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老司機的梗
蘇眠從長廊處閃出,嘴角爬上一抹笑,真的是她。
是夜,繁星聚攏,醫院頂樓霓虹燈閃爍不停,四周被照的一片暗紅。
走廊裏傳來噠噠的腳步聲,很有規律,不急不慢緩緩而至。
“劉醫生。”有小護士走過,輕輕打了聲招呼。
“五病室,十床那個病患今天怎麽樣?”劉梅停下腳,站在護士站台前問道。
“這兩天傷口恢複的不錯,血壓也穩定下來了,各項檢查也基本正常,除了還不能進食外,其他一切都好。”護士找出病曆本,取出來交到劉梅手中。
劉梅垂眸看了下記錄,後把病曆本合上:“注意繼續觀察,有什麽情況及時跟我聯係。”
“好。”
腳步聲再次響起,向著辦公室走去。
長廊盡頭主任醫師的辦公室門,關了又合上。
劉梅抬手輕輕揉了揉脖子,原本微眯的眸子在看見辦公桌前端坐的身影時,頓在了那處。
眸底色澤霎時傾了顏色,她微垂下眼臉,隨後又慢慢抬起,一垂一抬間,似有光茫遊走。
“你是?”劉梅放下手遲疑得問道。
“劉醫生不認識我嗎?我以為咱們是老相識。”蘇眠手指不時把玩著鋼筆,含笑望著劉梅。
“小姐,看你穿的是病患服,想來你是走錯了房間。”劉梅眉眼微彎笑意盈盈:“要不我找人送你回病房?”
蘇眠放下手中的鋼筆,從椅子上站起,闊步走到劉梅麵前:“我以為劉醫生認識我,看來是我認錯人了。”
“我跟小姐素不相識。”劉梅說。
“是麽?”蘇眠撅嘴狀似失望的說道:“原來是我眼濁了,那打擾了。”
說完,她擦著劉梅的肩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上,蘇眠倚在牆上,一雙眸子晦暗不明,這件事她不急,慢慢來。
抬腳,向東走去。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
劉梅推開辦公室的門,望著纖細的身影,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
“喂。”男人聲音清冷。
“那個女人從你那離開了?”劉梅關上門,壓低聲音輕輕的問。
“嗯。”
“她怎麽出來的,前幾天不是還……”
“那個你不用知道,你見到她了?”男人打斷她的話。
“剛才她來我辦公室了,她好像已經認出了我,下一步怎麽做?”劉梅說。
男人回:“你不用管了,做好你自己就行。”
“元澈……”
話未說完,嘟嘟的聲音從聽筒那端傳來。
劉梅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走到了玻璃窗前,紅色的霓虹大字映得她眸底一片猩紅,有種不好的預感,陡然而生。
她雙臂環胸,靜靜的站立在那處。
……
蘇眠從外麵走進住院部,手上拎著一包東西,袋子是透明的,有字若隱若現間顯出來,歐菲衛生棉。
她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攏著自己的病服,腳踝處有疼痛感襲來,她微蹙了下眉,臉色泛著白。
抬眸,與前麵的男人四目相對。
蕭楓望著蘇眠,暗沉的眸色變了變,他抬腳走過來,伸開雙臂攬上蘇眠的身體,微微用力把她抱在懷中。
公主抱,男人最喜歡的姿勢。
蘇眠順勢摟上蕭楓的脖頸,把頭靠在他胸前,安安靜靜地拎聽著。
心跳很有力,但也很急切。
“我肚子不舒服,出去買了點東西。”蘇眠淡淡的交代。
“嗯。”
“你找我了嗎?”她接著問。
“嗯。”沉悶的身影,從鼻腔發出,某人有些不悅。
但腳下的步子沒有停緩。
鏗鏘有力的步伐不時充斥在耳邊。
蘇眠心裏悠悠一歎,想著男人這是生氣了,思索著該怎麽哄哄才好,一抬頭看到他們走離了電梯口,朝樓梯而來。
“怎麽不坐電梯?”蘇眠抬眸問道。
“不想坐。”蕭楓收攏下雙臂,有關電梯不美好的記憶,時刻在他腦中回旋。
