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苦果

  我睜大眼睛看著馮依依，抓著她的手狠狠往前一推。 我讓她快走。 “葉藍雪！” 她沒有走。 非但沒有走，反而拖著我的身子拽倒巷子拐角的一堆垃圾桶旁。用一個個巨大的黑色塑料袋把我蓋住了。 “葉藍雪，我真的沒有殺你的孩子。不管你信不信，我當了六七年的醫生，我有自己的道德和信仰。那天你傷勢過重，身上的血換了三回了。那個孩子，在你肚子裏的時候就沒了胎心。” 說完這番話，馮依依掉頭就往反方向跑。 她甩掉高跟鞋，卻依然跑的不快。在我越發模糊的視線裏，她似乎還有點羅圈腿。 像與這個江湖格格不入的矯情富家女，惹人厭惡。 後來，我看到很多人影追了過去，他們抓住她，撲到她。 她高聲叫喊著，從一開始的掙紮求救，到最後的乞憐和啜泣，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小，溶於夜幕。 沒了聲音，我才敢動，才敢用力咳嗽，咳出剛才強秉著的難受。口腔裏全是鮮血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脫水的魚一樣艱辛。我想，我可能是被子彈打穿了肺。 夜越來越冷，遠處的警車救護車呼嘯聲聲。我想，如果救援來得再慢一些，死亡來得再快一些就好了…… *** 醒來時，我身邊隻有沈瞬息。 天還沒亮，他說我剛做完手術，子彈幾乎是擦著肺葉過去的。因為那幫流氓的武器不夠先進，自製的火藥槍力度大打折扣。這要是五四式或者德國勃朗寧，我早就見閻王去了。 “馮依依呢？”我看了眼手臂上的留置針，撐著身子坐起來。 腰部以上的麻藥還沒過，我覺得自己好像隻剩腿了。 沈瞬息不說話。 “告訴我！馮依依呢？！” “在隔壁。” 我心說隔壁就好，隔壁就好。我在病房，那隔壁總不會是停屍房對吧？ 她還活著，我不至於無法對裴淩天交代。 “她被人強*了，法醫鑒定至少五人，身心創傷都很嚴重，目前還在觀察。” 我的手攥在雪白的床單上，牙齒咬得哢哢響。 “裴淩天呢.……” “他還在處理後續，剛才通知到他了，正在往醫院趕.……” 說到這裏，沈瞬息一拳捶打在床頭，我差點被他震出一口老血。 “雪兒！都是我不好，是我來晚了，差點害死你.……” 沈瞬息告訴我，龍兆坤趕到碼頭去找那批毒品的時候，劉國賢也在，雙方在碼頭發生了搶奪火拚，然後被早已埋伏好的警方一窩全端了。 而這一切，全都是裴淩天安排好的。 “所以.……”我啞了啞嗓音，輕輕問出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 “雪兒，你一家三口人，並不是裴淩天所害得……” 我想起剛和裴淩天在一起的時候，我問過一句傻話。 “你家那麽有錢，我家那麽窮，你怎麽會看上我？” 他回答的是，我已經那麽有錢了，還需要你也有錢幹什麽？ 聽著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