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夢醒十分
元澈一直在咖啡廳裏呆了好久,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嘴裏除了苦澀再無其他。
他在蘇眠來之前給蕭楓打了個電話,他告訴蕭楓,今天他跟蘇眠約在一起見麵,還把地址發到了蕭楓的手機上。
他很想知道,蕭楓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時的樣子,會不會憤怒?不過今天有點失望了,那個男人到底是城府太深,還是忍耐力好,竟然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
元澈看著杯中渾濁的液體,最後仰頭一飲而盡,苦澀與否,別人怎麽會知道。
外邊刮起了風,吹的他衣服亂飛,可他仿若未聞,一直這麽走著,手機鈴聲響起。
接通後:“喂。”
“元總,有空嗎?見見!”那端傳來男人的聲音:“地址我會發到你手機上。”
“好。”元澈掛斷手機,發絲被吹得很散,有幾縷貼在眉梢,遮擋住暗沉的眸色,如果他這輩子真的愛而不得,那麽就退而求其次,讓元氏成為頂尖的集團,站在最耀眼的位置,一直受到人們的敬仰。
半個小時候,元澈走進了一間會所,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他直接來了十六樓,推開包廂門,裏麵有好幾張熟悉的麵孔。
孫家老二孫海,老三孫寵,還有警局的副局長田文,另外還有一個,元澈隻是看著麵熟,叫什麽名字一時想不起來。
幾個人見元澈走進來,臉上都含著笑,把他迎到了裏麵,高腳杯倒滿了酒,被推到而來元澈麵前。
元澈看著,眼底漸漸升起笑,他勾唇:“謝謝。”
孫海很滿意元澈這麽上道,開口:“元總真是好酒量。”隨後酒文化傳承開始,你來一杯我來一杯,總之喝的不亦樂乎。
元澈挑眉:“敬你們。”端起杯子,把剩下的紅酒喝了進去。
周圍幾人相視一笑,似有什麽消失在眸底。時間過得很快,三個下時一晃就過去,這三個小時裏,他們一直在不停的喝,孫家在中間起著橋梁的作用。
最後,元澈喝的暈頭轉向,身體左右搖晃:“我,我要去,去趟洗手間。”說完又打了一個飽嗝。
孫海站起身:“我,我陪你去。”
元澈擺擺手:“不,不用,你,你們喝。”
“好,好。”跟大家混熟的田文端著酒杯開口說道。
元澈推門走了出來,邊走邊倚靠著強,大理石上映出他此時的容顏,滿麵紅暈,眸底也透著紅,他扶著牆一點點挪動。
足足五分鍾才走到了洗手間。
後方門輕輕開了一道縫,有人向前邊瞟了兩眼,直到消失在洗手間門口的身影時轉身說道:“好像是醉了。”孫海扯了下脖子上的領帶。
“這個元澈狡猾的很,還是看看再說。”一直未說話的男人開口。
孫寵搭腔道:“這麽烈的紅酒,再加上裏麵的調料,即便是不醉也好不到哪去。”
田文手搭在沙發上:“你確定那天元澈看到了你的長相?”
男人慢慢抬起頭:“不確定,但應該是他。”
孫寵:“假如真的是他,為什麽今天他還敢來?”
男人:“不知道。”其實他也不太確定,畢竟孫家壽宴那日人多,也許真的看走眼了。
他接著說道:“不管是不是看錯,把他變成我們的人是最好的方法。”
“對。”田文開口。
“東西準備好了嗎?”男人問。
“準備好了。”孫海道。
元澈到了洗手間,倚靠在牆上,慢慢的滑動身子看了眼後方,確定包廂門關上後,推門走了進去。
他趴到馬桶旁,張嘴用力的吐著,似乎要把胃汁吐出來。
吐了好久,直到胃裏再也沒有東西,才滑坐到地上,這幫孫子竟敢給他服東西。
元澈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麽,總之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全部吐出後,又在水龍頭下洗了洗臉,這次走了出去。
包廂裏幾人已經醉醺醺的,元澈趔趄著走來,對著他們說道:“怎麽不喝了,喝,喝呀。”
孫海拿起杯子,倒滿酒,放到元澈手中:“元總,喝—”
元澈仰頭把酒液倒進了喉嚨裏,喉結滑動最後流進了胃裏。
“好,好酒量。”田文鼓掌。
“幾位找我過來就是喝酒的嗎?”元澈身子倒著坐到了一處,不巧的倒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麵色冷凝的看了元澈一眼,動了下身子。
“當然,當然有話要說。”孫寵說道:“昨天,昨天那碼頭的事情,想來元總也是知道了,我們,我們的貨被警局扣了,知道元總公司也是生產這些的,想跟元總談筆買賣。”
元澈挑眉:“噢?”
