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莫非是失憶過?
“出事了?”秦正南深邃的眸子驟然一縮,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情況,此刻的遊船,剛好處在天鵝湖中央,卻是靜悄悄地停了下來,船身隨著湖波微微蕩漾著。
“對不起,出了點硬件故障,我現在立刻讓人開船來接您和秦太太回岸邊!”西裝男滿臉惶恐,拿出手機哆嗦著去打電話。
肖暖這邊已經站穩,看到秦正南不高興了,走到他身後按住了他的肩膀,“別生氣,應該是小問題。”
肖暖的話音剛落,男人撥出去的電話還沒接通,隻聽“咚”得一聲巨響,船頭激起巨大的水花,船身又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肖暖連忙抓牢了輪椅的推把手。
秦正南及時捉住了肖暖的手,將輪椅輪胎鎖緊,這才不至於讓她再摔倒。
“不好了,發動機燒壞爆炸了!”船頭開船的師傅被方才的爆炸炸得滿身水漬,好在沒有受傷,跑進來驚慌失措地對西裝男說,“閻園長,您快讓人來吧,這船開始滲水了,很快就會沉。”
聞言,秦正南握著肖暖的手五指驟然一緊,咬著牙冷厲的眸子掃向西裝男,“閻城,這個公園我給了你管理,你今天就是這樣來回報我的是嗎?”
“對不起對不起,先生,這真的是意外!這船平時也招攬遊客,從來沒發生過問題,您等等,我馬上,馬上讓船過來接您和太太。”閻城已經慌亂,幾乎快給秦正南跪下來了,拿著手機的手良久才撥出了號碼。
秦正南瞧著除了自己和肖暖,這船上唯一的兩個男人都驚慌地不知所措了,緊緊地閉上眼睛,俊臉上一片陰鬱。
轉眸看向肖暖,卻發現她早已經愣住,目光因為突然的恐懼而顯得呆滯,俏臉上一片慘白。
秦正南的眉心不由地蹙得更緊,她被他裹在手掌裏的手,溫度在一點點消失,身子的顫抖也通過手傳到了他手上。
她怕水……麵臨即將有可能到來的災難,她此刻心中的恐懼可想而知。
“暖暖,暖暖?”他雙手握住她的兩隻胳膊,擰著眉喚她,他想盡量不讓自己因為太過擔慮而讓聲音變得顫抖,但他發現自己的雙手控製不住的微顫。
他怕的,自然不是船沉湖底,人會怎麽樣……他怕的是,對水恐懼的她如果真的落水了,會給因為恐懼她帶來什麽樣的傷害。
秦正南的話音剛落,腳下的船身突然傾斜了,船頭那邊明顯低了下去,而且傾斜的角度越來越大。
“先生,這裏有救生衣,您先穿上吧!我們的船馬上就過來!”閻城此刻反倒冷靜了下來,抓起救生衣就要去給秦正南套上。
“滾!”秦正南一把撥開,那冷厲的眸子突然染上了一抹森然的猩紅,“閻城,今天要是太太受到了驚嚇,我讓你好看!”
說完,他抓起救生衣,給肖暖身上套去。
遠處的岸邊,能看到另外一艘遊船已經慢慢向這邊開來,但是畢竟是湖上的遊船,速度有限,即使開到了最大碼,從這邊望去也是目標遙遙。
肖暖的身子和四肢都已經僵住,秦正南根本無法給她順利穿上救生衣,而穿頭那邊越來越沉,水已經從那邊流向了船艙這邊,幾個人的腳下都已經是一片汪洋。
她的手已經冰涼,秦正南按住她的肩膀硬將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上,雙手捧住她的臉,瞧著她那仍舊一片驚恐呆滯的眸子,他稍作猶豫,傾身吻了過去。
她的雙唇也已經冰涼,還在微微顫抖,秦正南感受著她全身心的那種恐懼,突然覺得自己有種窒息般的感覺。他閉上眼,用溫熱的唇從她從唇邊一直吻到耳邊,在她耳邊用低沉的聲音說,“暖暖,快醒過來,有我在這裏,不要怕!”
懷裏的女人終於回過臉來看了他一眼,瞳孔劇烈一收縮,整個人從怔愣狀態恢複了過來,可臉上還是驚悚異常。她反握住秦正南的手,從他身上站起來,“大叔,快走,我帶你走,這裏好危險!”
說完,就要去推秦正南的輪椅,可因為輪椅已經鎖住,她推不動,急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快走,我帶你上岸去!”
“先生,太太,還是先把救生衣穿上吧,船已經開始下沉了!”閻城拿著救生衣已經哭了出來,這腳下的水已經沒過了腳踝,船沉下去,也就是十幾秒的事。
秦正南卻沒有理會他,看到肖暖的反應,他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那深邃的眸子裏卻似乎閃過一抹欣慰和滿足,怕是因為她在這種生死攸關,自己本就萬分驚恐的時刻,還能念著他顧著他吧!
