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她失憶了!
但是很快,肖建軍又平靜了下來,端起茶杯低頭喝茶。
盡管他從詫異到淡定也隻是電光火石之間,僅僅一秒左右的反應,可所有的神色都被秦正南盡收眼底。
捏著茶杯的五指,驟然用力,秦正南不由地眯了眸子,正要開口,猶豫了一下,又收回了想說話的欲望,低頭抿了一口茶。
嶽父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對莊曉暖的名字反應如此強烈.……不得不讓他又開始懷疑肖暖的身世。
如果上次季妍做的肖建軍和肖暖的DNA鑒定沒有出差錯的話,那說明肖暖是肖建軍的,又是韓秋的……眼前的北方粗獷漢子,他實在沒有辦法跟韓秋那樣的貴婦聯係在一起。
但是,不管怎麽樣,肖建軍的反應太過奇怪。這種奇怪的反應讓他又瞬間燃起來一種希望,肖暖就是莊曉暖!
他一直以來都在糾結又迫切希望的這個結果!
當年那樣一個淡然若菊的韓秋都可以被安向濤騙得要跟他遠走高飛,後來遇到莊家變故,她能做出別的什麽事來一切皆有可能!
看來,他現在急需要做的,就是讓肖建軍和韓秋見麵,順便親自給他們“一家三口”做一個親子鑒定。
眼下,所有的現實和證據都在迫使他必須為肖暖找到親生父母了!所以,他必須做!
但是,直接從肖建軍這裏問,是不可取的。
念及此,秦正南笑著問肖建軍,“爸,我還得感謝您,上次您讓暖暖帶我去濟仁醫院,那個康教授給了我意見,回江城之後,暖暖按照他給的方法堅持給我按摩,沒多久我的腿就痊愈了。所以,我想這次也帶莊曉暖去給康子仁瞧瞧。”
“挺好挺好!我覺得可以!”肖建軍見秦正南轉移了話題,立刻點頭應道。
秦正南犀利的眸子微微眯了下,心中的那個決定更加堅定了。
晚上,姚準將秦正南、肖暖和莊曉暖三人送到康子仁請客的酒店。
豪華寬敞的大包間裏,康子仁和其他五名醫生專家都穿著便裝,早已經等候在場。
康子仁一件藏藍色的V領毛衫套在襯衫外麵,沒有係領導,襯衣的第一顆扣子鬆開著,不僅顯得格外休閑,更襯得他年輕帥氣了不少,看見秦正南一行三人的時候俊臉上露出禮貌的淺笑,“秦大董事長,歡迎來濟城作客!
“幾個月不見,康教授魅力又增添不少啊!”秦正南握住他的手,笑道。
“秦董何嚐不是?”
康子仁內斂的眸子彎了彎,順便對肖暖微微點了點頭,視線從莊曉暖的臉上掃過。
寒暄介紹之後,數十人一起落了座。
在這期間,莊曉暖一直揪著秦正南的袖子不放,一開始躲躲閃閃地藏在他身後,經秦正南耐心安慰一番,才慢慢放鬆了下來,坐在秦正南的右手邊,肖暖坐在她的右手邊。
秦正南心情不錯,陪著也是很少喝白酒的康子仁喝起了白酒,肖暖選了紅酒,莊曉暖喝果汁。
剛開席而已,兩名服務生進來,一人手裏端了一個托盤,托盤上麵有幾個看似像是玩具的東西,另一個人手裏拿了本子和筆。
服務員恭敬地走到康子仁麵前,向他微微頷首笑道,“康教授,您好,我們酒店新推出了活動。請在座的選一位代表,抽出一分鍾的時間,完成我手裏的一個遊戲和一份問卷,飯後抽獎,獎品非常豐厚。不知康教授可有興趣參加我們的活動?”
“不需要了!我這裏在招待貴客,哪有時間玩什麽遊戲,謝謝了!”康子仁直接拒絕。
“好的,打擾了。”
服務生點點頭正要離開,坐在康子仁對麵的副陪——濟仁醫院精神科的王教授喊住了服務生,“等一下。”
說著,站了起來,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看了一眼服務生手裏托盤上的遊戲道具,對康子仁說,“康教授,我倒是覺得這是個不錯遊戲啊,你看,我們在座有兩個美女,不如就麻煩這兩個女士中的一位來幫我們抽抽獎,就當是為我們今晚的酒宴助興了!你們說好不好?”