蘇眠手指輕碰了下他的背,似安撫的說:“我已經沒事了,那個幽閉症已經好了。這半年來,雖然過的渾渾噩噩的,但到底還是有收獲的,克服了多年的心裏障礙,因禍得福這個事情在我身上還是發揮的淋漓盡致。”
女人聲音輕柔,說的太過隨意,雖然眉眼始終彎著,但滑入蕭楓心中的暖意卻一陣一陣的疼。
“不走電梯,我想抱著你上樓。”蕭楓淡淡的說。
“你確定?”蘇眠望著前麵一層層台階,眸子暈著光,這個男人呀,用這種方式圈養自己,總有一天會把她養的嬌弱似花。
蕭楓不答,抬腳邁起,每走一步,他雙臂便會加重一分力度,手中傳來的熱感涓涓流向蘇眠的身體。
蘇眠的臉色終不再是蒼白一片,隱隱約約間透著紅。
這紅一部分因蕭楓的貼近而至,一部分因擔憂而至。
六層樓的高度,倘若真的爬完,他累她更累。
到了第三層,蘇眠實在堅持不下去,她拉低蕭楓的頭,聲音柔軟的說:“我想坐電梯。”
“你確定?”蕭楓問。
蘇眠點點頭。
蕭楓隨後把蘇眠抱進了電梯間,因是夜間,乘坐電梯的人很少,他們兩個進去後站立在了中間。
蘇眠腳剛落地,身子還未站穩,便被突如其來的吻,弄的一片驚濤駭浪。
蕭楓的吻有些急切,唇齒摩擦間蹭破了蘇眠的嘴唇,但他仿若未聞,使勁的加重力道,恨不得把身前的人兒柔進體內。
蘇眠仰頭回應,燈光垂落掃上她的眸。眼臉下方有光影閃爍,一團一團四散開來。
他們吻的很纏綿。
電梯門打開時,驚了外麵某人的眸。
某人嘖嘖兩聲,眼鏡下方眸子一片波瀾不驚的樣子,有些事情看多了便習慣了。
就像他,無時無刻步背人撒狗糧,卻還過的這麽樂嗬。
歐陽宇動動鏡框,六樓也不用去了,他今夜可以早點下班了。
抬腳,朝樓梯走去。
蕭楓吻著蘇眠,電梯從三樓升到四樓升到六樓又升到十六樓,最後又從十六樓降到六樓。
蘇眠被吻的險些缺了氧,臉色更是紅潤。
蕭楓凝視著她,一雙眸子含著春水,漾著春風,眼角微微的勾起。
他再次把蘇眠抱起,走出了電梯間。
蘇眠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任男人為所欲為。
躺到病床上,蕭楓掀開她的褲腿,輕輕揉捏著腳踝處:“是不是很疼。”
蘇眠搖搖頭:“方才有些疼,現在已經好了。”
蕭楓聽後,默默不言的去了衛生間,再出來時,手中端著一盆熱水,裏麵放著一塊被浸濕的毛巾。
他把盆放到病床旁,取出毛巾擰幹,隨後覆在蘇眠腳踝處。
熱浪襲來,暖暖的。
絲絲疼痛被掩蓋。
“謝謝。”她說。
“你知道的,我不想聽這個。”他回。
“那好,不說了。”
“嗯。”
兩個人停止了交談,病房內除了不時響起的水聲再無其他。
半個小時後,蘇眠慢慢進入了夢鄉。
蕭楓熱敷完最後一次,把她褲腿輕輕放下,又把被子給她蓋好,端著盆走進了衛生間。
有電話打進來,蕭楓按下接聽鍵,推開病房門悄悄走了出去。
“蕭總……”那端的聲音低沉。
“怎麽樣?”蕭楓問。
“一切都按您交代的辦好了,隻要他們上鉤,這次總會跑不了。”阿力說。
蕭楓凝視著遠方:“好。”
“你說他們會上鉤嗎?”籌謀了這麽久,魚兒不上鉤,戲還怎麽唱下去,阿力想,倘若他們真的不上鉤,他也得想辦法請君入甕。
“那麽大的餡餅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們不上鉤,記得把事情辦的再隨意些。”蕭楓說。
“好。”阿力在那端笑開了眼,他一定辦的隨意,讓他們損失的更加隨意。
笑聲有些瘮人,讓人忍不住打顫。
通話結束後,蕭楓站在窗前吹了會風,微風襲來帶著陣陣的花香,沁的人心肺俱舒。
眸底的色澤也不複方才的暗沉,他轉身又走進了病房。
蘇眠睡的很沉,身側有人躺下時也不知。她隻覺得有暖暖的溫度貼上自己,帶著讓她安然入睡的氣息,卷上她的身。
她情不自禁的在那處靠了靠,伸手攬上,嘴角微微露出滿意的笑。
蕭楓垂眸望著懷中的人兒,眸底也潤了色,心裏有片安寧縱隔而生,並無限放大。
她吃了多少苦,她不說,他也知道,所以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為她討回公道。