“暖暖,沒事!相信我,我們都會沒事!”秦正南的聲音平靜了很多。
他從閻城手裏再次抓起一件救生衣,給肖暖穿了上去,剛把係帶係好,船身劇烈搖晃了一陣,隻聽到“嘩嘩嘩”的水流聲音傳來之後,船艙灌滿了水,腳下的甲板快速沒入了水中。
閻城和開船的師傅已經跳進了水裏,一邊向遠處快速駛過來的救生船招手求救,一邊趴在已經解體了的船板上,向秦正南大呼,“先生,您等等,您躺下來,快,快躺到這邊加班上來……”
此時的秦正南仍穩穩地坐在輪椅上,水已經沒到了他和肖暖的膝蓋處,肖暖緊緊握住他的手,看著腳下越來越高的水位線,身子不住的顫抖,“大叔,呆會沉下去的時候,你一定要趴到這木板上,好不好,你不能跟著輪椅,這輪椅太重了……”
眼淚,倉皇的眼淚,無助的眼淚,卻也是根本無法控製的眼淚,不斷地從她眼角流出,她來不及擦,看到旁邊漂浮在水麵上的救生衣,這才想起來給他穿,抓起來就往他身上套去。
船身在這個時候徹底沉了下去,秦正南身下的輪椅已經脫離了他的身子,向水下沉去,他腰部以下部位也已經被水淹沒,但整個人依然端端地站在水裏。
而肖暖在湖水沒過她的大腿開始,就再也無法鎮靜了,雙手雙腳開始在水裏胡亂地撲騰,手還不忘去抓秦正南和旁邊漂浮著的木板,“大叔,你別沉下去,你快抓住我……”
秦正南撥開橫在兩人之間的木板殘垣,長臂從肖暖肩膀上伸過去,將她撈起來,“別怕,抱住我的脖子。”
“大叔,好多水啊……好多水啊,大叔……”肖暖盡管已經被他控製住,但周圍越來越多的水,那湖水越來越明顯的浮力,讓她陷入到了越來越恐懼的世界裏……
腦子裏突然淩亂不堪,曾經那些個夢魘裏出現過無數次的恐怖畫麵,又全部向她襲來。
眼淚,海水,呼救,爸爸,媽媽,爺爺……
“暖暖,別怕,媽媽在這裏……”
“寶貝,不哭,爺爺的孫女不能有眼淚……”
“暖暖,爸爸會保護你的,別怕!”
好多水,越來越多的水,鹹鹹的,澀澀的,喝到嘴巴裏好難喝……可是,她卻不敢吐,因為一張嘴,那難喝的水又進入到了她的嘴巴裏……她隻能緊緊地閉上眼睛,不停地呼救,“爸爸,媽媽,爺爺,你們在哪,暖暖好怕……”
看到懷裏的女人不停地在水裏掙紮,秦正南蹙緊了眉,一邊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暖暖,暖暖,別怕,我在呢,我們馬上就上岸了……”一邊抱住她向救援船的方向遊了過去。
那邊的閻城和開船的師傅,看到拖著女人在水裏遊得幾乎很不費力的秦正南,兩個人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水裏。
“閻園長,你看,秦先生居然會遊泳。”船長滿臉的不可思議。
閻城畢竟是跟著姚準混的人,看到前麵的情景,很快平靜了下來,眼睛眯了眯,扭頭對船長說,“你沒看過殘奧會嗎?別人沒有雙腿都還不是一樣的拿遊泳冠軍!別亂說話,走,過去幫忙去!”
“哦,也是啊,秦先生真厲害!”船長懵懂又佩服地點了點頭。
此時已經完全被秦正南手臂拖住的肖暖,盡管胸部以上的位置都脫離了水麵,但她仍處於一種極度恐懼的狀態裏,眼睛緊緊閉著,眼淚不停地流,嘴巴裏還在胡言亂語地叫著“爸爸媽媽爺爺暖暖……”
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她的雙手雙腳還在胡亂地撲打掙紮,讓本來護著她應該很輕鬆的秦正南變得被動了很多。
盡管天氣不錯陽光極好,到底是11月份的天氣了,湖水裏呆得久了,從衣衫濕透開始就冷意沁人,秦正南咬著牙,嘴唇開始冷的發青,箍著肖暖的手臂因為用著力已經變得有點僵硬,冷得發紅,泛著青。
但是男人的目光堅定,緊緊咬著牙關,一隻手臂不斷地劃著水,離救援船越來越近。
“南哥,太太!”救援船上的姚準,老遠看見這情景,不待船靠近,就跳了下來,幾個人合力將肖暖先抬上了船。
季妍快速用毯子將渾身濕透的肖暖裹住,看著她發白的臉,擰緊了眉,“先生,太太暈過去了,呼吸還好!”