“不錯不錯!我覺得可以,這樣光吃飯喝酒多沉悶!秦董,不如就讓您太太來做這個遊戲吧!”旁邊有人在附和。
“對啊對啊,就當是助興了!讓您外甥女來也行,遊戲嘛,就應該讓孩子來玩!”又有人提議。
肖暖詫異地瞅了一眼服務生手裏的道具,看起來像積木,七巧板之類的東西,還有其他幾個小玩意,不知道怎麽玩的。
這個酒店看起來挺上檔次的,怎麽推出了這麽奇怪的活動?現在這些商家為了攬客,花樣可真是層出不窮啊。
康子仁微微點了點頭,看向秦正南,“秦董,不知道秦太太和咱外甥女可有興趣幫大家完成這個環節?”
秦正南轉眸看去,剛好對上康子仁那眸子裏意味深長的笑意,瞬間就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立刻笑道,“沒問題!既然大家都這麽有雅興,那就讓我太太來完成這個吧。”
說完,秦正南向服務生招了招手,“麻煩交給這個女士。”
服務生走過來,笑著對秦正南說,“康教授是我們這裏的常客,今晚就多給你們一次抽獎機會,讓兩位女士都分別做一次,每個人都抽一次獎。”
“好!”秦正南抬手攬住莊曉暖的肩膀,溫和笑問,“暖暖,有沒有興趣幫舅舅抽個獎?”
“好啊好啊!”莊曉暖點頭如搗蒜,一臉的興奮期待,“暖暖一定給舅舅抽個大獎!”
“我也要玩?”肖暖指了指自己,小聲問秦正南。
“去吧,何必掃大家興,就幾分鍾。”秦正南對她點點頭。
“好吧!”肖暖不得不站了起來。
服務生便領著肖暖和莊曉暖來到旁邊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來,一個人擺上遊戲道具對著莊曉暖,一個人拿出問卷遞給肖暖,分別開始了抽獎前的遊戲環節。
不管是有道具的遊戲,還是問卷上的選擇題,都是極其簡單又抽象的問題,對肖暖來說並不難,很快做出了選擇。
而莊曉暖這邊,也是一直撅著小嘴邊想便選擇,也是很快完成了所有項目。
服務生拿來抽獎箱,讓兩個人一人抽了一張獎票出來,肖暖的是空白,莊曉暖抽了一個一等獎。
“恭喜您小姐,今晚的所有消費都免單,而且我們會贈送一張我們酒店的鑽石會員卡給您,以後所有時間來消費都免包間費,並享受菜品七折的優惠。”服務生笑著恭喜莊曉暖,並給了她一張閃閃的鑽石會員卡。
“舅舅,舅舅,暖暖抽到獎啦!”莊曉暖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興奮激動,拿著卡雀躍著跑到了秦正南身邊,在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肖暖遺憾地聳聳肩,謝過服務生也回到了自己的原位,“手氣不好,沒給大家帶來福利,不好意思。”
“有一個這麽大的獎就不錯了!來來來,這位美女叫曉暖吧,恭喜恭喜你,快給我說幾個數字,我去買獎票去。”一開始提議玩遊戲的副陪王教授,直接端著酒杯來到了莊曉暖身邊,向她道賀。
莊曉暖嘿嘿笑著和他碰杯。
緊接著,其他幾名醫生都跟了過來,逐一和莊曉暖單獨碰了杯,還很自然地問了幾個問題,年齡了,屬相了,愛好了,都是簡單的問題,莊曉暖邊思考邊回答,也是一一答了他們。
遊戲環節就這麽愉快地過去了。
王教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頭有點暈,我去趟洗手間,你們慢喝,我呆會回來繼續跟你們喝!”
“好,去吧!”康子仁點點頭,又對旁邊的一個年輕醫生說,“鄒主任,我看王教授有點醉了,你去照顧照顧他。”
“好!”
