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冉默因為那句狠話而擔心了許久。
結果人家仲少愷連一個狠辣的眼神都沒有給她。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反常態的關心和照顧。
這讓夏冉默一時間有些心虛。
難道這一年半的時間仲少愷修煉了心性?
這符合邏輯嗎?符合仲少愷的性格嗎?
不知道為什麽,夏冉默心頭會冒出無數的問號。
她真心奇怪了,這仲少愷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大了。
依靠在欄杆處的她,仔細地辨認著欄杆的圖案。
唔!
她這一看真心不要緊,這欄杆真心與她設計的一模一樣。
就連那個花紋都是按著她圖紙上來的。
真心不知道這市麵上到底有沒有這種圖案,反正那時她在設計這欄杆時是隨心所欲畫上去的。
如今,想來她也就是完全憑著她的愛好和興趣畫出來的。
完全也沒有期望實物會與圖紙一模一樣。
然而,今天她竟然無意識地看見這欄杆的圖案,心裏不覺有些驚詫不已。
其實,她也不完全是沒有根據來畫這欄杆圖案的。
當初,她在設計這座橋的時候,恰好是在夜裏。
因為困倦,她伏案小憩片刻。
結果,她十成十地睡著了。
嗚嗚嗚……
夢裏,對就是那天的夢裏,她夢見了一種圖案,感到很新奇就在夢裏多看了。
誰知道,她竟然把那副圖案給記住了。
醒來之後,她繼續設計她的小橋,一直設計到最後。
其時,她正在設計這座橋上的欄杆。
她就那麽很不經意地隨手拈來地把她在夢裏看到圖案畫了上去。
所以,她篤定市麵上不會有與她的夢裏看到的圖案完全吻合的了。
然而,今天她卻在此處看到了那些圖案,這個真心讓她感動不已。
從這些細節之上,她就完全可以斷定了,仲少愷在修建園林的時候,是多麽終於原設計圖的
夏冉默用她的手撫摸著欄杆上的花紋,那份親切感不言而喻。
“這花紋?……”仲少愷欲言又止了。
是的,這花紋幾次施工隊欲要隨意換掉。
他都給駁回了,並一次次強調要忠於原設計。
為了堅持這一點,他與施工隊那段時間幾乎天天在交流。
最終,他親自與某工大型廠達成協議專門定製一批欄杆,而他隻使用少數。
類似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他不明白夏冉默在設計圖紙的時候為什麽細致如此。
她還專門提到諸如此類的樣式和花紋,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些花紋和款式幾乎各個獨特,讓施工隊頭疼不已。
因為,夏冉默在建築設計方麵剛剛出道,她不堪了解市麵上流行的趨勢,她完全是依靠想象臆造出來的。
其實,她畫這些就是給個參考而已,也並非真心要求在施工過程中必須使用。
倘若,在施工過程,她親自監督,篤定這些東西她會忽略的。
然而,事實上,她沒有親自監督。她所畫的每一處細節都已忠於原設計這一條原則保留了下來。
唔!
這期間不知道讓施工隊費盡了多少力氣,讓仲少愷費盡了多少口舌。
盡管仲少愷沒有親自來監督,然而,蘇適那也是一百個忠誠可靠的。
根本就沒有一處漏掉了的檢查,而有悖於原設計的。
仲少愷那欲言而止的話語,他即使沒有說出來,夏冉默心裏也清楚。
因為,這一年半的工作經驗她遇到過諸多類似的事情。以至於,後來她改掉了,在圖紙上畫出這些細節圖了。
她真心嫌麻煩了,與施工隊交涉得不耐煩了。
然而,這個別墅的園林,她卻看到了如此忠於原設計圖的建築。
她真心沒有想到這裏連細枝末節都是按照原設計圖來的。
不自覺地,夏冉默那眼底的水霧又騰升起來了。
仲少愷的冷眸捕捉到了這一點,不覺伸出手臂把夏冉默攬在懷裏。
他的下頜抵在了夏冉默的頭頂,吮吸了一下鼻子,沉浸在她淡淡的發香之中。
這是他熟悉的氣息,一年半以來,他至今才又找回來的氣息。
他的手臂不自覺地收進,在收緊。
直到最後,他終於俯下頭深吻著夏冉默。
夏冉默原本就被這般忠於原設計的施工而感動著,她無意識地被仲少愷攬在懷裏。
驀地,又被其深吻著,直到她的那隻提著裝有竹葉子的小物件落地的聲音驚擾到了她。
夏冉默這才方然醒悟了。
她猛然掙脫了他的桎梏,逃到了一邊。
“你,……”仲少愷愣正住了,望著她那顯得陌生的麵孔。
那張清純而可愛的小臉不見了,如今是那張成熟而幹練的俏臉印入他的眸底。
他知道她經曆了什麽,然而,卻不知道她此刻是在想鞋什麽。
唔!
夏冉默的心裏有那麽一刻開始沉淪下去,任由仲少愷的恣意胡為。
幸好她手裏的那個小物件脫落了,提醒著她。
她俯身去拾起小物件,一並撿起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新鮮竹葉子。
滿臉羞紅地說著:“煮茶吧!”
說罷,夏冉默提著小物件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知道,她內心要遵從的那個原則。
那個不可逾越的原則:做不到唯一,她絕不接受仲少愷的一分愛。
仲少愷在原地站立了良久,千絲萬縷的頭緒讓他想不明白到底她這是為了那般。
夏冉默提著這些新鮮竹葉子來到了廚房。
她找了些洗潔用的東西,把新鮮竹葉子完全浸泡在水中。
這樣浸泡了有十多分鍾,她洗淨這些竹葉子上的灰塵,在此用特製的水清洗幾次竹葉子。
待竹葉子裏的水全部被空出了,她才把竹葉子放到一個精致的小盤子裏麵擺放好。
此刻,仲少愷也從小橋處返回來了。
隻是他沒有急著去客廳,而是有些鬱悶地回到了客廳。
他的頭一口在真皮沙發的靠背上,一雙冷眸死盯著天花板上那款歐式古典的吊燈。
有一點他始終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總覺得夏冉默在刻意地疏離著他。
這疏離的理由是什麽?
倘若說,她之前的離開那是因為她誤認為夏季瑩提供的照片和那個彌天大謊。
那如今呢?如今的這份疏離又是為了哪般?
難道?
他思忖不出,除了她與邱澤雨曾經的那次婚期之事,還會有第二個理由,來可以拉開她們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