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快要不行了

  我瞠目結舌，以為他在胡言亂語。 “你瘋了吧？” 他走到我跟前，輕輕摟住我的腰，喃喃說道：”我是瘋了。疼你疼瘋了。” 我不忍心讓他失望，艱難地點了點頭，心中卻五味雜陳。 我本以為可以無所顧忌、不念未來地和他談一段時間的戀愛，我從沒想過談婚論嫁的事——我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即使我們有相同的靈魂。 翌日清晨，我當真同他一起回了盛家。我們的汽車剛駛入盛家大院，我的手心就出了一層汗。下車後，他輕輕握了握我的手，在我耳邊低語道：“別緊張，有我在。” 可令我們沒想到的是，當我們推門而入時，竟一眼就看到了客廳裏的祖盼兒。 我的到來讓祖盼兒愣在原地，但很快她就恢複了平靜，反倒用譏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我，仿佛在說，我的身份配不上這身衣服。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雲清，都什麽時候了？在外麵玩兒玩兒就算了，怎麽還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帶回家裏？盛家的大門可真是越來越不值錢了。”一個長輩模樣的男人穿戴齊整，手持一根拐杖，仿佛正要出門，他三言兩語，令我無地自容。 可我連反駁他都找不到理由。 離異、裸模、雪茄妹……我哪一個身份都和婦德二字沾不上邊。 我根本就不該跟著過來。 “大伯，奶奶在嗎？”卓雲清反而絲毫沒有憤怒，他牽著我的手徑直走過去，我感覺自己每一步都走在了刀山上。 原來他就是卓雲清的大伯、盛雲煊的爹——盛雷欽。 盛家有三子，盛雷欽、盛雷鶴，還有卓雲清的生身父親盛雷霆。盛雷欽年輕時因一場車禍不幸瘸了一隻腿，常年拄著拐杖，但他能力最強、手腕最強硬。不過在盛家，盛雷霆最受寵，可惜的是他一直都沒怎麽把心思放在家族產業上，是個名副其實的花花公子。 若非如此，也就沒有卓雲清了。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看，卓雲清倒是和自己的親爹有相像的地方，玩世不恭、放蕩不羈。 聽卓雲清這麽問，盛雷欽直勾勾看著他，眼神嚇人，說道：“怎麽？又拿你奶奶壓我？” “怎麽會？”卓雲清淡淡一笑，恢複了那種我初見他時的清冷神色。 我知道，他早就築起一道心牆，所有侮辱、訓斥、刻薄相待，都被他埋在了心牆的廢墟之下。 卓雲清衝樓上大聲喊著，“奶奶！我回來了！” 這樣的舉動嚇了我一跳。 他雖不姓盛，可看起來，卻有恃無恐。 沒錯，他的靠山就是盛家老夫人孫鳳嬈。 可他喊了幾嗓子之後，老夫人並沒有現身，反倒從樓上走下一個清純無比的漂亮女生，那一刻，我看呆了。 卓雲清本拉著我的手頃刻放了下去。 “沐沐？你怎麽來了？” 他這一聲“沐沐”，在我看來，比以往那幾句“盼兒”要親密許多。 那個叫沐沐的女孩兒，手裏拿著一個軟布包，一看就是老人家會用的東西。她走近了，我才發現她雙眼通紅。 “外婆……快要不行了。”她話音未落，眼淚又流了下來，像斷線的珍珠。我看得出，她是真得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