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換著姿勢來
蕭楓眸色微轉,一副不苟同的樣子,淡漠說道:“好。”
十幾分鍾後,蘇眠提著水壺走進來,進門就問:“馮林呢?”
陳一看著她,眼神有些呆愣,這話問的有些奇怪,蹙眉:“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蘇眠走上前,蕭楓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水壺,自己的女人還沒給打過水,先給別的男人打了,說實話,蕭總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直接表現在臉色上。
臉拉了下來,眼眸盯著陳一。
陳一也不看他,盯著蘇眠看。
蘇眠:“剛出門便碰到了熟人,我自己去打的水,以為她早回來了。”
蕭楓牽起蘇眠的手,拿出絲帕輕輕擦拭,手掌中有些水珠,得趕快擦了,見了風,手會不好的,手不好,他的心情便會不好。
陳一擰眉思索,馮林是跟著孔凡來工作的,按理說,在A市不應該有什麽‘熟人’。
蘇眠抽回手:“也許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一會兒會回來的。”安慰的話語,很中聽。
但陳一總覺得不對勁,其實這幾天他一直覺得不對勁,馮林最近有點太安靜了,每每逗弄她,也不還嘴,總是一味的順從,你說東,她絕不說西。
說實話,這種感覺很不美妙,就像手砸在棉花上,連個聲音都聽不到。
他私下問了小劉。
那小子一臉迷茫,滿臉都是沒事,你想多了,你胡思亂想的神情。
搞得他看見了就想揍他。
一點都不知心。
其實小劉哪是不知心,他是覺得某人在炫!
每天狗糧撒的能喂飽一萬隻單身狗,還整天患得患失,這還是他們英明神武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隊長嗎!
小馬聽了小劉的抱怨,拍拍他的肩,天上掉下一車狗糧,怎麽辦,吃吧,吃完了為止。
後來,蘇眠跟蕭楓呆了二十分鍾便離開了。一路上,蕭楓都牽著蘇眠的手,神色溫和:“要是有一天我受傷了,你會不會離開我?”
他問的隨意。
“即便是你殘了,你瞎了,我也不離開你,生咱們一起生,死咱們也一起死。”蘇眠答的也很隨意,把頭靠在蕭楓肩上:“我這人,沒有那麽高風亮節,做不到深明大義,所以無論你怎麽樣,咱們都是要在一起的。”
蕭楓抬手攬上蘇眠的肩:“嗯,在一起。”男人的眉眼彎起,一雙眸子璀璨如星辰,這才是他愛的女人。
“你知道馮林去哪裏了?”蘇眠不在意的問。
蕭楓回握住她的手,語氣淡然:“不難猜出,陳一受傷對她打擊很大。”
蘇眠抬眸看他,怪不得剛才提出那樣的問題,原來是害怕。
“我不會那樣的。”她說。
蕭楓回:“我知道。”
知道還問,到底是心裏不放心。
蘇眠在他懷裏蹭了蹭:“我不會再犯那樣的錯,除非你不要我,不然我不會離開你的。”
突然消失的事,她以後再也不會做,那醉生夢死的半年想想都可怕,所以她要珍惜。
蕭楓含笑凝視著她:“好。”
這一刻心尖灌得滿滿的,有種幸福,叫蘇眠的愛。
那天晚上,蕭楓折騰了蘇眠好久,歡愛結束後,他把蘇眠抱在懷裏,悠悠的說道:“有時間了我們回趟蕭家。”
蘇眠太累,被男人折騰的睜不開眼,低聲回:“嗯。”
繾綣的聲音,聽得蕭楓喜上了眉梢,每每麵對她時,蕭楓總覺得自己像個不知饜足的人。
總是沒有喂飽的一天。
翌日,天氣晴朗
辰江醫院
十一層某病房裏,卻不是那麽明朗了,某人臉色鐵青,一雙眸子暗沉如深淵。
護士在一旁舉著針,難為的左看右看。
小劉眯了下眼,闊步走到病床旁,扯著陳一的袖子:“頭兒,該打點滴了,配合下。”
陳一:“……”
冷冷的回了個爺不爽的神情。
小劉眯起眼,這年頭哪行都不好幹,他這個小跟班更不好幹,陪人陪床陪笑臉,關鍵是人還不領情。
“頭兒,你這樣,你先打點滴,一會兒去我去找嫂子,一準找到。”小劉拍了拍胸脯,男人的更年期得重視,尤其是受了傷的男人,心裏脆弱的很,是玻璃心,他得守護好了。
做人不容易。
做個他這樣的人,更他媽不容易。
陳一垂著胳膊,還是不言,眼神從直愣愣到了直勾勾。
小劉推了下護士的胳膊:“護士姐姐,麻溜的呀,頭兒等著呢。”
小護士看了陳一一眼,手突然間抖得更厲害了。
小劉垂下眸,瞧,給嚇成這樣了,真是可憐見的!
