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你抵押給我了
林致遠把我送到金聖宮會所門口後,說他去停車,讓我一個人先進去。 “我去停車,你先到二樓8號大V包。別讓裴先生等太久。” 我點點頭,攥了攥手裏的那份合作協議。 這是我研究生畢業前的最後一個月。林致遠已經看好了新房的樓盤。他說,等這個大單子簽好後,就帶我回家見父母,結婚。 隻是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口中的這位‘裴先生’,會是裴淩天。 整整五年了。 我以為愛與恨都埋藏在那片殘忍的廢墟背後。我以為再見他時,內心不會再起半分波瀾與動容。 一秒兩秒三秒,空氣裏的暖風仿佛打成了冷凝,我的呼吸又沉又靜。 “雪兒?” 他揚起深邃的眉眼,軟軟的舌尖輕喚出我的名字。 歲月似乎並沒有在他臉上鐫刻出滄桑的痕跡,再加上我本就覺得他那張精致的臉過於少年老成。 所以,裴淩天一點沒變。 倒是我,這五年來,反複受噩夢折磨,臉上的光澤早就不複往日了。在裴淩天身邊我學會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學會克製隱忍,這幾年我反複練習,也終於能再遇見他時不動聲色。 打蛇要打七寸,裴淩天,我們來日方長。 看著裴淩天,我微微啟開唇角的一絲淡笑:“裴先生,我們談正事吧。” 將手裏的協議恭敬而禮貌地推在他麵前,我一手構建的疏離,讓他略感訝異。 “你是林致遠的——” “他是我男朋友。” 我頭也不抬,徑自比劃著協議上的幾處圈點。 “我今天來,是為了幫他把關一下跟你合作的法務條款。我發現這裏有幾處表意不明確,為免將來發生糾紛,還是提前說清楚的好。首先關於海外集裝箱托運貯藏的CFA條件——” “我記得你學的是營銷,怎麽改法律專業了?”裴淩天打斷我的話。 “哦……”我仰起臉,咬著唇上的梅子色,“我大二就申請轉專業了。因為我想有一天,也許可以親手把你送進監獄的。” 我把目光落回雪白的協議紙張上,眼前卻魔障般出現一片血紅。 在那片血紅裏,裴淩天清冷的麵容倒影其中,唇角帶著讓我恨之入骨的淡定。 我就知道,其實我的噩夢從來就沒有結束過。 然而就在這時候,包房的門突然開了。一個衣著領班模樣的女人進來,恭恭敬敬地對裴淩天道:“裴先生,就是這個丫頭麽?我帶下去給老杜試鍾?” 如果我觀察的不錯,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目光分明就是看向我的! 什麽.……試鍾?! 我白了白臉,下意識地倒退兩步。 “下去。”裴淩天揮了一下手,那女人會意,退身出去。接著,他把目光重新定位到我身上。 我隻覺得冷,渾身瑟瑟得像剛從冰河裏撈出來一樣! “雪兒,”裴淩天輕喚我名字,“我沒有要跟你男朋友簽什麽合同。是他還不起高利貸,把你抵押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