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他會慘死街頭

  我當然不信。 “你不用騙我，我沒資格要求你那麽多。” 他笑了笑，沒再解釋，翻身躺在床上，將我摟在了懷裏。他的手指在我的手臂上來回摩挲，我閉上雙眼，內心期盼報應遲一些到來。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他冷不丁問起，我沒想到他還記得。 “被我爸打的。他要打我媽，我不擋在那兒，我媽會被他打死。他還欠你多少錢？”想到這一點，我半坐起身仰起頭看他。 放高利貸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可不知為何，此時我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麽陰險的神色。 “欠得再多又有什麽用？”他苦笑一聲，一個翻身就趴在了我的身上，“我睡了他女兒，還怎麽找他要債？” “那你豈不是虧大了？” 他嘴角輕輕勾起，眯起雙眼吻了上來，喃喃道：“那就多睡幾次，不過……我怕你這輩子都還不起……” 我們折騰到半夜，才相擁睡去。我沒有像以往那樣從噩夢中驚醒，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 翌日清晨，當我醒來時，卓雲清已不見蹤影，床頭櫃上留有一張便利貼，上麵寫著“家裏有事，我先回去。醒了之後給我打電話”。 夢醒之後，發現自己並沒有被他拋棄，我的心中充滿意外，還夾雜著難以言表的心酸的浪漫。 我一番梳洗，又吃了些早點，在我正準備打電話給他時，父親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本不想接，但又擔心他會為難媽媽，隻好硬著頭皮接了電話。 “喂。”我冷冷應了一聲，內心祈禱他不會給我帶來什麽壞消息。 “明明。”他出乎意料得親切。 “嗯，怎麽了？又賭輸了？” “不是！看你把爸爸想的……哎……爸爸不怪你，是該跟你道個歉，”他像變了個人一樣，用詞謹慎，態度卑微，“以前都是爸爸做錯了，爸爸知錯了，你原諒爸爸好不好？”他討好地說著道歉的話，讓我一頭霧水。 改邪歸正？我本以為他會慘死街頭。 “喂？明明？你聽到爸爸說的了嗎？” “我聽見了，”我仍感到猶疑，“你是想讓我幫你還債嗎？我沒有那麽多錢。” “不用不用，爸爸自己搞定了。你不用擔心。” “你自己搞定了？你怎麽搞定的？”這一切太不真實，我很難相信。 “我……我跟以前在裏麵一起待過的一個老朋友借錢還上了，他現在混得不錯，我準備以後跟他混，慢慢掙錢還他。” “真的？坑蒙拐騙嗎？” “不會！怎麽會？明明，你恨我，我能理解，以後我再也不賭了，你原諒爸爸，好嗎？” 我在這邊默不作聲。 “行吧，我知道讓你接受我需要時間，爸爸還有個小事想讓你幫忙……”他說到這，我才覺得一切合理起來，他這個人一向如此，無事不登三寶殿。 “說吧，又要編什麽借口跟我要錢？” 他支吾了一下，說道：“我還完債，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你能不能請爸爸吃個飯？我真得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