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火車上,救那個嬰兒
田雨看著一閃而過的鏡頭不時尖叫,因為太美好。
蘇眠坐在車上眉宇間始終含著淺淡的笑意,田雨聲音有些大,為了怕影響到別人,她拿出耳機子插進兩隻耳朵裏,邊跟田雨聊天邊望著窗外。
遠方有成群的牛羊走過,放牧人穿著厚厚的民族服裝緊緊的跟在後麵,不時揚鞭喊些什麽。
因離的遠,蘇眠聽不到他再說什麽,隱約看見他抱起一隻瘦弱的山羊,邊走邊安撫。
火車疾馳而去,有些風景一閃而過,但那片美好,卻留在了蘇眠心間。
她托起下巴,默默的凝視著。
信號有些弱,忽有忽無,蘇眠跟田雨交代了一聲,便把視頻切斷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時,蘇眠從行李箱中取出一本書,倚在一處慢慢看起來。
書中的文字溫軟,看在人心裏一陣暖意,嘴角那抹淡笑始終掛著。
途中,有年輕女子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拉著行李箱走進車廂裏,蘇眠見狀,尤感女子辛苦,急忙起身幫她把行李安置好。
兩個素不相識的人,開始了兩天兩夜的共同旅行。
女子身材嬌小,是典型的江南人風韻,眉清目秀,出口的話聲音柔潤。
聽在蘇眠耳中隻覺得仿若天外來音,無時無刻不透著嬌嗲的感覺。
蘇眠側目望去,怪不得人人都說江南美女多,還當真是如此,即便是已經嫁做人婦,成為人母,那種少女感舉手投足間還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她揚唇,眸光淡淡的從她們身上移到書本上。
又是一本書看了半部,恍然間她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思緒凝結在一起,想了半天終於是想起哪不對了。
嬰兒不對。
女子懷抱中的嬰兒自從上車後便一次也沒啼哭過。
最初,蘇眠以為嬰兒熟睡,內心深處還曾暗暗誇獎,未滿周歲的寶寶真是聽話。
此時卻覺得,也許她的想法錯了。
這個嬰兒自從到車上已經三個小時了,不可能不拉不尿,不渴不餓,可他卻一直沉沉的睡著,不得不讓人起疑。
“你家寶寶多大了?”蘇眠問著床鋪上層的女子。
女子把孩子放在裏側,抓起被子為他蓋上,嘴角含著一抹笑:“八個月了。”
“男孩女孩呀?”蘇眠從窗前座椅上起身,走到床前,看著女子問。
“男孩。”女子回。
“男孩調皮,一刻也坐不住,像你家孩子這麽老實的,還真的挺少了。”蘇眠一雙眸子望向裏側的孩子。
“他……他今天有點不舒服。”女子垂眸,眸底有光閃爍。
隨即繼續說道:“我困了,不聊了。”
說完,麵朝裏側躺下。
蘇眠再次走到窗前,打開剛才書,翻到剛才的那頁,此時隻覺得再也體會不到方才看書的心鏡。
那些讓她生暖的文字,終究抵不過心頭的那抹擔憂。
她在心裏企盼,但願是自己搞錯了。
時間流淌的有些慢,當一車廂的人緩緩睡去時,蘇眠也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她默默的注意著上鋪的一切,腳下的鞋子都未曾脫。
夜裏十二點,有人在走動。
蘇眠睜開眸子透過暗淡的光看向了上方。
那裏有人悄悄的從上麵爬下來,邊爬邊不時回頭左右張望。
站定後,又伸長胳膊拉過熟睡的嬰兒,用被子裹上他,抱在懷中向另一節車廂走去。
通道內有些黑,女子走的小心翼翼,蘇眠跟的也小心翼翼。
輾轉了多個車廂,最後女子抱著嬰兒停在了一個男人麵前。
男人看著年齡有些許的大,臉上泛著皺紋,眉眼處又一條淡淡的疤。
女子先是跟男人低語幾聲,隨後把嬰兒放到他懷中,朝著前方走去。
前方有個衛生間,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蘇眠低頭,佯裝路過的人,也朝衛生間走去。
衛生間裏溢出淡淡的煙味,有列車員巡車,輕輕敲擊了幾下門,低聲說:“此處禁止吸煙,麻煩您把煙滅了。”
門內沒有傳來回話聲,隻有水流聲傾出。
蘇眠見狀,轉身原路折返。
回到自己所在的車廂,剛躺到床上,有腳步聲走進,隨後有人爬到了上鋪。
蘇眠微眯著眸,剛想動一下,麵前有氣息拂上,越來越近,她揮手狀似無意的一撥,隱約間碰觸到什麽東西。
“啪”有東西輕輕滑落,滾到一處。
有人在暗處蹲下身子找尋,不多時又有腳步聲傳來,那人急忙閃走。
蘇眠睜開眸,看著那人背影,是方才那個男人的。
看來有些事真的不是那麽簡單。
這一夜蘇眠躺在床上,在睡夢中沉沉浮浮,因心裏記掛著事,所以睡的很淺。
早上,列車員上班後查票,一眾車廂的人紛紛拿出票。
女子坐在上鋪,從包裏取出票給列車員過目。
有人看著女子開口道:“姑娘,你家孩子真聽話,一夜都沒聽見動靜。”
女子揚唇:“那是您睡的沉,他中途醒了好幾次,喂了些奶,便又睡了。”
剛說完,床上嬰兒傳來了哭聲,哭聲有些大。
女子忙著去哄孩子,其餘人也就不在說什麽。
列車員抬腳走向了另一車廂。
蘇眠坐在床鋪上,站起身朝列車員來時方向走去,她記得值班室好像在前麵。
還未走到值班室,臉上有淡淡刀疤的男人便擋住了蘇眠的去路。
蘇眠左移他也左移,蘇眠又移他也右移。
蘇眠抬眸望去,這一望,看見男人眸底的冷意,似利劍般直射而來。
“借過。”男人說。
蘇眠側過身,貼著車廂一側,讓男人率先走過。
“同誌有事?”值班室門被打開,有女列車員走出來。
蘇眠回眸望了下男人,他頓住腳等在那。
“您這有創可貼嗎?我手不小心劃破了。”說完,伸出溢著血漬的手指,紅紅的,有些可怕。
女列車員走回,彎腰從抽屜中拿出創可貼,撕開,輕輕貼在蘇眠手指上,並溫柔的說:“以後要注意了,這個地方有傷不容易好。”
蘇眠微微彎曲下食指,出血的地方正好在打彎處,確實不容易好,她回握住列車員的手,啟唇:“謝謝。”
列車員拍了下蘇眠的手背:“要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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