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浩然正氣
第二天中午小九又來找我吃飯。
孤男寡女兩個人，隔三差五約出來吃飯。關鍵是，兩個人吃飯的目的既不是談感情也不是交朋友。那還能是為了什麽呢？
我開門見山問：“小九，你是不是一直都缺錢花？”
“沒有！”小九立即否認說：“米茲姐姐，你別聽他們瞎說！”
我又問：“那你是不是缺個暖床人？言聽計從的那種。”
小九愣了一下，他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不等小九回答，我替他把話說了：“看你這樣子出國前還是個雛，應該還沒機會碰過亞洲女孩吹彈可破的皮膚吧？”
小九臉上一紅，害羞地低下頭說：“米茲姐姐，你怎麽會在公共場合說這種話？”
我環視周圍一圈說：“這裏沒有中國人，他們聽不懂我在說什麽。”
小九被我說的越發害羞，他低著頭吃飯，不敢再接我的話。
不過我沒有就此放他一馬的打算，我變本加厲問：“整天找些歐美女人多沒意思，她們隻是和你隨便玩玩而已，沒一個想跟你玩真的。”
小九似是誤會了什麽，他突然驚異地抬頭問：“米茲姐姐，難道你想和我……”
“你想多了！”我打斷小九的異想天開，“想給我暖床的人多得是。你這樣的，先去做個整容手術，等換張臉再來跟他們競爭。”
小九眼中精光一閃！“你真的！真的！”
“真的什麽？”我問。
小九急切地說：“你真的有很多男朋友嗎？”
“哈哈哈！”我從沒聽過這麽可笑的結論，順著小九的話說：“你不會是今天才知道吧？我不僅男朋友多，而且他們相敬如賓，從不爭寵，必要的時候還會在事業上相互扶持一把。”
“原來是真的！”小九突然生出一個大腦短路的想法：“米茲姐姐，我這裏有很多帥哥，各種款式都有！隻要你願意，我今晚就能把他們全部找來陪你，你要幾個都沒問題，各種國家的都有！”
“今晚？”我眯起眼睛問，“你讓他們來哪裏陪我？陪我做什麽？”
“到你家陪你！”小九激動地說，“要是你不想在家裏玩，我出錢，我幫你們在酒店訂一個房間。他們很開放的，什麽都能陪你玩！保證玩到你高興為止！”
“哇哈哈哈哈！”我整個人笑得爬到餐桌上！
小九這個愣頭青的腦子是有多不好使。給他做培訓的人沒教過他變通之法，他自己竟也不會在不同場合說不一樣的話。
這話通常是說給男人聽的，一晚上找一堆美女來陪一個男人玩。結果小九傻傻分不清場合，隻管把男女雙方性別一換，一模一樣給我說了一遍。
小九看我笑得這麽囂張，他自以為找到了我的軟肋，趁勝追擊道：“米茲姐姐，你隨便說個時間，再說個人數。我隨時能幫你把人約來！真的！”
最後我實在是笑不動了，一個人趴在桌上喘著粗氣說：“免了免了，我不好你這口。我非清華北大不娶，非牛津劍橋不睡，我的三宮六院都是博士和博士後。你找來的那些俗人我看不上，還會影響我的後宅安寧。”
小九的皮條是越拉越上癮，“我這裏雖然沒有博士和博士後，但是他們絕對比你那些博士放得開。隻要你一句話，他們什麽都願意做。”
直到我笑幹最後一絲力氣，我才從桌上爬起來說：“小九，那些人不過是給你睡過幾個女人，你怎麽能這麽為他們賣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麽？”
小九的臉色頓時僵硬下來，他直愣愣看著我，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早就猜到他究竟是在替誰來遊說我。
我莞爾一笑：“漢奸可沒有你想得那麽好當，他們隻是在利用你。趁你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把柄落在他們手上，盡早收手吧。”
“米茲姐姐！”小九兩顆眼珠子約莫是能從眼眶裏瞪出來！“你說得不對！他們不僅僅是在利用我，他們還給了我很多幫助！第一天來這裏，中國學生會還沒成立，我語言不通，我連怎麽去學校注冊都不知道。”
小九眼中流出複雜的情緒：“他們幫了我很多，這裏的同學都排擠我。我外語說得不好，外國人不跟我玩。中國人也排擠我，打牌的時候我每次都出份子錢，但是他們非要說我去蹭吃蹭喝！”
我疑惑不解地看著小九說：“你出國是為了讀書，又不是為了打牌。牌桌上的友誼對你就那麽重要嗎？”
小九抿了抿唇，說話的語氣更加堅定：“米茲姐姐，你是個人才！你有中國大陸醫師執照，有全美Step1執照，有全歐洲注冊醫師執照。你手上的執照可以給世界上三分之二的人看病，但是國內根本沒有哪家醫院重視過你這個人！”
小九指了指自己說：“以前我跟你一樣，從來沒有被任何人重視過。所有人都瞧不起我，所有人都忽視我。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不僅願意幫我，願意和我交朋友，而且他們知道我是個人才，他們器重我！”
“嗬嗬嗬！”我一邊好笑一邊搖頭。“小九，我既然比你虛長幾歲，這幾歲我就不是白活的。”
我看著小九認真說：“首先我必須糾正你的一個觀點。不僅國內沒有任何一家醫院主動登門拜訪過我，而且美洲大陸、歐亞大陸、非洲大陸，也沒有任何一家醫院主動來找我。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小九說得理直氣壯：“因為他們不會珍惜人才！你這樣的人才在全世界不會超過五百個，他們目光短淺，隻會任人唯親！”
“錯！”我當即否認了小九的話，並且給他指了明路說：“因為良禽擇佳木而棲。真正的好醫院，他們門楣上都閃著四個大字——光明磊落！
“身為佳木，他們沒必要編織天羅地網到處去套路別人，光明正大就是他們的招牌。隻要正規單位坦坦蕩蕩，自然有數不盡的良才賢士主動找上門去，主動尋得一處安身立命之地。”
我好生勸教道：“小九，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我攔不住你。但是我方寸之中已有浩然正氣。你床上那些美男美女，我一個也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