就這樣,王教授和鄒主任一起走了出去。
這邊的飯局繼續,大家邊吃菜邊喝酒邊談起了輕鬆的話題,過春節的不同風俗,工作上的,家庭上的,氛圍極其不錯。
尤其是莊曉暖,其他幾個穿便裝的醫生,毫不掩飾對她的喜好,都不停地向她敬酒。
肖暖反倒成了被冷落的一個,隻有大家敬秦正南的時候,才會把她一起帶上,“秦太太,一起啊!”
康子仁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抱歉地對秦正南說,“老婆電話來了,出去接一下,你們慢用。”
“好!”秦正南點點頭。
康子仁剛推開包間的門出來,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王教授和鄒主任,三個人一起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包間裏。
“怎麽樣?兩位專家,這個莊曉暖的病情我看著不是很嚴重,你們能不能給個定性?”康子仁直接開門見山地問。
王教授看了一眼鄒主任,非常謹慎地對康子仁說,“從她做項目遊戲和選擇的時候,臉上的細微表情和她最終選的結果來看,這位小姐應該說並沒有什麽疾病。”
“沒有病?”康子仁擰了眉,“什麽意思?”
鄒主任是精神科住院部的主任,年紀輕,說話直白,直接說,“就是說,這個姑娘有可能隻是裝病。從她一係列對各種問題的反應來看,她不僅正常,還很聰明,麵對每個問題,都在迂回地選擇正常人不會選到的答案。包括我們和她對視已經問話時候的表情來看,這個姑娘明顯是在掩飾什麽。所以,我們初步斷定,她不僅不是智障,也並非孤獨症患者。相反,非常正常。”
康子仁內斂的眸子微微一斂,下意識瞅了一眼門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點了點頭,“好,辛苦各位了!大家繼續進去吃飯吧!今晚這事,請一定為子仁保密。”
“必須的,這還用說嘛!”
幾個人一前一後又回到了飯桌上,正常吃飯應酬。
飯局結束的時候,秦正南和康子仁都喝得有點微醺,將兩位女士送到車上之後,康子仁當著她們的麵對秦正南說,“秦董,第一次宴請你們,我為秦太太和曉暖準備了禮物,你跟我一起去取一下吧!”
“好!”秦正南轉身對車裏的兩個女人說,“暖暖,你和舅媽乖乖在這裏等會,舅舅去康叔叔那裏給你們拿禮物。”
“好吧!舅舅趕快回來!”莊曉暖有點不情願,但還是噘著嘴點了點頭。
肖暖則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想問什麽,看到外麵站著一群人,最終也沒問,攬住了莊曉暖的肩膀。
秦正南和康子仁匆匆返回了酒店,在一樓大廳的休息區坐了下來。
“沒病?”聽完康子仁的診斷結果,秦正南不由地蹙了眉,“確診?”
康子仁沒有直接回到他,而是挑眉笑了笑,“秦董,我想,你應該也是有這個懷疑吧!否則,也不會讓我和這幾位專家跟玩無間道似的,來麵對一個病人。如果你能確定她確實有病,應該也不會怕她知道我們今晚一整晚,都是在為她診斷了吧?”
聞言,秦正南勾了勾唇,抬手在康子仁的肩膀上拍了下,“康教授果然名不虛傳,上次一伸手就發現了我腿的問題,今天又一語道破我的心思。看來,我以後跟你們這些當醫生的打交道,可是要保護好自己的隱私了!”
“沒那麽玄乎!隻是推理而已!”康子仁笑了笑,“這個女孩對你很重要嗎?以我的推斷來看,她如果真的是裝病的話,那應該就是為了不離開你。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她非常依賴你。”
秦正南微微蹙眉點了點頭,“確實!不過,現在知道了她是個正常人之後,也放心不少,回頭我跟她家人再溝通一下,想辦法讓她認識到她這個幼稚的舉動。”
說著,他站起身來,“多謝了!改天,秦某安排,請康教授攜妻子孩子一起參加一個簡單的答謝宴。”
“好!沒問題!”康子仁將早就準備好的兩份紀念品遞給他,“別忘記拿這個!”
