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麻將
平時看起來和和氣氣幾個人,隨便遇上點事情就暴露出塑料姐妹花的屬性。
我懶得參與她們的爭鬥,進自己房間關了門看自己的書。
張帆和楊希還真把我當工具人了。她們自己不會把房間打掃得幹淨一點,竟然全指望我給她們兩個爭麵子。
我心平氣和打開電腦查看我被封掉的社交賬號,我已經提交過三次申請都沒能重新開通賬戶。看來網絡公司是存心想封我的賬戶,或者說存心想封列夫的嘴。
沒了賬戶,很多事情做起來都不方便。比如和醫院裏的帶教老師交流起來就非常不方便。歐洲的通信費用堪比天價,如果不用社交網絡進行交流,單單是一個月的短信費就能讓我破產。
晚上十點的時候三位新舍友來敲我的門,她們單純就是通知我一聲——既然我下個月六號打掃衛生,那麽張帆五號請人來家裏打麻將,六號我把家打掃幹淨,七號楊希請她的老師來家裏做客。
我冷眼看著張帆說:“你請人來打麻將,你就要負責把地掃幹淨。你不是這個星期掃地嗎,你怎麽不請人這個星期來打麻將?打完麻將你順便把地掃了,不連累其他三位舍友。”
“米茲說得有道理!”楊希附和道,“你請來的人把我們家弄髒了,你就應該把地掃幹淨!”
張帆多少有些理虧,畢竟這個家裏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她要真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也不怕把她的英雄壯舉拿到群裏去曝光一下。
張帆看一眼幹幹淨淨的客廳可餐廳,一咬牙,重新做下決定說:“行吧,我約他們這個星期來打麻將。”
我倚在門框上忍著笑,自打出國以後我就再沒有打過麻將。中國的國粹當真是博大精深,漂洋過海依舊能成為社交娛樂裏的扛把子!
可惜我終究是在國外華人圈裏混得太少了,完全低估了一桌麻將能造成的殺傷力。
周五我從醫院回來,剛進家門就聞到一股濃鬱的火鍋味,其中還混著酸臭的香煙味。
一群陌生男女每個人嘴裏都叼著一支煙,他們目不轉睛盯著桌上的麻將,專心的程度堪比發射衛星。
“來來來!”張帆起身給烏煙瘴氣裏的眾人介紹說:“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病房的主人!”
“病房的主人?”我聽不明白張帆做得是哪門子的介紹。
不過麻將桌上幾人瞬間心領神會,他們都用或是獵奇或是輕蔑的眼神瞅我一眼,嘴角露出不屑一顧的冷笑。
張帆大言不慚地跟我解釋:“你看看你那間臥室,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就算了,你的床單和被套還是純白色的!我這輩子隻見過醫院的床單是白色的,我這些朋友一進門都被你的房間嚇到,他們都問這間病房是誰住。”
我往自己房間看一眼,白色的床單算不上雅觀,不過非常整潔。
我隨口說:“我有潔癖,所以用白色的床單。”
“我們知道!”一個女生把嘴裏的煙屁股拿下來說:“我叫孫小雨,這次來打麻將,我還以為張帆搬新家了。挖槽!這房子幹淨得跟重新裝修過一樣!”
“怎麽樣?!”張帆得意忘形對烏煙瘴氣裏的一群男女說:“我之前跟你們說我家的逼格升了個檔次你們還不信,這次你們信了吧?”
“牛批!牛批!”幾人對我豎個大拇指,不過他們說話的語氣隻有調侃和諷刺,絲毫沒有褒獎的意思。“學醫的人就是牛批!”
其中一個男生好奇地問:“米茲你會不會打麻將?要不要跟我們打一輪?”
“會一點。”我說,“打得不好。”
“別謙虛嘛!”張帆把我按到她原本坐得那個位置上說,“今天大家通宵,你來替我打兩輪。”
“好吧。”我碼好長城,丟了骰子開始切牌。
我打麻將的水平真的很一般,兩輪下來隻能做到盈虧相抵。
坐我上家的男生自我介紹說:“我叫小九。之前看到你房間,我還以為你絕對不會碰麻將。”
我摸了牌,順手丟出一個二筒。“我隻是比較愛幹淨,麻將嘛偶爾還是會打的。”
張帆笑盈盈地走過來說:“知不知道什麽是學霸?這就叫學霸!能考醫師執照,還能打麻將!不像我們家那兩位鋼琴家和翻譯家,連麻將都不會打!”
張帆的音調拔得很高,似乎是故意說給屋裏的另外兩位舍友聽。
說實話,張帆這話讓我很驚訝,我沒想到另外兩位舍友不會打麻將。如果隻是學個皮毛的話,麻將其實很容易上手的。
我回頭看一眼另外兩個舍友的臥室,她們的房門關得死死的,一絲光線也不能從她們房裏透出來。
我打圓場說:“我打麻將的技術是我媽教的,水平菜得很。現在很多家長不準孩子碰麻將,不會打麻將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吧。”
我又摸起一個二筒,無奈連丟一對將。“這是我在國外第一次打麻將,這副牌你們是從哪弄來的?”
“是我從國內背來的!”張帆說,“你們都得感謝我,要不是我背了副麻將來,你們現在都沒得玩的!”
“牛批!牛批!”我和桌上幾人同時送給張帆幾句假惺惺的恭維,與之前他們調侃我的語氣一模一樣。
我下家的女孩是孫小雨,她順手搶了我的二筒說:“吃!”
我無奈看孫小雨一眼。上一輪我出二筒的時候她還沒湊到卡張,結果我連丟一對將反倒是成全了她湊夠一車牌。
孫小雨笑得人畜無害,她用手指點兩下桌麵,算是給我賠了不是。
到晚上十點的時候我實在是坐不住了,可是桌上幾人越玩越來勁,一個二個都吼著要玩通宵。正巧這時又來了三個男生趕夜場,滿屋子的煙酒味頓時變得比之前還要濃烈!
“我先去睡了。”我起身伸個懶腰,把張帆抓來坐回她的位置上。“明天你們走之前把屋子收拾幹淨,我這人潔癖特別嚴重”
“嗬嗬!”幾人權當我在放屁,冷笑兩聲沒接我的話。
我進屋關門,臥室裏也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煙味。
歐洲的冬天特別長,到了三月依舊在下雪。但是我顧不得那麽多,再冷也把窗戶完全打開,讓臥室裏的煙味被雪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