最後,陳一還是沒能打好點滴,掀開被子走下了床。
小劉伸出胳膊扶上:“頭兒,你要做什麽?”眼神急的,差點晃出兩滴眼淚。
陳一冷冷的說:“出院。”
What?
什麽!
出院!
小劉這下驚了,今天才第五天,怎麽能出院呢。
哎,我的個祖宗,孫局給了他個照看病號的任務,回頭病號給照顧跑了,那不得剝了他的皮呀。
想想那個場景,他一把抱住陳一的胳膊:“頭兒,不行,你不能出去!”
陳一抬手拍了下小劉的頭,反了你!
“讓開!”
“不行!”
陳一深吸一口氣:“我說最後一次讓——開!”
小劉麻溜的放下手,蹲下身子替陳一找來鞋子,聲音悲戚戚的說:“頭兒,你真的不能出去,要是非得出去,那……那我得陪著。”
陳一把腳放進鞋子了,兔崽子都敢跟他講條件了。
不過,他確實需要人陪著,胸口火辣辣的疼,車子肯定開不了。
“給我去拿衣服。”
“好嘞。”
小劉狗腿的跑過去打開櫃子,把衣服拿出來。
護士傻傻的呆愣在原地。
小劉眯著眼走過來,伸出兩根手指牽著護士的衣袖往外走:“麻煩護士姐姐給我們隊長拿點藥,現在有個緊急任務,我們必須馬上出發。”小護士一臉懵逼。
小劉說完了,忍不住心虛一把,尋人算大事唄,在隊長眼裏,尋人就是天大的事。
錯,是比天還大的事!
不過時,路上突然間多了一道綺麗的風景,兩個身材同樣挺拔的大男人,肩並著肩,手挽著手走在了路上。
細看下,眉眼更加周正的那個男人身子倚靠在另一個男人懷裏。
嗷嗷~
有人遛狗走過,一把抱住狗捂上它的眼:“兒子別看,這種男男……”
她沒有說下去,最近在追全網流行,耽美的那個意境,想想就美,一入腐門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她剛陷進去,什麽時候拔出來還不知道,可不能讓她的狗兒子也陷進去。
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
狗子窩在女人的懷裏,可勁的掙紮,小眼珠子剛看到點光,便東瞧西看。
哪呢?哪呢?
它也要看!
它也喜歡同人,喜歡的不得了!
腐女路上無節操,它也要當腐女,噢,不對,當腐貓!
陪著媽媽一起蕩浪。
最後隻看到兩個男人的背影朝前麵的車子走去。
小劉攙扶著陳一上了越野車,片刻後,車子啟動,飛馳而去。
兩個男男就這麽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
某五星級酒店
男人從床上坐起,身後有雙手覆上來,順著他的脖子一路下滑到胸前,手繼續向下,無所顧忌的暢行。
男人慢慢閉起眸,掩去了眸底的氤氳,喉結上下滑動,轉身又壓在了女人身上。
再起床時,已經日上三竿。
許芸把玩著手中的腕表,眸色變得越來越沉,她最喜歡追逐的遊戲,有人想跟她玩,那她便好好的陪他們玩玩。
表盤上映出她狹長的眸子,隻是眸色太暗,像翻滾著煙雲。
元澈從夢中醒來時,抬眸便看到了床頭上的腕表,眼眸開始變得溫軟。
他側過身子,盯著表盤上的字母,眸底柔和的仿若浸潤在春天裏。
直到後背上爬過一隻手,他才微微斂了眉。
元澈撩開女人的手,從床上坐起來,扯過一旁的睡袍披在身上。
許芸從後麵看著元澈的背影,一雙眸子閃爍著犀利的光芒:“怎麽,這麽快就翻臉不認人?”