“嗬嗬,好!”秦正南正要轉身離開,又想到了一件事,轉身對康子仁說,“康教授,你們醫院能做DNA親自鑒定嗎?”
“當然可以!”
“可能過幾天,我還得麻煩你幫個忙。”
“為誰做親子鑒定?”
“過幾天我安排好之後,再跟你聯係詳細的過程,可能要做兩份。”
“行,小事一樁!”
“先謝謝了!”
兩個男人相識一笑,走出了酒店。
回肖家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秦正南,一路都一聲不吭,俊眉緊蹙,陷入到了沉思裏。
眼前的這個莊曉暖,不僅不是韓秋的女兒,連這個病都是假裝的。但是,這段日子以來,她除了表現得對自己越來越糾纏之外,也沒有做出傷害或者影響他或他身邊人的舉動出來。
韓秋和馬英武,知道不知道這個女兒是假的,又知道不知道這個假女兒的病也是假的?
秦正南回想起在北京馬家的別墅樓上,第一次見到莊曉暖時候的情景。
當時,馬英武不在,韓秋得知女兒要跳樓之後,那臉上的擔憂,眸子裏的恐懼糾結……如果都是裝出來的,他不得不佩服韓秋的演技。
但是,如果韓秋明知道女兒是假的,又怎麽會這麽放心地把她交給他,帶出來過春節呢?就不怕這姑娘萬一哪裏露陷了?
所以,有可能連韓秋自己也不知道這個女兒的真偽。
至於馬英武,他無疑成為這場假莊曉暖事件的最大嫌疑人。
秦正南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擰著眉閉上了雙眼。
回國這半年以來,身邊發生了這麽多稀奇古怪的事,是在國外的時候從未遇到過的。
到底是誰,想要對付他呢?
回到肖家已經是夜裏十點多鍾,肖暖前前後後領著莊曉暖洗漱,秦正南上樓之後,又下樓來回到了姚準的車上。
“明天你去一趟北京,想辦法讓任玉梅一個人來一趟濟城。就說她女兒在這裏鬧情緒,務必請她一個人來一趟。如果馬英武或馬曉俊想跟著來,想辦法拖住他們。”秦正南頓了一下,又對姚準說,“還有三天就是大年三十,盡量在年前讓她過來。”
“好!”姚準點了點頭,不解地問,“打電話不行,直接過去接她?”
“恩!如果有困難,及時跟我聯係。最晚,也要在一個星期內接過來。”秦正南語氣堅決。
“行!那我現在就訂票,明天上午就應該能到北京了!”姚準看了看表上的時間,說。
“恩!易先生那邊如果有馬英武的消息,也及時告訴我。”
“好!對了南哥,那個曹信,就是車禍的背後指使者,一開始不是嘴很硬嘛!後來,按照你的安排,我收買了他手下的幾個兄弟,在他麵前做了幾場戲之後,他現在有點動搖了,說是想約你見個麵。”
“你先見見他,如果他沒有跟著我一起幹的打算,我就沒必要見他了!”秦正南推開車門下了車。
“好!知道了!”
秦正南再回到肖家的時候,肖建軍和周玉兩口子已經休息了,客廳裏靜悄悄的,隻有落地燈亮著。
沙發上,不知是誰已經給他準備好了被子和枕頭,枕頭上有一個便簽。
“我和暖暖先睡了,你晚上喝酒了,最好是衝個澡刷個牙再睡覺!這幾天,隻能委屈你睡沙發啦!”
肖暖的字跡,娟秀卻有力。
秦正南不由地勾了唇,下意識看了一眼她的臥室,轉身進了浴室。
洗澡出來,躺在沙發上,秦正南久久沒有睡意。正在這時,手機短信的鈴聲響了一下,他忙拿起來看了一眼。
是安向濤發來的。
“正南,我今天又見到了韓秋。我沒有再糾纏她,而是用了另外一種溫和的方式跟她談了會,發現了一個問題,你不忙的時候打電話給我,電話裏講。”
秦正南立刻從沙發上爬起來,來到陽台上,即刻撥通了安向濤的電話。
“姐夫,你發現什麽了?”
