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你滿意了?
“其實能不能有錢這種事,關鍵在於你有沒有特別強大的主觀動機。比如你們家的這片茶園,如果好好投資改造一下——” 臨走前,他站在山崗上,指點著一片綠油油的‘江山’。我知道自己的愛慕之情早已無法自持地流動在眼眸中,那是我就在想,在這個男人身邊,好像多高的地方都能到達。 隻是當時我們誰都不明白,我爸為什麽會反對的那麽激烈。 裴淩天起初以為,老人家都是比較安於現狀固守根本的。而他本身是一個非常目標導向型的人,既然看準商機,回去後就派了谘詢公司來安溪村實地調查—— 而這一查,才發現我們安溪村的茶園早在幾年前就被人以入股方式全收購。背後的投資商是境外一家機構,產供銷全路線裏,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裴淩天找我爸詳談了一次,他告訴我爸,這種事不是長久之計。他希望我爸能看在年幼兒女的份上,及早收手。 他在宣城的勢力,可報我爸將功補過,從輕處理。 裴淩天為了幫我爸擺脫出進退兩難的困境,於是對外招商,將茶園改造旅遊規劃的項目推到政府麵前。 他以為這樣,可以護我爸周全。萬萬沒想到的是,幕後黑手先下手為強。 怕我爸走漏風聲,於是幹脆殺人滅口。派人滲透進裴淩天雇傭的拆遷隊,以強拆為掩護,其實暗地引爆了我家地下室裏儲存的茶油。 但是任憑他把安溪村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之前滯留才倉庫裏的四十噸偽裝成茶餅的貨物! 這個幕後黑手,就是劉國賢。 他沒想到裴淩天看穿了他的意圖,偷偷把留在安源村地下工廠的四十噸貨轉移出去。幾經輾轉,更換了幾家名不見經傳的貿易商。而最後一家,就是林致遠和他師兄創業的小貨代公司。 然後裴淩天故意叫人把線索明顯地做在會所賬目裏,然後‘無意’地,把賭坊出讓給龍兆坤。 龍兆坤生性貪婪,且與他有舊仇,這麽一舉兩得的損招,實在太符合裴淩天的人設了。 “所以,他一直不願意告訴我真相。才設了一個這麽長遠的局……” 我呼吸停滯,血液近乎凝固。我想,如果真相真的如此,那我離我的幸福是不是真的隻有一步之遙? 可是這一步,偏偏隔著天塹。 我說沈瞬息你扶我起來。 “雪兒,你還不能下地,你的傷——” “讓我起來,我求求你,讓我去找裴淩天——” 我起來了,也見到了裴淩天。 可是他站在馮依依的病房前,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一種表情。 隔著玻璃,我看到馮依依臉上的傷痕縱橫捭闔。她雙眼緊閉,像個鼻青臉腫的睡美人。 “裴淩天……” “這回,你滿意了?” 裴淩天背對著我,聲音清冷而陌生。 “我……” 麵對他,我失去了理直氣壯的理由,就像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鎧甲。 我重重呼吸一下,痛徹肝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