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求求你不要走
我冷冷的看著她說，你別叫我，我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妹妹。
周小妹還想要說什麼，婆婆眼神將她制止了，對我說，小沫，我先帶周小妹出去安頓。我昨晚已經交代了唐林了，讓他起來給你做早飯。
婆婆帶著周小妹從我的身前經過，看見她那已經微微顯懷的肚子，我真的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衝過去，毀了她，毀了他肚子里還沒有出生的小生命。
但是，我到底沒有那麼做。
我不知道在我們對話的唐林有沒有醒，反正他沒有睜開眼睛，倒是婆婆帶著周小妹出門之後不久，他就起來了。
看見我，立即說道：「小沫，你等我一會兒啊，我馬上去給你做早飯。」
說完，就直接進了廚房。
我走到廚房門口，一門站著，有些貪婪的看著他忙碌的背影。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不曾為我做過飯了。自從結婚以後，我辭職備孕，他上班。就每天都是我圍著鍋碗瓢盆給他煮飯，給他做飯。無論是他有手術加班到多晚回家，或者是他值夜班，早上才回。我都算計著時間，為他洗手作羹湯，只為了能讓他到家的時候，有一盞溫暖的燈，有一口熱乎的飯。
我不知道有多少姐妹是跟我一樣的心理，愛一個男人就拼盡全力的對她好，以至於好到忽略了自己。給他的都是最好的，給自己的，卻是什麼都可以將就。
我亂七八糟的想著這些的時候，唐林的飯已經做好了，兩樣清淡的小菜，粘稠的粥以及兩枚有營養的煮雞蛋。
我坐到桌子邊，看著他把東西全部端上餐桌，然後殷勤的給我添飯夾菜，「老婆，你快嘗嘗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我悶頭挑著飯菜往最裡面送，問他，唐林，你記得我們在一起多久了嗎？
他給我夾菜的動作頓了一下，說，老婆，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我抬頭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你還記得嗎？
他有些尷尬的將目光躲閃開去，不敢跟我對視，說，八年了。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八年了。
從大一，我們就在一起，五年的大學，兩年半的工作，直到去年我們結婚。
我的眼睛又開始酸澀，我把頭埋得很低，說，你還記得嗎？大一的時候，你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跟我表白，我還沒同意，你就已經張羅著給班上同學發喜糖了。還說如果我不同意，你就當是請全班同學吃了。
同學們吃人的嘴軟，都來幫你跟我說好話。我也被洗.腦了，還是同意了。
後來，你總是堅持不懈的給我送早餐，等我一起去上課，我們也成為校園裡面情侶恩愛的榜樣。
直到那件事出現之後，我覺得自己身子髒了，配不上你，跟你鬧分手，你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我想盡辦法的躲避你，你想盡辦法的堵我。
找到我，就帶我到處去玩兒，去散心。直到有一天，我終於在你面前哭了，你抱著我說，無論今後的人生有風有雨，你都會一直在我的身邊陪著我。
說到這裡的時候，我的眼淚已經不斷的滴落到面前盛著飯的碗里。
唐林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從我的對面坐到我的身邊來，抱著我，一個勁兒的安慰，「老婆，對不起，是我的錯，你不要哭。我不該……」
可他不該什麼，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任由自己被他抱在懷裡，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和他懷抱的溫暖。我在心裡告訴我自己，這是最後一次了，讓我再任性最後一次。
我止不住的哭，這廝自從發現他和周小妹在一起之後，我第一次允許他抱我，也是我們的第一次親密接觸。他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
好久之後，我推開她，胡亂的吧自己的眼淚擦開，努力笑著對他說，你不用再說對不起了，這段日子，你每天都會無數次的跟我說對不起，我聽膩了，我想你也說膩了。
我說，唐林，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的婚姻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但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就沒有再自欺欺人的必要。我謝謝你曾經愛過我，但是我也知道，你現在愛的人是周小妹。
我們再把這段婚姻繼續下去，也不過是互相折磨，我們離婚吧！
「不，老婆，我們不離婚。」唐林說著，再次試圖來抱我，但是這一次我避開了。
我自嘲的笑著對他說，我說，唐林，何必了。都走到這一步了，你演情深意重給誰看呢？不離婚，那你拿周小妹怎麼辦，昂？
唐林說，老婆，咱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嗎？等小妹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給你養，小妹去外地，這一輩子再也不相見。
我又笑了笑，說，送去外地？這一輩子再也不想見？唐林，你問問自己的心，你捨得嗎？你能做得到嗎？
唐林動了動嘴，似乎想要反駁，但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能說出來，沉默了。
雖然這是我昨天晚上設想了無數次的場景，但是當這一幕真正的發生的時候，我的心還是痛到讓我無法呼吸。
我站起身，走進房間去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到了行李箱裡面，這個過程中，唐林一直站在旁邊看著。
我能夠看出他臉上的糾結，想要阻止，卻又猶豫。
直到我拖著箱子往門口走去的時候，唐林終於上前拉住了我，說：「老婆，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把他的手抹開，嘲諷的笑道：「你這又是何必？既然走到這一步了，那咱們就好聚也好散，明天早上，我們在民政局見。如果明天民政局見不到你，我就直接聯繫律師起訴離婚。」
說完，我打開門就往外面走。
唐林再次用力的拖住了我，「老婆，我求求你不要走，至少今天不要走？待會兒家裡會有客人來，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在家的話，會很沒面子。」
我嘲諷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嘲諷我自己還是嘲諷唐林，到了這時候，他苦苦留我的原因竟然是因為他面子，而不是我這個人對他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