“正南,我現在有一個大膽的懷疑,那就是韓秋失憶了!”
“失憶?”秦正南一怔,那墨色的眸子在黑色裏閃著一道道凜冽的光芒,“為什麽這麽說?”
“我昨天記下了韓秋家的車牌號,後來一路查到了她現在住的家裏。韓秋一開始不想見我,可能是因為我昨天對她太莽撞了!我就想起了俊遠和他們家女兒莊曉暖的婚約,就用這件事為開場白跟她談了起來。在交談過程過,我有意無意提到了很多當年的事,可是韓秋的表現不是很茫然就是在明顯應付……正南,我能確定這個女人確實就是韓秋,但是從她對往事的一些反應上來看,我才懷疑到她是否因為失憶了,所以才記不起以前的一些事了。”電話裏,安向濤把今天見韓秋的過程,詳細地跟秦正南回憶了一遍。
“可是,她還記得我,還記得我們秦韓兩家的所有人和所有事啊!這又做如何解釋?”秦正南腦海裏,此刻已經有點紊亂,這段日子以來,自己和韓秋每一次的見麵細節都在他腦子裏來回翻轉。
失憶?
也不是沒可能!如果真的是她失憶了,那麽,關於莊曉暖和她的所有問題都可以解釋了。
“正南,我晚上谘詢過醫生了,她這種情況,是有失憶的嫌疑的!很多人失憶之後,能斷斷續續記起一些事,但還是對另外一些事情毫無記憶。所以我才跟你商量,接下來怎麽辦?”
聽到這裏,秦正南皺緊的眉心已經緩緩舒展了開來,俊臉上一抹憂鬱劃過之後,對安向濤說,“姐夫,你先不要做任何事情。既然你已經跟她見過麵了,春節期間就不要跟她回北京了。家裏那邊,也繼續保密,千萬不要讓我姐和俊遠俊陽知道我們已經找到了韓秋。”
“可是,韓秋告訴我,是你把莊曉暖帶走了,我還在猶豫,這兩個孩子的婚約還作數不作數了?”
“當然不作數!”秦正南直接堅決地說。
“為什麽啊?”
“因為,俊遠現在不是有了未婚妻了麽!再說,莊曉暖還生病著,跟個孩子一樣,這樣的兒媳婦,就算姐夫你無所謂,你覺得姐和俊遠那邊能通過嗎?所以,先不要告訴家人。”
“好!行,那我就等你回來,我們哥倆再好好商量一下?”
“好的。”
掛了安向濤的電話,秦正南在陽台上獨自一個人站了很久。
如果韓秋真的是失憶,那麽她應該不知道莊曉暖並非自己女兒的事。但是,馬英武應該知道啊!他給妻子找來一個女兒,是想安慰她?既然是想安慰,為何要裝傻?
從莊曉暖和馬英武身上應該得不到答案,一切的一切,隻有想辦法讓韓秋恢複記憶了!
秦正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回到客廳在沙發上躺了下去。
看來,自己還要在這沙發上委屈很長一段時間了!
迷迷糊糊中,秦正南突然覺得渾身燥熱了起來,許是嶽父家的暖氣太好了吧,他直接揚手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因為是在沙發上將就著睡,他沒有脫掉褲子,上身也穿著一件T恤,掀開被子之後,一開始覺得好了很多,可是很快,那種體內的燥熱不僅沒有減退,還越來越厲害。渾身的血液都像是被點燃了一樣,在血管裏沸騰著,讓他渾身焦渴難耐。
他索性直接將上半身的T恤也脫了去,在沙發上艱難地翻了翻身。
嗓子很幹,想起身去喝水,他潛意識裏記得沙發不遠處的茶幾上就放著自己的水杯。抬手去拿的時候,卻撲了空。
原來,這是在做夢。可是這到底是在什麽地方,為什麽這麽熱,熱得讓人心緒紊亂,燥熱極了。想要睜開眼睛從這讓人難耐的夢裏掙脫出來,卻渾身軟綿綿的,連睜眼都沒了力氣。
“恩……”沙發上的男人,不斷地發出低低的難受的聲音,伴隨著在沙發上不停翻來覆去的聲音。
太難受了!