孫寵:“我們誠,誠心合作,不知道元總是不是賞臉?”
元澈:“兩位看……看得起我,才會跟我合作,元某怎,怎麽會不願意呢,非常願意。”
話落大家一副嬉笑顏開的樣子。
結束後,元澈被帶到了樓上休息,喝的太醉已經沒法走路了。
孫海探著頭跟孫寵說道:“那個女人來了嗎?”
孫寵:“已經在房間裏等著了。”
“好,好。”
元澈趔趄著進了房間,整個身體趴在床上,忽然身下有異動,他垂眸看去,有張清秀的臉出現在眼前,那人閉著眸,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閃動,看樣子竟有幾分蘇眠當年的樣子。
清純的讓人想染指。
元澈盯著她看了許久,手慢慢覆上女人的臉,接著一路下滑,來到她脖頸處,手指慢慢合攏,再合攏。
女人開始掙紮,身體不住的扭動著,可眸子始終沒有睜開,嘴裏隻是嗚嗚發聲。
幾秒後元澈移開了手,女人脖子上出現一道紅紅的掐痕,經過掙紮她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映在元澈眼前的是一個什麽都沒穿的人。
肌如凝脂,光滑潔白,像一個等待人采摘的花朵。
元澈躺在她身側,身體繃的很直,女人的清香涓涓而來,刺激著他的感官,身體某處好像叫囂起來。
他微蹙起眉,這群渣人竟敢給他下藥!
走進浴室裏,水聲嘩嘩流出,元澈站在下方,任涼水衝刷著身體,一次一次,直到啃噬著內心的火焰消失,他躺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天亮後,元澈醒來,床上已經沒有女人的身影,隻有一張紙條放在床上,“謝謝。”字跡清秀。
元澈把紙條揉在一起扔到了垃圾桶裏,再次走進浴室梳洗。
上午八點他離開了會所。
這天下午,曆城發生了一件大事,正在海裏打撈的漁民網到了一隻皮箱,大家很是疑惑,打開箱子後,驚得愣在那。
隨後,警局接到了報警,海邊皮箱裏驚現女屍,女子年齡大約二十歲,身高162公分,體重42公斤,盡管警方極力封鎖消息,但案件還是以飛快的速度傳遍整個曆城。
警方迫於壓力,率先播報。
彼時,元澈正在住處吃著早餐,昨晚喝的太多,吐的太猛,胃裏很難受,他邊吃著早餐邊看著電視,突然一則播報引起了他的注意。
無名女屍,年齡二十歲左右,身高162公分,體重42公斤,還有她的照片。
元澈看著,眼眸一凜,是她!昨夜那個女人。手中的杯子應聲掉到了地上,這群人渣。
他冷冷的盯著電視屏幕,眸底再無一絲色澤。
窗外刮起了風,風越刮越大,鋪天蓋地的黑暗襲來,大雨頃刻間落下。
水珠敲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震得人越發心神不寧。
蘇眠看著窗外的雨,想起了方才電視上報導的那個女孩子,花樣的年華,消香玉損,總是讓人心疼。
蕭楓站在蘇眠身後,環抱住她:“怎麽了?”
蘇眠:“下雨了。”語氣有淡淡的憂傷。
蕭楓:“明天咱們回H市。”
蘇眠:“你在曆城的事情忙完了?”