元澈站起身,係上腰帶,聲音一如既往的平和:“許總,這話說的,我們隻不過是各取所需。”
他轉過身,凝視著許芸:“一廂情願的事,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麽委屈,你要的我也給你了。”
許芸抬手攏了下長發,這是要撇清關係的意思?
哼,她還沒同意呢。
她揚起唇:“元澈,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為了你,我可是什麽都願意做的。”溫潤的話語,倘若出自別人的口中,興許可信度更高。
元澈不言,闊步走進了浴室裏。
少傾,水聲傳來。
許芸穿著黑著絲質睡衣斜倚著床頭,蔥蔥玉指拿起一旁的手機暗下一組數字鍵。
“安排好了嗎?”聲音很清冷,伴著一張一合的紅唇,慢慢吐出。
“安排好了。”那端回道。
許芸切斷電話,嘴角勾起鬼魅的笑,遊戲才剛剛開始,她還沒喊停,怎麽能停呢。
半個小時後
元澈從酒店走出,剛走到門口,數名記者舉著相機‘哢哢’幾聲,鎂光燈閃爍,晃得男人雙眸一凜。
“元總,聽說您昨夜跟女朋友在一起?”記者一舉著話筒問。
“您女朋友是許孟集團的許總嗎?”記者二問。
“不知道您跟許總什麽時候回結婚?”記者三問。
元澈:“……”
問話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人們舉著話筒,爭先恐後的詢問著。
元澈眼眸微眯,一一掃過麵前的人,清涼的開口:“我跟誰是男女朋友關係,需要向你們報備!”
眾人:“……”
元澈:“我跟誰睡,要告訴你們?”
眾人:“……”
有點傻眼,被反問的一愣。
元澈:“我結婚要通知你們!”
眾人:“……”
臥槽!
這波問話,殺傷力堪稱第一。
明明是那麽雲淡風輕的口氣,可偏偏讓人覺得泰山壓頂,明明一副青雋公子彬彬有禮的節操,說出口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大家眾口一致的閉了嘴。
今天的獨家,不好搞呀。
元澈動了下腕間的手表,神色淡泊:“今天的事我不想聽到看到任何不實報道,想必各位也不想收到元氏任何打擾,那麽——”
他微微一頓,繼續開口:“讓我們友好的相處下去,對各位都好。”
眾人:“……”
媽呀,這強大的氣場,絕對是讓人懵逼的節奏。
本來想搞獨家緋聞的眾記者,默默地收起了相機,元氏現在風頭正盛,惹不起,惹不起。
元氏的茶水,還是免了吧。
大家心口一致的做出了統一的動作,收起手上的吃飯家夥,向右轉,朝前走去。
許芸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樓下的情景,眼神爍爍,這個元澈還真是……
手機鈴聲響起。
許芸接通:“喂。”
元澈:“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類似的事!嘟嘟……”
手機裏傳來掛斷的提示音。
許芸裹了裹身上的睡衣,男人太聰明了,就不好玩了。
鈴聲再次響起。
“許總,接下來該怎麽辦?”
“讓人都散了!”
許芸舉著手機,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朦朦朧朧間有一種蕭索的美,即便是傲骨如鬆,我也要把你掰彎。
陰惻惻的笑容浮現在唇角。
人都說最毒夫人心,但是她就是喜歡那樣的女人,夠狠心夠毒辣。
“許總……”電話那端一直沒有掛斷電話。
許芸:“怎麽了?”
那端:“小少爺最近身體有些不舒服,一直發著燒。”
許芸伸直手看了下指甲:“不是有醫生嗎?”她又不是醫生找她幹什麽!
電話那端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一個五歲的孩子,生病了找媽媽無可厚非,他以為她至少會憐憫,看來,是他高估了。
許芸接著說:“怎麽,我說的不對?”
那端沉默:“……”
許芸微微壓低聲音:“方遠,別忘了你是幹什麽的,心裏掂量清楚,我救你,可不是為了讓你多愁善感的!”
聲音很冰冷,讓人不禁想到寒冬臘月天。
有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拉扯開來,那日陽光很刺眼,血下的很大……
“知道了嗎?”
“知道了。”
電話再次被掛斷。
方遠仿佛能感受到女人的怒火,鋪天蓋地,有著燎原之勢。
他坐在車裏,望著窗外的人群,撥打了一個電話,片刻後,記者們四散開。
隨後,黑色轎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