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殺人

  “是!”沈燁從花籃裏拿了一朵康乃馨,捏在手裏一瓣一瓣的揪著花瓣。


  霍一看他回答的幹脆,皺眉道:“為什麽?”


  沈燁抬頭看著霍一:“薑寒沒告訴你嗎?”


  霍一眉頭皺的更深:“我就直接問了吧。找到楊銳川,你打算怎麽做?”


  沈燁慢慢的撚動著手中的花,沒話說。


  “警方和檢方已經在找,你讓我爸爸私下幫忙找,明顯是有別的想法!”霍一看他不語,擔憂道:“你不會是打算殺了他吧?”


  撚動花枝的手一頓,很快又恢複如初,隻是身上的冷峭感更加重了。


  霍一一把揪了他手裏的花,遠遠的扔了。急道:“找人你給了一塊地!殺了後呢?給我爸爸一半的沈氏,讓他幫你毀屍滅跡嗎?”


  “還可以這樣嗎?”沈燁好笑:“多謝你給我提議。”


  對她說的話並沒有反駁的意思!霍一真的感覺驚懼了,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神情複雜道:“來之前我已經打聽過了,你們公司確實有些混亂,但那點錢還不至於傷筋動骨,最多一個月也就能穩定了。”


  “為了楊銳川這麽一個小人,為了那麽點錢,你確定要賠付上你自己?沈燁,你的冷靜睿智呢?”


  “為了這點錢,我當然犯不上。”沈燁冷冷扯了扯唇,目光黯的猶如深淵。


  霍一皺眉:“還有什麽事情嗎?”


  沈燁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她道:“謝謝你今天來。拜托伯父的事情請盡快。”


  “你!”霍一氣的說不出話,合著她勸了半天都白勸了!


  “不送了。”沈燁淡淡道。


  霍一瞪著他看了一分鍾,氣的轉身走了。


  這邊師遠辰費力看著導航上的亂的像蜘蛛網似的路線,問夏墨:“這裏顯示有條河的,河哪去了?還是我走錯了?”


  夏墨茫然的看著導航儀,皺眉搖頭。


  她在S市呆了六年也沒怎麽逛過,連路都沒走過幾條,又哪裏知道河?

  師遠辰看她片刻,挑眉笑道:“以前還說你太過獨立,我完全沒有用武之地,現在看來,我終於有點用了。”


  這叫什麽話!誰敢說師大少沒用?夏墨無奈看他一眼。


  轉轉悠悠的走了一個多小時,她也沒留神,這會兒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下來,夏墨搖下車窗看了看,附近人很少。


  “坐的腰都酸了,咱們下車走走吧。”


  師遠辰沒什麽意見。


  下車看了看四周,擰眉嘀咕道:“這不是公園嗎?難道真走錯了?哎呀,真有辱我一世英名!”


  夏墨失笑。


  這裏應該是廢棄的小公園,人真的很少,走了百十米才見了三四個遛彎兒的。


  安靜的地方格外能勾起心事,夏墨慢慢的走著。


  師遠辰側首看著她怔忪出神的樣子,輕聲道:“你餓嗎?”


  夏墨搖頭,又問他:“你餓了嗎?”


  師遠辰也搖頭。


  二人無話,並肩走著。


  走到公園出口的地方,二人站住了腳,出神的看著街上人行車流,師遠辰道:“明天回去吧。”


  夏墨眸光微閃:“回去做什麽?”


  師遠辰看著她,道:“什麽都不做,就呆著,直到理清楚所有的事情。”


  夏墨自嘲一笑:“在這裏也一樣可以。”


  師遠辰搖頭:“在這裏不行,你的心一刻都沒有平靜過,你會鑽進死胡同的。”


  夏墨啞然。


  從昨晚以後,她的每一滴血都沸騰了。


  平靜對於她來說,很奢侈。


  師遠辰看了她一會兒,低聲道:“沈燁不太好。”


  夏墨擰眉急道:“什麽意思?”


  “薑寒今天和我聯係了,沈燁的情況有點……極端!”師遠辰聽完薑寒的話以後,腦子裏閃現的就是這兩個字。


  一向冷靜自持的沈燁慢慢的走向極端黑暗的道路!


  聽完師遠辰的話,夏墨怔住了。


  她猜到沈燁不會放過楊銳川,但沒想到他是要殺了他!

  楊銳川固然死不足惜!她也並不覺得沈燁的做法有錯,但若是賠上沈燁的複仇,夏墨不想要。


  “還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對嗎?”師遠辰走到夏墨身前站定:“沈燁不可能為了那麽點事情就想殺人的。”說著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墨:“楊銳川對你做了什麽?”


  夏墨抬眼看著師遠辰,淡淡道:“你為什麽這麽想!”


  師遠辰撇嘴無奈道:“也隻有你會讓沈燁這麽喪失理智。”雖然不想承認,但沈燁真的很愛夏墨。當然,他的愛和沈燁不相上下!


  夏墨心裏空落落的,但呼吸卻又覺得費力,像是被大石壓住了胸口,她長舒了一口氣:“事情太長,我沒力氣說。”


  “帶你吃飯去。”師遠辰拉著夏墨往車子走。


  重新啟動車子,繞出了公園。


  師遠辰特意找了人少,服務員又不會多嘴的餐廳。


  夏墨食不知味,倒是喝了點酒。


  對麵的師遠辰托腮看著夏墨,嘴角帶了點笑:“你喝酒的樣子我第一次見。”


  夏墨頭有點暈,目光有些散的看著紅酒杯裏的液體,笑了笑道:“楊銳川強製給我做了手術,我的孩子,我的子宮,我的腎髒都被他給摘除了。”


  師遠辰嘴角的笑瞬間凝固在臉上,端著酒杯的手一抖,杯子脫手掉在桌上,紅酒灑了出來順著桌沿流下,滴到了衣服上。


  “.……當時我誤以為是沈燁的意思,就離開了A市。”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是夏墨離家出走的原因。


  褲子上濕噠噠的,師遠辰好半晌回神,抹了臉上的淚,跌撞起身道:“我……我去洗手間。”


  夏墨仰頭喝幹了杯子裏的酒,看著窗外雨滴碩碩,她眼眶也跟著濕潤起來。


  師遠辰彎腰在洗手池前,鞠起一捧捧的水糊在臉上,眼淚和水混在一起。


  他從不知道夏墨離開的原因是這樣的,他從來沒想過是這樣的!

  她被人那樣對待,這六年她生不如死,他卻一點都不知道,還厚顏無恥的自詡愛她!


  師遠辰抬頭看著鏡子裏的人,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夏墨睜開眼看著熟悉的房間,擁被坐起身,呆坐了會兒,下床洗漱。


  師遠辰,蘇醫生和蘇莎對於夏墨的下樓都有些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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