蕭楓:“沒有,留阿力在這裏辦。”
蘇眠:“好。”
一直到下午,蕭楓為了陪著蘇眠哪也沒去。
下午三點,蘇眠接了劉苑打來的電話,小姑娘永遠是一副興高采烈地樣子,接通電話後,不待蘇眠說什麽,她在那端開始說個沒完。
“阿眠,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吳天昊。”這個世界上,能讓劉苑如此興奮的人,除了吳天昊,她已經想不到別人了。
“你好聰明。”劉苑語氣帶著撒嬌:“他今天做節目,我等了好幾終於見到他了。”雖然站了兩個小時,隻是遠遠的觀望了一眼,但她感覺好幸福呀,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蘇眠看著外麵的天色,擔憂的開口:“還在下雨,你記得早點回家。”
劉苑高聲喊了句:“啊,你說什麽?”
蘇眠:“讓你早點回家。”音量也不自覺的提高了。
劉苑:“好,好,我一會兒就回去。”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最後被掛斷。
劉苑看著慢慢走近車子的男人,揚著手機喊了句:“吳天昊,我愛你。”
喊得聲音很大,奈何周圍都是粉絲的聲音,一個個都是這麽雀躍,最終被壓下。
吳天昊回了回頭,露出標注的明星笑,親近中帶著疏離,偏偏又讓人感覺不到疏離,他嘴角揚起的弧度永遠是四十五度。
劉苑也不難過,她站在那,靜靜的看著男人走遠,直到消失不見。
“姑娘,別站在這裏,都濕透了。”有路過的人開口。
劉苑回過神,滿含笑意:“好。”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邊走邊回頭。
雨幕太大,最終什麽也看不見。
奔馳房車上,吳天昊脫掉身上的衣服,一把扔給經紀人:“燒了。”
經紀人撇撇嘴,他家藝人曆來有潔癖,但凡有人碰過他,心情會變得非常遭。
當然,這種潔癖粉絲是不知道的,在他們眼裏愛豆就是最棒的,棒的不要不要的。
經紀人從後麵拿出一個袋子,裏麵裝有衣服。
吳天昊接過,一件不留的換上,直到都穿上了幹淨的衣服,他心情才變得好些,看誰也不是一張撲克臉。
“接下來有什麽行程?”
“我們要去參加一起綜藝節目的錄製。”
“推了。”
“推了?”經紀人一臉懵逼,這節骨眼上了,怎麽推,推了媒體會怎麽寫。
明天的頭版頭條都將是吳天昊耍大牌的消息。
“我要去趟墓地。”今天是她的忌日,他要去陪陪她。
經紀人聽了,嘴巴倏地閉緊,每年的今天他家巨星都會消失一天,要不是今天這期節目早就簽下了,估計一早吳天昊就完消失不見了。
都怪他,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日子。
“好好。”經紀人開口:“還是買百合花嗎?”
吳天昊閉上眸:“嗯,百合。”她最喜歡的就是百合。
經紀人急忙點開通訊錄,撥打了一組號碼。
車子上的氣氛有些低迷,吳天昊一直閉目休息,經紀人翻看著最近的行程安排,看看今天這期綜藝節目挪到哪天合適,一會兒他還要去電台親自解釋一下。
他家藝人不是耍大牌,是真的沒空。
到了花店裏,經紀人推門走下來,進門的瞬間正巧跟人擦肩而過,女孩子拿著一束百合花,高高抱在懷裏,除了她微彎的眼眸,看不到其他。
他瞟了一眼,隨後走了進去,拿過店員事先包好的花束,付了款麻溜的走了。
車子再次啟動,水霧蒸騰,綿延出有償的弧。
劉苑看著身後遠去的車輛,雨水太大,看不清車子什麽樣,呆立了幾秒,抱著手裏的百合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奔馳房車中倒視鏡中映出女人朦朦朧朧的身影,纖細修長。
吳天昊一直盯著手機看,相冊裏有一張老舊的照片,男孩拉著女孩,兩個人喜笑顏開。
他看了好久,恍惚間看到了那時的自己,眸底終於染上了笑意,再然後又變成了苦澀,我在世間苦苦掙紮,你在那裏可還好,你當初說讓我活著,可你知道沒有你的日子活著有多痛苦。
有種憂傷透著磨折,讓人覺得生不如死,他想這輩子都要跟快樂絕緣了。
經紀人翻開著手機,突然輕輕低語一聲:“咦?”語氣輕揚,透著不解。
他翻看著上麵的新聞,這個女屍有些麵熟呀,好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