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分歧

  誒唷我去！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這個武雲傑不會是有讀心術吧？

  再這麼說下去，我銀行卡密碼是多少都要被他用意念套路出來了。

  武雲傑展顏一笑說：「我是看了米茲的文章，她的文章給了我很多啟發，讓我知道什麼樣的人生道路更適合我走。米茲沒有選擇讀PhD，沒有選擇當真正的科學家。她選擇賺錢，用最體面最高尚的方式賺最多的錢。」

  武雲傑這句話讓我找到很多認同感，我也是看了米茲的文章才決定出來創業。要不是通過網路認識米茲，或許我這輩子只會一直沉淪下去。

  「我也一直在看米茲寫的文章。」我說，「她挺有趣的，每到一個新的城市，她就要去參觀當地最有名的大學。」

  「我聽說這裡面還有一個典故。」武雲傑說，「據說這些有關世界名校的文章，米茲是寫給一個沒讀過書的人看的。」

  「沒讀過書？」我聽不懂這是什麼邏輯，「沒讀過書的人還看世界名校？」

  「道理就是這個道理！」武雲傑說，「道之道，非常道。米茲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她的道理跟我們這些凡人的道理不是一個道理。」

  我越聽越好奇：「那到底是個什麼道理？」

  武雲傑神秘兮兮跟我說：「我聽說，這背後有一個特別凄慘的故事。有個小男孩，小學都沒讀完就輟學了，後來他打了一輩子的工，一輩子都沒能再進學校去讀書。

  「很多年後，小男孩變成個老男人，老男人此生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讀過書。有些時候，遺憾會變成一種恐懼，讓人不願意麵對現實。老男人至今都沒有走進過世界上任何一所大學，不敢面對他沒有讀過書的悲慘事實。

  「但是他想知道大學里是什麼樣的。於是米茲就做了這個老男人的眼睛，她走遍世界上的每一個城市，為這個沒有讀過書的可憐人拍攝世界上各種的大學的照片。」

  「還有這種事？」我狐疑地看著武雲傑說：「你不會是把百歲山的廣告改頭換面改編一下，然後糊弄我吧？」

  「我也是聽米茲說得。」武雲傑聳聳肩說，「你不是有米茲的微信嗎？不信你可以直接問她啊。」

  「我跟她不熟。」我說，「我就是看看她寫的文章，我沒跟她單獨聊過多少東西。」

  武雲傑又神秘兮兮地笑起來說：「你想不想見見這個小姑娘？她明年會來美國一趟，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和她見個面。她是那種自來熟，人來瘋，跟誰都能交朋友。你找只阿貓阿狗來，她都能跟貓貓狗狗進行跨物種交流。」

  「你說話怎麼這麼損啊？」我瞪給武雲傑一眼，而後又滿懷憧憬道：「我是真的很想認識她。我從來沒見過她那麼有趣的人，像她那樣的人能找到什麼樣的男朋友啊？」

  「不好說。」武雲傑咂咂嘴，「這個小姑娘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那種性子，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

  「也不小了吧。」我說，「她今年都32歲了，你還一口一個小姑娘。」

  「她是那種永遠都長不大的人。」武雲傑說，「你別看她三十幾歲了，她的那種思維模式，那種好奇心，真的只有剛進大學的人才會有。她跟我們不一樣，她的思維模式非常嚴謹又非常跳脫。你見到她本人你就知道了，就像精神分裂一樣。」

  「你說話不用這麼損吧？」我說，「我剛才說你像人格分裂，我是在誇獎你。你不用把精神分裂這麼惡毒的辭彙強加到一個女孩子身上吧？」

  「我絕對不是在貶低她。」武雲傑說，「有一本書叫《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說得就是她那種人。她的思維模式普通人根本跟不上，所以我們覺得她瘋了。其實是她的思維跳脫得太快了，我們跟不上她的節奏。」

  「那我真的應該見見這位奇人。」我說，「這種人只有小說里才有，她的人設放在小說里就是那種鳳傲天。等她來美國了，你一定要帶我去會會她。讓我長長見識，豐富一下人生閱歷。」

  以前我和武雲傑雖說都在皮特的實驗室工作，但是我們一起吃飯的時間其實不多，所以我們兩個相互之間都沒多少了解。

  現在我們又一次做了同事，兩人一起吃午飯的時間越來越多，相互之間的了解也越來越深入。

  我發現武雲傑不是一個古板木訥的人，他雖然沒有艾利克斯那種圓滑，但是他的思想絕對不僵化。只不過以前沒多少機會給他發揮交際才能，所以我對他的刻板印象才會那麼死板。

  現在武雲傑賺到錢，韋芳再也不用同時在好幾個地方做兼職。她目前主要是在家裡帶孩子，然後每隔兩天到工作室來幫我們打掃一下衛生。

  我們的工作逐漸走上正軌，但我們也開始遇到一些麻煩。

  好消息是我們一連接了幾個大單子，而壞消息是好幾波人開始跟我們搶生意。

  據說一家新開的工作室里雇傭了專業學設計的員工，他們的廣告做得比我們更專業，還搶走了我們的兩單大生意。

  幸好這一切都在我的預估範圍內，還沒創立公司的時候我就想到會有今天，會有新人加入來跟我搶生意。尤其是我這種沒有系統性學過設計的人來做設計，技術上根本干不過科班學設計的人。

  眼看年尾將近，武雲傑臉上又出現去年才有的那種愁容。

  離聖誕節還有一個月，早上武雲傑來上班的時候又頂著一雙熊貓眼。

  我把武雲傑拉到沒人的地方問：「武博士，你是不是沒休息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

  「不是。」武雲傑無奈地嘆口氣說，「我和韋芳在買房子這件事上意見不統一。韋芳非要買大房子，但是我的事業剛剛起步，現在不適合買那麼大的房子。」

  我的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問：「韋芳想買多少價位的房子？」

  武雲傑看我一眼，語氣中全是怨念：「她想買跟你家一樣大的那種豪華別墅。」

  「不會吧？」我又開始犯尷尬，「不會是我經常請韋芳去我家玩，給你們造成心理壓力了吧？」

  「呵！」武雲傑沒好氣地冷笑一聲，「她那人在你面前裝得勤家持家，實際上特別愛慕虛榮。我們經常因為這些事情跟她吵架，在家裡不知道吵過多少次。」

  我趕緊糾正武雲傑說：「女人多少都會愛虛榮的，就像男人也愛面子一樣。有些事情不管實際情況怎麼樣，面子上總得過得去。只不過我現在住的那個房子太貴了，對你來說壓力可能有點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