“應該是受到了過度的驚嚇,上岸直接送醫院!”此時的秦正南卻依然停留在水裏,喘了一口氣,抬手將臉上的水漬抹去,轉身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那已經全部沉下去了的船,深邃的眸子危險地眯了起來,“姚準,你不想給我解釋一點什麽嗎?”
“南哥,我先下去調查,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此時的姚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愧疚和隱忍著的憤怒,素來漆皮笑臉的他也已經沒臉麵對秦正南。
今天的活動是他一手安排的,秦正南隻看了他的方案,問他,“你確定她會喜歡?”
姚準當即拍著胸脯打了包票,“沒有女人不喜歡的!您就按照我安排的去好了,剛好視察一下我們新建起來的愛情主題公園。”
但凡秦正南出席的場合,他都很注重安全問題。這一次,也是不光把重點放在了如何讓肖暖不斷地接受南哥給她準備好的驚喜之中,從進入公園到離開公園,途徑的每一處他自己都走了好幾遍,把能想到的問題都妥善處理好了。
唯獨這船……其實這些船在平時就是普通的遊船,遊客使用中從來沒有發生過問題,今天上午還檢查過的。可偏偏在回岸邊的時候,發動機突然出了意外。
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他現在無法斷定,隻能先接受秦正南的批評。
如果是意外,那說明自己的工作還存在瑕疵,這麽大的安全隱患都沒查出來。但是,如果是人為的……姚準咬了咬牙,垂在水裏的兩隻手都握成了拳。
如果是人為的,他一定嚴懲!別說是南哥了,就是在他姚準的眼皮底下做這種事,也隻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見秦正南扔留在水裏不上船,姚準扶住他的胳膊,“南哥,我們先送太太去醫院吧!這次的事,不管結果怎麽樣,我負全責,你先別生氣了!”
秦正南轉眸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遊到了船邊,雙臂撐在甲板上,托起身子,利索地從水裏上了船。
姚準看了一眼他的腿,上船之前,嚴厲地對還在水裏呆著不敢上船的閻城和船長說,“你們在這裏給我好好調查!什麽時候調查清楚了什麽時候上岸!”
說完,他上了船,吩咐船長開船回岸邊。
季妍這邊已經聯係好了車,等在了岸邊,看到秦正南上船,她拿起毯子給他披上,秦正南卻抬手擋住,沒有接。
船上有季妍給他帶來的備用輪椅,他卻沒有坐上,直接站了起來,將躺在甲板上的肖暖抱起來,放在了輪椅上,自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肖暖的臉上因為冷,不僅僅慘白,嘴唇鼻子和臉頰,已經鐵青。頭發上的水漬還在不停地流著,整個人看著格外虛弱憔悴。
秦正南劍眉緊蹙,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輕輕滑過她的臉頰,眸子裏滿滿的都是心疼和自責。
但是很快,那深邃的眸子就微微一斂,腦子裏突然開始回放肖暖方才落入水裏時的畫麵。她之前還在努力讓自己冷靜著,還能說出完整的話來讓他不要怕,但是雙腳離開甲板進入水裏在之後,似乎就開始變得極具恐懼,不敢睜開眼睛,不斷地掙紮,嘴裏還在喃喃自語,不停弟呼救。
看來,他曾經的猜測沒有錯,肖暖以前應該是涉足過水,很有可能就是發生過溺水……爸爸,媽媽,爺爺,暖暖……她隻有在這種危險恐懼的時刻,才會大聲喚這些詞。
她絕對是有爺爺的!
那麽,肖建軍,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麽?到底為何要隱瞞?暖暖如果真的是你的女兒,你們的過去又發生過什麽?
秦正南閉上眼睛,陷入到了糾結的沉思裏。
*
醫院,病房。
“秦先生,您放心,秦太太隻是驚嚇過度暈過去的,液體輸一會之後,應該很快就會醒來!身體也受了風寒,注意保暖就行!”醫生徹底檢查完之後,對秦正南匯報。
“恩!”已經坐回輪椅上的秦正南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床上的女人臉上。
季妍送走醫護人員,關上了病房門,給秦正南倒了一杯熱水遞了過來,“先生,您也著了涼,多喝點熱水吧!”