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隻想把衣服全都褪掉,再跳進涼水裏好好地給自己降降溫。
嗓子裏越來越幹,被子已經被他踢到了地板上,整個人隻下身穿了褲子在沙發上難受地煎熬著。
突然,胸膛上出現了一個冰塊,在觸到他身體的一瞬間,那種久旱遇甘霖的爽快讓他難抑地“恩”了一聲,直接抬手抓住了那個冰塊,不停地在自己滾燙的肌膚上滑過,自己為自己降溫。
終於沒那麽難受了。
可是突然,那塊冰塊又離開了他的胸膛,讓他再次陷入了燥熱難耐又無望的境界裏。
“不許走!”男人低低地吼了一聲,一揚手又捉住了想要逃開的冰塊,直接放到了自己身上。
“恩,乖,不要走!”窗外清冷的月光灑在沙發上的男人臉上,能明顯看到他早已經滿頭大汗,緊緊地閉著眼擰著眉,俊臉上是兩片不正常的酡紅。
終於,那被他握住的冰涼的小東西不再離開他的胸膛。
“恩…..別走……”夢魘裏的秦正南,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緩緩放開了自己的手。
很快,不斷在自己身上遊走的小冰塊突然一塊變成了兩塊,一起幫他降溫著。
而那冰塊,遊走的範圍越來越大,越來越廣泛,那冰塊像是能了解他的內心,不僅不離開他的身體裏,還越來越賣力地幫他降溫。
兩隻長臂在空中揮舞著,終於探到了另外一處冰涼的東西,直接捧住扣到自己臉上,滾燙的雙唇便迫不及待地咬了上去。
“恩……”終於抱住了大冰塊,舒服了不少。
而他身上的大冰塊似乎很體貼,主動貼近了他。
“正南,正南,我好愛你……”身上的冰塊還會說話,還在溫柔地叫著他的名字。
夢裏的秦正南不由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了開來,“寶貝……寶貝是你嗎?”
“正南,我好愛你……我好愛你……”
是他的暖暖,在一聲聲地喚著他的名字,她說她愛他……
……………………
因為女兒女婿這兩天要回來,周玉和肖建軍這幾天出去準備了很多年貨,正遇上濟城最冷的時候,周玉身子裏灌了點寒風進去,到了夜裏不停地咳嗽。
連續咳嗽了幾聲之後,肖建軍打開了夜燈,“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吧?”
“沒事沒事,咳咳……”周玉連忙拉住了自己丈夫,“正南他們忙了一天,他在客廳睡著,你這樣出去會打擾到他的,我沒事…..咳咳……”
“什麽沒事啊,你看你都咳成什麽樣了!你躺下吧,我去給你拿點藥,把水拿進來。”肖建軍說著,穿上睡衣下了床,給周玉蓋好了被子。
“那你輕點,不要把正南吵醒了!咳咳……”周玉在後麵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快躺下吧!”肖建軍說著,輕輕拉開了自己臥室的房間門。
輕輕轉動門鎖,剛把房間門來開一條縫,客廳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還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還有女人的微微的嬌喘。
肖建軍剛剛提起的步子一滯,連忙停了下來,豎起耳朵認真聽了一下。
很快,他就明白了這是什麽聲音.……緊接著,他的臉上立刻脹紅了起來,轉身躡手躡腳地回到了臥室,輕輕地關上了房間門,大口喘了一口氣。
“怎麽了這是?一副做賊的樣子?”周玉瞧見他又折回來了,不解地問。
“噓——真是年輕氣盛啊……暖暖和正南兩個人一起睡到了沙發上!”肖建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走到周玉窗前,臉上還是沒有消退下去的紅暈。
“什麽意思啊?”周玉不明所以,可是在看到滿臉通紅的肖建軍時,也立刻明白了過來,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小聲問,“他們在沙發上?”
“是啊!”肖建軍擰了眉,“你說這倆孩子,怎麽這點性子都耐不住啊!家裏還有客人呢,就敢在客廳裏.……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