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司徒公子

  看著沈長歌徹底走遠,許業這才收回視線,轉身便準備去往別處。


  可誰知,他這剛轉身就看見兩步開外站著一人,著實將他嚇了一跳。


  “原來是司徒公子。”許業扯起抹笑容,訕笑地看著麵前之人。


  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司徒澈會一聲不吭地站在他的身後,還用一種看穿一切的目光看著他。


  對於這個西楚國送來東吳國當質子的司徒皇子,許業對他的印象並不算太深。


  這司徒澈雖然為人隨和,但他對誰都帶著股疏離,平日裏除了來太學院,便一直待在他的質子府。


  達官貴族家的公子們組織的宴會,他也很少參加。


  因此,對於此人,大家也都是表麵上客氣,私下裏卻並沒有多加結交。


  “許公子,在背後妄議太子,乃是大罪。”司徒澈平靜地說著,語氣中聽不出情緒波動。


  許業的臉色有些僵硬,尷尬地說道:“司徒公子你聽錯了,我怎麽敢在背後妄議太子呢?”


  雖說他心裏挺瞧不起沈長歌這個太子的,可明麵上他卻是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司徒澈沒有多言,語氣淡淡地說道:“在下也不過是提醒許公子一句罷了,告辭。”


  說完,他朝許業拱了拱手,繞過許業便是徑直離開。


  轉身看向他離開的背影,許業嘁了一聲,不屑地說道:“不就是個質子麽?擺什麽譜?還敢嚇唬本少爺!”


  司徒澈自是沒有聽見他這番話,此時,他正走在去往學堂的路上。


  在轉過一個彎,繞過一座小山坡時,他看見前方沈長歌正在和柳輕風說話。


  兩人站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一時間,他有些不知該不該繼續往前。


  因此,腳下的步子也不自覺地放慢了些許,以期在他走近之前,那二人就說完離開了。


  而這邊,沈長歌和柳輕風閑聊著,視線一瞥,看見了朝他們走來的司徒澈。


  當下,她便微微挑了挑精致的眉頭。


  她和司徒澈不在同一個學堂,因此,見麵的次數並不多。


  再加之以前的太子,對這個西楚國送來的質子,心裏是有些鄙視的,更是很少和他有來往。


  不過,這司徒澈平日裏的言行舉止,倒是沒有任何可以鄙視的地方。


  因此,沈長歌便主動向他打了個招呼:“司徒公子,真巧啊。”


  司徒澈聞言愣了愣,下意識地抬頭看向她,便見她笑容和煦地望著自己。


  眼見著躲不開,他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去,跟她和柳輕風打了個招呼:“太子殿下,柳公子。”


  “司徒公子一個人麽?”沈長歌的臉上始終帶著友好的笑容,說話的語氣也很隨和。


  司徒澈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心下有些奇怪,這太子平日裏很少和他接觸,而且他能感覺得出太子對他的鄙夷。


  可今日,太子突然跟他打招呼不說,對他還這般客氣。


  難不成,今日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的?


  心中雖有疑問,但他還是語氣平靜地回答道:“我素來喜歡一個人。”


  “一個人有什麽意思?”沈長歌笑嘻嘻地說道,“正巧我們也要去學堂,不如一起?”


  司徒澈想要拒絕,但不待他的話說出口,柳輕風也跟著邀請道:“是啊司徒公子,我們一起去吧,路上也可以說說話。”


  迎上兩人那真誠的目光,司徒澈那到嘴邊的拒絕話語,卻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來。


  沉默了稍許,他才點頭說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走。”柳輕風說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而司徒澈卻是條件反射地微微躲開了,讓柳輕風有片刻的尷尬,也讓司徒澈有些尷尬。


  沈長歌見狀,趕忙出聲打圓場:“柳輕風你看你,突然對司徒公子動手,都把司徒公子給嚇到了。”


  柳輕風訕笑著撓撓頭:“是我考慮不周,司徒公子,讓你受驚了。”


  司徒澈的神色稍稍平靜了些,低聲道:“柳公子言重了,是我反應過激了才是。”


  “好了,都別再把錯往自己身上攬,趕緊去學堂吧。”沈長歌說著,朝二人招了招手,率先往前走去。


  柳輕風趕忙邁步跟上,並沒忘提醒司徒澈也跟上。


  司徒澈跟在兩人的身後,目光不自覺地越過柳輕風,看向了走在最前麵的沈長歌。


  那抹背影有些纖瘦,可脊背卻是挺得筆直,仿佛任何的風吹雨打也無法壓彎他的腰。


  他的步伐很平穩,也很堅定,仿佛每踏出去一步,都是讓他下了很大的決心。


  司徒澈靜靜地看著沈長歌,心中有些感慨,如今的太子,似乎和以前的確有很大的不同。


  以往,太子鄙視他,他又何嚐不是瞧不上太子呢?

  這樣一個不學無術,終日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草包,何德何能可以當太子?


  而他呢?

  從小飽讀詩書,卻被父皇送來東吳國做質子,無法施展他心中的抱負。


  “司徒公子?”


  突然響起的清冽聲音,將司徒澈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趕忙抬頭望去,便見沈長歌和柳輕風停下步子,回頭疑惑地看著他。


  “抱歉。”他快步走上前去,愧疚地說道,“讓二位久等了。”


  沈長歌擺擺手,試探地問道:“不知司徒公子在想什麽?想得這般出神。”


  “我……”司徒澈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沉思了少頃,他才道:“太子殿下,剛才你和許公子說完話離開後,他在背後妄議你,恰巧被我聽見了。”


  說著,他又仿佛覺得不妥,趕忙解釋道:“我並非故意在太子你麵前告許公子的狀,隻是想告訴太子,以後最好還是少和許公子來往。”


  他的話剛說完,就見柳輕風義憤填膺地說道:“這個許業,還真是大膽!居然敢在背後妄議太子殿下!”


  說著,他扭頭看向沈長歌,卻見她的嘴角邊,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讓他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沈長歌沒說話,而是暗自沉思著。


  許業在背後說她的壞話,這並沒有什麽可驚訝的,畢竟許業都敢當著她的麵說些含沙射影的話。


  隻是她沒有想到,司徒澈會主動告訴自己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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