像是有小偷入室搶劫了。


  我的床被翻得亂七八糟，紗帳被拽的掉了下來，桌子上的藥材被胡亂撇在一邊，我的衣櫃敞開，衣服被扔在地上，茶具被摔得粉粹，就連那盆我放在角落的梔子花也遭了毒手。


  俊賢的第一反應就是有賊入室盜竊，他本要呼喊，我及時製止了他。


  我知道這不可能是賊，這明明是有人在向我撒氣。


  這種事我本來不想告訴俊賢，就如上次有人在我門上亂寫亂畫，我也隻是說罷了，不礙事。我一次又一次的打退了俊賢要一查到底的想法。


  可我想我是太仁慈，太天真了。我總以為隻要退一步必能海闊天空，忍一時定能風平浪靜。可事實是我這樣做隻能助長壞人的氣焰，隻能被她們一次又一次的欺負。所以在俊賢又一次提出要將始作俑者找出來時我同意了。


  我雖然不計較得失，可這並不代表我不會反抗。我雖然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我終究有情緒。


  “哎。”我又一次歎氣了。


  那一夜我最終同俊賢去了他的住處，夜深人靜我本以為不會撞見熟人了，可我竟小心翼翼的還是與興哥不期而遇。


  燈火朦朧，從很遠處我就在躲著興哥，可她為何從俊賢身旁經過時還要喊我的名字？


  我那時還貓著腰，還故意躲藏著她，可她如此這般不是存心讓我難堪嗎？

  哎，罷了。興哥終究和我是好夥伴，她那樣做至多也隻是與我開個玩笑，逗逗我罷了。


  我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可我的心裏還是不踏實。半夜三更的興哥那是在幹嘛？她分明是從偏院出來的。偏院？那可是俊賢的二哥俊肆和三姐明慧下榻的地方，興哥去哪裏幹嘛？有什麽事非要逗留到四更天？


  “裏麵的趕緊出來。”我正在回想那日發生的事，不料有人不請自來了。


  這姑娘的聲音我記得，那是俊賢的三姐-明慧，貼身婢女的聲音。這聲音尖細有餘，一聽就知道它的主人定不是好惹的主兒。我連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起身出去迎接。


  “芙蕖見過小姐。”我出去以後果然看見了明慧，不過令我差異的是竟然還有興哥。


  她今日著一身鵝黃色服飾，少有的戴著頭飾和耳環，看那樣子不像是個園藝工，倒像是，倒像是貼身婢女。


  一想到這裏我暗暗覺得不妙，有種恐懼瞬間席卷我全身，我有種預感，今日之事怕是和興哥脫離不了幹係。


  “下賤。”明慧還未發話，她旁邊的貼身婢女就極其厭惡的嘟囔到。


  “見到小姐還不上前跪下。”這次說話的是興哥，她此時的語氣冰冷，完全不像往日嘻嘻哈哈的風格。我有種錯覺，是否興哥一直都是這種風格而是我自己理解錯了？

  我聽了興哥的話便從屋外向院子走去，在距離她們不遠處我停了下來，我低著頭準備聽她們的又一次命令。


  “啊。”我不曾料想到女人之間狠起來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明慧的貼身婢女走過來踢了我的膝蓋，狠狠的，沒有任何懸念我跪了下來。


  “咯噔”一聲響，我疼的眼淚花子直打轉。


  “不要臉的賤人！”這話猶如蹦著從那婢女的嘴裏出來，一個接一個，擲地有聲，慷鏘有力。


  我怒視著她，大家同樣是下人，你何苦這般虐待我。


  我不知道是因為我抬頭看她了，還是因為我的眼神讓她害怕了，她竟又給了我一巴掌，我的臉一時火辣辣的疼。


  “好了，夠了。”明慧在這時竟然打住了她婢女的動作，我真是應該感謝她。可我知道，她明慧絕對不是這種心慈手軟的人。果然，好戲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