秦正南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那深邃的眸子專注地盯著床上的人,劍眉緊蹙。
季妍放下水杯,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猶豫了一下,在他旁邊坐下來,“先生,雖說今天公園那邊人不多,但是我怕您這上岸的時候還是被人看到了。”
“看到了又如何,我本來也沒打算一輩子坐在這輪椅上招搖撞騙。”秦正南語氣冷漠,隻有嘴巴在微微張開合攏,眼睛依然看著肖暖的臉。
她雖然還在昏迷中,但秀眉微擰,臉上還保持著在水裏時候的那種懼色。自從換到這病床上,雙手一直緊緊握著床單,他試圖幾次去掰開她的手指,都沒有成功。
此刻她即使沒有清醒過來,是不是還在那個讓她害怕的夢靨裏無法自醒呢?
秦正南抬手將她攥緊床單的手裹進自己手裏,雙手慢慢地來回摩挲著。
聽到他的話,季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其實,我跟姚準也覺得您這樣太辛苦了。既然知道回國之後,不可能很快就再離開,這樣長久地坐在輪椅上也不是辦法。那麽您看,我們找一個什麽樣的時間,讓您以新的形象出現在公眾麵前?”
“再說吧!”秦正南淡淡地說來一句,看著肖暖,頓了一下,又說,“先不要讓太太知道,這件事我來做就行了!”
季妍點了點頭,“好的,知道了!”
“你先出去吧,姚準那邊調查到什麽結果,隨時告訴我。”
“恩!”季妍起身離開了病房。
秦正南從輪椅上站起來,坐在床邊靠在床頭,把肖暖抱起來,抱在了懷裏,兩個人一起蓋上了被子。
瞅了一眼那停靠在旁邊的輪椅,再看了看懷裏的女人,嘴角突然揚起一抹笑意,淡淡的,卻透著明顯的寵溺。
安俊遠有一句話說對了,這個傻丫頭啊,別說他了,恐怕任何一個人來,都可以將她賣掉,她卻還渾然不知。
怎麽就這麽笨!
念及此,他忍不住俯身吻在了她的額頭上,閉上眼,雙唇久久沒有離開。
突然,懷裏的女人身子劇烈抖動了一下,她的雙手突然抓緊了他的胳膊。
秦正南一怔,睜開眼睛唇從她額頭上拿開的時候,看到的是她已經睜開的雙眸。那平日裏清澈的眸子此刻瞪得極大,滿眼的猩紅。
呆呆地看著他足足有好幾秒鍾,她才像是反應了過來,“大叔,大叔,是你嗎?是你嗎?”
話音未落,兩行眼淚先從眼角滑了下去,身子在他懷裏不停地顫抖著。
秦正南的心驟然間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是我,暖暖,我是你老公,秦正南。”
抬手將她的眼淚擦去,秦正南卻發現自己的手在情不自禁地哆嗦……究竟是為什麽,他自己也不明白。
肖暖閉上眼睛,又睜開,反複了好幾次,那眸子裏的懼色才慢慢淡了一些,可眼淚卻控製不住地一直在流。
“大叔,你沒事,你沒事就好了!”肖暖的情緒有點激動,抓住秦正南的胳膊就要站起來,可手背上還輸著液,稍微一動,針頭處的管子裏立刻倒流一些鮮血出來。
“聽話,別動!我們現在都很好,隻是著了一點涼!”秦正南按住她的肩膀,硬把她控製在了自己的懷裏,直到看著那藥管裏的血隨著藥液一起輸進了她的血管,才鬆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坐姿,將她抱緊在懷中。
肖暖的目光仍是有點茫然,觀察了一會周圍的狀況,才慢慢地完全平靜了下來。
“好恐怖的畫麵!”她伸手圈住他的腰,將臉緊緊貼在他的胸口,閉上了眼睛,喃喃自語,“我剛才又夢見以前做過的噩夢了,好多的水,好難喝好難喝,可是我還是喝了好多……爸爸媽媽明明就在身邊,可是我怎麽叫他們,他們都不理我,怎麽叫他們似乎都聽不見……沒有人管我,沒有人救我……然後,我看到了好多小魚,它們都向我遊了過來……好多小魚……”
好多小魚?
秦正南擰緊了眉,抬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輕輕地問她,“暖暖,你夢裏,有沒有爺爺?我聽到你好像也在喚爺爺。”
“爺爺……”肖暖閉著眼睛想了下,不確定地嘟囔道,“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我看不清……我什麽都看不清,眼睛裏隻有一直在晃來晃去的水麵……好鹹好鹹的水,好難喝……”
好鹹好鹹的水?又有魚?
難道是在海裏溺過水?
“那我問你,你以前是不是在海裏玩過,然後不小心溺水過?”他依舊是輕輕地問她。
肖暖在他懷裏搖了搖頭,“沒有!我從小就怕水,我們濟城那邊也沒海,我怎麽會在海裏玩過呢!後來還是上大學去了海邊,隻敢在海邊玩,沒有下水……”
秦正南眉心處的鬱結愈發緊了起來。
暖暖,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莫非是失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