凝視著她的眸子越發變的溫潤,眸光柔軟的仿若滴出水。
這種油然而生的滿足感,真真讓他心裏踏實下來。
剛才回到病房後,沒有尋到她的身影,他著實心急了一番,在大樓內反複找了好幾次,又在監控室確定了她的行蹤,知道她還在醫院裏,提著的心方才放下少許。
本想出去找,沒想到剛走至住院部大樓門口,生生給遇上。
幸好,她一切安好。
他雖然有些氣,但到底煙消雲散在深吻中,唇齒相貼總歸讓他踏實下來。
眸光輾轉落到蘇眠嘴唇一處,那裏有一道淺淺的口子,是方才摩擦而出的。
蕭楓抬手另一隻手,指腹在傷口處慢慢摩挲。
蘇眠閉眸靜靜的躺在那裏。
蕭楓見狀加重手上的力度,直到懷中的人兒蹙眉,他才放下手,攬上她的肩,用力的抱了抱。
蘇眠做了個很美好的夢,夢中她還是一個孩子,承歡在父母膝下,雖然看不清他們的樣貌,但他們發出的笑聲,讓她樂開了懷。
爸爸把她高高舉起,媽媽在後方追著,他們一家三口不時追逐。
天氣特別好,晴空萬裏,他們一直笑,笑的前仰後翻,直到醒來,她唇角都掛著笑。
“醒了。”有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蘇眠抬眸,恍惚間忘了自己在何處,身子一驚,向後倒去。
蕭楓見狀及時攬上她的肩,蹙眉說:“你真是一刻也不讓我省心。”
蘇眠被他攬在懷中,聽著男人低沉的聲音,臉色變的緋紅。
“咚咚。”有敲門聲響起。
門被人從外麵推開。
“怎麽樣了?”歐陽宇走進來,邊走邊問。
蘇眠叢蕭楓懷中掙開。
蕭楓從床上坐起,抬眸看了眼進來的某人,臉色不太友善,好像有什麽好事被打擾,超級不爽。
歐陽宇不聞,也不看他,一雙眸子注視著蘇眠。
“覺得怎麽樣?頭暈嗎?”他問。
蘇眠回:“沒事,挺好的。”
歐陽宇拿出檢查單子,一個個看過:“有些輕微腦震蕩,不過不嚴重,以後注意些就好了。”
蘇眠揚唇:“那我今天能出院嗎?”
她問的是歐陽宇,但眼神瞟了下旁邊的蕭楓。
“問他?”歐陽宇努努嘴,有些事情決定權可不在他,能不能出院還得看人家蕭總肯不肯。
他把手插在口袋中,慢慢等著。
蘇眠側目看向蕭楓,眼神有點期盼的光。
“你確定現在不頭暈?不難受?”蕭楓拉上蘇眠的手。
蘇眠含笑回:“我很好,真的。”
蕭楓說:“那一會兒咱就出院。”
“嗯。”
“那我去辦出院手續,你們先收拾著,一會兒早餐便送到了。”歐陽宇交代完走出了門。
少了礙眼的人,蕭楓注視起蘇眠來,眸光更加炙熱,他伸手抬手她的下巴,輕柔的問:“真的沒事了?”
蘇眠手搭在他的臂上:“真的沒事了,要不我給你蹦幾下?”
隨即,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去。
“不行。”蕭楓一把按住她的身子,力道太重,蘇眠被他壓在了身下。
陽光折射進來,男人雙腿壓住女人的身體,兩隻臂膀支撐著上半身。
女人眸色迷蒙的凝視著他。
那眸光融了四時景。他們的眸底深處除了彼此的倒影,再也看不到其他。
突然腿間有什麽抵上,蘇眠臉色瞬時變的通紅,她不住的眨眨眼,慢慢的說:“那個……那個……”
話說的斷斷續續。
蕭楓低頭,把臉埋在蘇眠頸間,隨後動了動腿,躲開了某些地方的接觸。
蘇眠直直的躺在那處,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她恍惚間想起了田雨說的話,這種事老司機最明白了。
她當時還打趣田雨,何為老司機?
直到田雨繪聲繪色的解釋,讓她再次明白了,有些車是不能輕易開的。
------題外話------
想開車,想開車,蕭總也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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