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們

  我進去的時候大家已經坐好了，都是一行人，我心裏想：不會這就是清場吧！我就勢坐在了那群姑娘堆裏，誰知有個紫衣服的姑娘竟然不讓我坐。


  “你，跟他們坐一起！”


  “他們？”順著紫衣姑娘的手勢，我看見的是一群爺們。


  欺負人。


  哼，我偏不去。我繼續坐在那裏，紫衣姑娘氣的嚷了起來，一旁的白衣姑娘適時給拉住了。


  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七個菜，一個湯。這排場大，出門吃飯還這麽講究。


  也不知道她們到底在矜持什麽，大家同是女人，至於嗎？


  你們細嚼慢咽，那就別怪我狼吞虎咽。


  沒吃幾口，我就看見有個男人被簇擁著上了樓，是薔薇莊裏那個扶我起來的男子，同桌的姑娘們火速起身跟了上去。才一會兒的功夫這大堂就剩下馬夫們和我了。


  在莊裏的時候我就聽說那莊主超級愛講究，吃飯要人侍候，穿衣要人侍候，連洗澡這麽隱私的事還要人侍候。而今日這排場更是讓我覺得大凡有點錢，人是都愛講究排場的，所以有錢家的少爺，小姐就更不用提了。


  “吃好了就跟我來。”又是她，說完就扭頭走了，這還敢吃嗎？我拿了兩塊點心就小跑跟了過去。


  “你住這裏，沒什麽事的話就待在房裏不要亂跑，一會兒夥計送來熱水記得好好洗洗，然後把床上的衣服換上。”說著用手帕捂著鼻子走了，我下意識的聞了聞自己的衣服。


  我的天，這什麽味。


  連我都覺得這味臭，怪不得人家姑娘不讓我坐哪裏，也不好好吃飯。


  彼時，薔薇莊裏一派春光乍泄之景。


  “倩文，跟你在藥廬裏搗藥的女人是誰？”白紗賬裏隱隱傳來男人的說話聲。


  “莊主是說芙蕖？”


  “芙蕖？”


  “後山藥廬就隻有她在那裏，我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那裏了。”


  ”不過她那人好像有毛病。”


  “毛病？”少羽好奇的問道。倩文見麵前這個自己愛慕的男子來了性質，便有些討好的說到。


  “她呀，跟個呆瓜差不多，不愛說話，整日還神經兮兮的，誰見誰厭。”話了，還輕蔑的笑了笑，卻不想惹怒了身旁的男子。


  “滾！”前一刻這個男子還對自己百般柔情，可下一刻他又翻臉不認人。倩文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適應，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又做錯了什麽。可沒辦法，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怒氣衝衝的從紗賬裏跑出去，梨花帶雨。


  韓少羽不敢確定這個芙蕖就是幼時的她。他雖覺得芙蕖的笑假不了，可大千世界相似的人太多了，難保不是他搞錯了。


  春天可真是乍暖還寒，才換上薄衣服，屋外竟又飄起了雪花，涼嗖嗖的。還好剛剛拿了兩塊點心，可以填填肚子了。


  “姑娘歇息了嘛？”這聲音真好聽，軟軟的。


  我起身用手摸了摸嘴就去開門了，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下午與我同桌的白衣姑娘。她此時已經穿上了棉褂子，淺笑盈盈。還不及我開口就聽她說“姑娘，少爺有請”。


  “少爺有情？”我心裏思忖著這究竟什麽意思。


  “姑娘請。”白衣姑娘已做好了請的姿勢，我若說不去怕是不成，她笑著示意“我們走吧。”


  我緊跟其後，很是不安的想到：我也真是大意，竟忘記打聽找我幹嘛了，我一丫頭，有什麽事能找我呢？


  “姑娘，到了。”我回過神，竟然已到了一間木門前了。


  “哎？”那白衣姑娘話不再說就離開了，我叫了一聲她也沒回頭，留我一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一個人自由散漫慣了，大家的禮儀我是一點都不懂，而且我話也不會太說，她家公子脾性如何我一點不清楚，倘若。。。。。。


  “進來吧。”裏麵的人發話了，我便輕扣木門走了進去。


  “公子找我。”入門，我就看見有個男人背對著我。頭發梳理的很整齊，穿著淡藍色的長袍，點綴著金絲銀線。他在喝茶，吃點心。


  “過來坐吧。”他回頭向我微微一笑，那笑像和煦的春風，融化了我的心房。


  我走了過去，心情愉悅。


  “吃塊點心吧，白雲酥。”他伸手遞給了我，那雙手白淨的像潤玉。我接過點心咬了一口，他笑了笑，很陽光。


  “你在少羽那裏待了很久？”良久，他說。


  “額？哦，嗯。”


  頃刻，他又問：“你一直在管理草藥？”


  “嗯。”我又咬了口白雲酥，確實比剛才吃的好吃。我低著頭等他繼續問，直到嘴裏的點心已經嚼無可嚼我抬起了頭，映入眼簾的便是他那寵溺的笑容。單純，幹淨。


  我不由得紅了臉，趕緊連忙垂下了頭。


  “哈哈哈。。。。。。”然後我聽見他歡快的笑了起來，他笑了好久。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抬頭看向他，他竟也在看我，他那雙眼睛就像黑夜裏的星星，直晃晃的映入我的眼裏，烙進我的心裏，溫暖了我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