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可是太子來了?
拿著那幾本已經翻得有些泛舊的經書,沈長歌和沈天華一起從大殿裏走了出來。
站在大殿外的長廊上,沈長歌耷拉著腦袋,一個勁兒地歎氣。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早知道她就不投機取巧了!
見她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沈天華在暗自得意一笑後,出聲安慰道:“太子,你也別太擔心,父皇也是一時動怒,說不定明日氣消了,就會取消了對你的責罰。”
“哪有這般容易?”沈長歌仰天歎氣,“父皇說的話就是聖旨,聖旨哪有那麽容易取消的?”
“要不,找別人幫你抄?”沈天華提議道。
“不必了,這是皇叔給我的懲罰,自然該由我親自完成。”斂了斂神色,沈長歌說道。
廢話,還找別人幫忙抄?
她這次就是因為找人幫忙抄,才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大皇兄若是沒別的事,本宮就先告辭了。”
不想繼續在這裏耽擱時間,沈長歌向他道了個別後,便徑直離開了昭陽宮。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沈天華的唇角邊勾起抹不易察覺的冷笑,眼底也帶著抹幸災樂禍的神色。
剛才父皇發的火可不小,看來這次父皇是真的對太子很失望。
不過,這對他而言卻不失為一件好事。
隻要父皇對太子失望,總有一天,父皇會廢了沈長歌這個太子。
而沈長歌被廢後,那麽,這太子之位便是他的囊中之物!
……
沈長歌離開昭陽宮後,在小順子的陪同下,一路慢悠悠地往東宮而去。
一路上,她已經不知道歎了多少遍氣,聽得小順子一陣陣的擔心。
“殿下,您沒事吧?”
“當然有事。”沈長歌恨不得仰天咆哮,“每本經書抄寫一百遍,還得寫到父皇滿意為止,你說本宮能沒事嗎?”
小順子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得默默地跟在她的後麵。
眼看著就快要到東宮了,沈長歌卻忽然停下步子,站在院子大門口。
“殿下?”
“本宮心煩,想出去走走,你不必跟著。”
丟下句話,沈長歌轉身便徑直離開了,徒留下一臉蒙圈的小順子。
獨自一人走在幽靜的石板小路上,沈長歌隨手掰了一截枯樹枝,一邊走一邊用枯樹枝去打旁邊大樹的葉子。
一想到回去東宮後,她就要開始沒日沒夜的抄寫經書,她便不想回去。
如今天色漸暗,皇宮裏逐漸亮起了燈光,道路兩邊的石燈裏也燃起了燭火,將道路照耀得很明亮。
沈長歌沿著石板小路繼續往前走,也不知走到哪裏來了,忽然聽見一陣悠揚的琴聲傳來。
那琴聲婉轉動人,很是美妙,聽著叫人心情都平靜了不少。
她循著琴聲走去,最後來到了紫徽宮外。
站在宮門外,她沒有進去,隻因她記得,紫徽宮似乎是麗嬪居住的地方。
她雖然事實上是個女人,但在外人眼裏,她就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一個男人在這個時候,進去嬪妃的居所,這要是讓旁人看見了,那可就難以解釋了。
因此,她隻是在外麵聽了會兒琴聲,便轉身就要離開。
誰知,就在這時,敞開的宮門內傳來一道略顯詫異的聲音:“太子殿下,您怎麽在這裏?”
循聲望去,沈長歌認出了這是那日見到的,跟在麗嬪身邊的一名小宮女。
越過這小宮女,她朝著裏麵看了眼,見到麗嬪正坐在寢殿外的回廊上,麵前放著一把古琴,而她的雙手還保持著彈琴的姿勢。
收回視線,她衝那小宮女訕訕一笑:“本宮碰巧路過,聽見裏麵有琴聲傳來,便忍不住停下來聽了會兒,沒想到彈琴之人是麗嬪娘娘。”
小宮女聞言,笑嘻嘻地開口:“殿下有所不知,娘娘可是彈得一手好琴。隻是娘娘平日裏很少彈琴,今日殿下算是趕巧了。”
“是麽?那可真是本宮的榮幸。”沈長歌也微微揚唇笑了笑,“替本宮向麗嬪娘娘問安,本宮不方便進去,先走了。”
“奴婢恭送太子殿下。”小宮女忙欠身行禮,待到她走後才站起身來。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小宮女嘴裏小聲嘀咕著:“太子殿下果然很隨和,一點架子都沒有。”
才剛嘀咕完,她就聽見麗嬪在喊她:“小詩,你過來。”
叫小詩的小宮女忙小跑著來到她的麵前:“娘娘。”
“剛才可是太子來了?”麗嬪站起身來,繞過琴台站在石階上,看著門口的方向。
“回娘娘,正是太子殿下,殿下還讓奴婢代為向娘娘問安。”
麗嬪的臉上帶著幾分沉思,讓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稍許後,麗嬪才說道:“行了,把琴收起來吧。下次太子若是再來,記得告訴我,若是見到太子而不打招呼,便是失禮。”
“是,娘娘。”
麗嬪說完,又回頭朝大門的方向看了眼,眼底帶著一絲落寞,但很快便收斂了起來。
轉頭,她徑直進了殿內。
……
不管是宮裏的人還是太學院的學生,都知道最近太子沉迷於抄寫經書。
就連此時正是上課時間,沈長歌也在埋頭抄寫著。
先生即便是發現了她的所作所為,也不敢當眾說她的不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沈長歌倒是渾然沒注意,一心隻想著趕緊抄寫完這些經書,好拿去向皇帝交差。
她真是受夠了,寫得手都酸死了,連抬起來都覺得吃力。
然而,她才隻抄寫了一本經書,還有另外幾本經書,也需要抄寫一百遍。
她愈發懷疑,皇帝是故意折磨她!
一上午過去了,沈長歌還在奮筆疾書。
柳輕風來到她的座位前,試著喊了她一聲:“太子殿下。”
沈長歌頭也沒抬,直接應道:“有事就說,沒見我忙著嗎?”
柳輕風愣了一下,說道:“該去用午膳了。”
“沒空,不去。”她寫字的動作沒停,拿著毛筆沾了點墨水,繼續奮筆疾書著。
柳輕風沉思了片刻,才再道:“殿下,您就算再忙,也不能不吃飯啊,可別餓壞了身子。”
一筆落下,沈長歌在寫完那個字後,這才抬頭看向他。
對上他那真誠的雙眸,她遲疑了一下,才放下毛筆站起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