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禍事
我回去的時候聽興哥說俊賢找了我一個晚上，害得她既要照顧客人又要幫他找人。我聽後隻能抱歉的笑了笑。
“你昨晚去哪裏了？”我被臨時叫去廚房幫忙，這會兒正在拔雞毛。俊賢的下榻可謂是讓這個廚房蓬蓽生輝了。在哪裏嘰嘰歪歪的廚娘們看見他來都站了起來。
“我睡覺了。”我一向不會撒謊，所以違心的說法讓我心裏有些不安。
“睡覺了？嗯，那你可虧了。”俊賢說話的語氣像個小孩子，我以為他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拆穿我，可沒想到他竟然這樣說，他是為了維護我的名譽才這樣說的吧！念及此，我的心裏暖暖的。盡管俊賢隻有隻言片語，可我也聽到了來自一旁的細聲細語。
“好啦，收拾一下給老夫人上茶。”上茶？此時我才注意到巧姐竟然也在這裏，她將茶托遞給我，給俊賢欠身行禮後就離開了。
在去送茶的路上俊賢沒有再說話，我亦沒出聲。我不時的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他的頭發總是梳理的很整齊，偶爾我還看見他的側臉，白白淨淨的。能嫁給俊賢這樣的男子一定很幸福吧。一想到這裏我就不受控製的開始幻想。
“少羽，你看看你，這不是年少有為是什麽？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入門拐彎處我就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大約六十來歲，但卻洪亮有力。
“二哥，你這話可說的太對了。”俊賢笑著說到。我緊跟著俊賢也進了大堂，他坐在了少羽對麵的太師椅上，而我則從眾人身後走過給老夫人送茶。
“少羽可比他爹當年厲害多了，你們看看韓家的生意，被少羽打理的是一年比一年收益好。你們幾個可要多學習學習啊。”老夫人麵帶微笑的說到，這讓我對少羽也佩服起來了。我微微扭頭看了眼少羽，他怎麽還是那個表情。
“姨母嚴重了。”可真是個冰塊，我又瞧瞧看向了少羽，心裏念叨著。
“好你個不幹淨的！”我的視線還來不及收回來就聽見一聲兒尖兒，隨後就有人狠狠地拉起了我的左手，我一個促不及手，茶水隨著茶杯飛了出去，隻聽“啪”的一聲。我抬頭看她，她滿臉的怒氣，雖然妝容華貴，可麵容已很抽象，看不出來是個什麽姿色。
“這是什麽？”她搖晃著我的左胳膊，目的很明顯，是想讓那翠綠鐲子引起大家的注意。
“這不是俊賢冠禮時我送他的禮物，怎麽會在你胳膊上？”俊賢的二哥一口不敢相信的語氣。一時之間我竟百口莫辯，我想說是俊賢送我的，可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此時我說什麽都沒人信。我看向俊賢，想讓他幫我解釋，可是他竟不知何時已不在大堂了。
“那裏來的賤胚子！”嘴上的肆無忌憚已不能出氣了，她給了我一巴掌，胖人的一巴掌確實很厲害，我的右臉頰頓時火辣辣的疼。
“表姐莫生氣，這不爭氣的婢女是少羽給姨母找來調藥的。不曾想她這麽手腳不幹淨，也罷，姨母壽宴結束就由我將她帶回，日後再挑名更好的給姨母送來。”少羽麵無表情的說到。
“原來是薔薇莊的人，一區區玉鐲何足掛齒啊，少羽嚴重了！”少羽話音剛落，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語氣裏盡是不好意思。我想他應該是老夫人的小女婿了。
“罷了！不就是一塊玉鐲，有什麽好鬧的。”老夫人雲淡風輕的說到。
“這丫頭調試的藥不錯，照顧人也很上心，就留下來吧。”我心裏暗自高興，可誰料好戲還在後頭。
“既然現在在魏莊，那就是我魏家人了，既是魏家人，那犯了事兒就該受到嚴懲。”老夫人這樣一說我心裏別提有多寒了。我怎麽也接受不了這個我每日細心照料的慈祥的老婆婆心思裏竟然是這樣。
“罰她不吃飯。”又是這個挑事兒的女人。
“大姐，這算什麽懲罰，依我看就罰她倒泔水。”我到底哪裏得罪俊賢的二哥了，他非要和我這般過不去。
“那就按俊肆的辦吧。好啦！都一夜未睡，我也累了，都去歇息吧。”老夫人最終還是沒能看在我照顧她的份上從輕發落。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裏，任憑無助，害怕將我吞噬。
大家都各走各的，很快就剩我一個人了，這時我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從眼眶裏溢了出來，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我用手擦了一下。
“跟我來。”是劉管家，我頂著一雙泛紅的雙眸看向他。
“走吧。”他的話還是那樣平平淡淡的，可這現在對我來說卻著實很親切，我的淚又泛了起來，我多想嚎啕大哭，多想找個人傾訴。
“哭什麽！”悲傷讓我忘記了一切，我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掃視了一下這個地方，我沒有來過這裏。我也不知道我哪裏來的勇氣，就那樣低著頭小聲啜泣。
“別哭了。”少羽遞給我一娟手帕，我接過來擦了鼻涕。我也不知道這時候我為什麽敢跑上前去撲在少羽的懷裏，他明明語氣很不好，可我還是這樣做了。
我哭的越來越大聲，我覺得自己好委屈，生命中第一次我為自己的命運感到無助！感到可悲！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哭了多長時間，直到我不想哭了我才察覺眼睛又腫又疼。我想少羽的衣服鐵定已經被我的眼淚和鼻涕折磨的不成樣子了。我抬頭看向少羽，給了他一個微笑，樣子肯定超級醜陋。
誰知少羽沒有說話也沒有線，他隻是認認真真的看著我。
“那鐲子是魏俊賢贈與你的！”他的語氣很堅決，像是當日他就在我們旁邊。
“嗯。”我點頭回答到。
“你怎麽這麽笨！”他用手揉了揉我的腦袋，像撫摸寵物一般。
管事兒劉早已經不見蹤跡了，他總是可以神龍見首不見尾。
“讓你來這裏可曾怨恨過我。”少羽拉我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少有的溫柔語氣，可我還是不由的有些害怕。
少羽和俊賢不一樣，俊賢讓我覺得溫暖，可少羽過多的是讓我害怕。或許因為少羽是薔薇莊主吧。
“回莊主，沒有。”我低著頭用手指絞著我的裙子。或許少羽的氣場太強大了，和他在一起總是讓我不自然，讓我總是擔驚受怕。
這不，他又不說話了。
我的腦袋又飛速的轉了起來，我又惹他生氣了嘛？我哪裏又做錯了？是因為我回話沒有下跪嘛？
一想到我竟然回話是坐著的，我就感覺如臨大敵了。我趕緊從石頭上跳下來，跪在少羽麵前，等待他的發落。
“莊主恕罪，奴才。。。。。。”我話還在嘴裏就被少羽打住了。
“你不是奴才，以後也不是。”他走上前將我扶起。
“不是奴才？那是什麽？”我心裏直泛嘀咕。
“你是我薔薇莊的人，隻是暫時在這裏，日後我會帶你回去的。”
“回去？我還是要回去的。”我心裏談不上高興，也談不上悲傷。
或許像我這樣的奴才，一生都沒有資格為自己做主。主子們需要了就放在身邊，不需要了就送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