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苗頭
印象中進入SK以來就一直在忙，所以清明假期和昨天的那個周末就顯得尤其的可貴。眼看今天又是黑色星期一，我躺在床上有些不想起來。
“怎麽？懶了？”霍擎川倒是勤快，站在床邊一邊係著襯衣上的扣子，一邊帶著嘲笑般的語氣對我說。
我又在枕頭上蹭了蹭，聲音有些迷蒙，“恩，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不想上班。”
“哈哈哈，”霍擎川來到我身邊，在我頭頂上方俯下身子，一隻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不想上班的話，我幫你請假啊。”
他這麽一說，倒是讓我有些憂心起來。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我聽親近的人說，好像公司裏現在有些不滿於我和霍擎川的人，說我們借著霍以寧的關係空降SK還做了高管之類的話。我雖然是不在意，但是我卻不想讓為了SK什麽都肯做的霍擎川被人在後麵如此的戳脊梁骨。
一直堅信公道自在人心，我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失誤再給人落下什麽口實。這麽想著，我一下子驚醒了起來。
“不用了，公司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我不想搞特殊。”我找到自己的衣服穿起來。
“女人變臉還真是快，明明剛才一副耍賴的樣子。”霍擎川看著我穿衣服，淡淡的笑道。
當然，那些謠言我沒有跟他提起過，這種時候，我也不想給他平添煩惱。
吃過早餐，我們兩個開著一輛車來到了公司。
公司裏現在應該沒有人不知道我們兩個的關係，雖然總覺得有些人的目光不是那麽善良，我還是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跟霍擎川談笑風生。
“不知道R市分公司的事情怎麽樣了？”我找了個最近一直在探討的話題向霍擎川搭話。
之前也說過，SK要發展，不能隻局限在A市這裏，要向周邊發散。經過幾番董事會的決策選出來的城市中，R市的前景是最大的。清明假前的會議內容基本就圍繞著R市，據說他們假期的時候還加班開會，我和霍擎川不在，所以有什麽結果我們也不知道。
“小寧也沒有單獨跟我說，回頭好好問問他吧。”霍擎川說。
我們兩個聊著天，就到了辦公室。可能是因為今天我耽誤了一點時間，平常總是早到的我們夫妻倆，今天卻是最後到的。
“早！”我像往常一樣跟同一個辦公室的同事打招呼。
有人回應了我，但是有人的眼神卻不怎麽友好，剩下的幾個人倒是神色各異。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沒人說，我靠揣測是猜不出來的。
霍擎川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氛，他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有些尷尬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打開了電腦。
一上午大家除了交流工作，幾乎什麽話都沒有說。
中午我跟霍擎川一起在食堂裏解決了午餐，實在是憋不住，我向霍擎川說明自己的感受。
“大概是因為這段時間太忙了，所以大家的情緒有些波動吧。”霍擎川倒是想得開，不慌不忙的向我解釋道。
“不，”我覺得不僅僅是情緒波動，“我覺得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
“你又知道了，”霍擎川夾了一塊裏脊肉到我碗裏，“好好吃飯，不該你操心的不要瞎操心。”
“我沒有！”我噘著嘴反駁他，遭到了摸頭殺。
霍以寧為了分公司的事情最近總是到處飛，見投資商，談客戶，幾乎沒有時間見我們，為了不給自己的弟弟添麻煩，霍擎川可真謂是鞠躬盡瘁了。
下午被通知要開會，所有主管以上級別的員工都要參加。我們這個辦公室算是領導層麵了，所以每個人都不能缺席。
會議的組織者是取霍擎川代之的新總經理，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馬相超，據說是某位大股東的公子。一進SK就是總經理，想來這個人的背景一定是不俗。
馬相超給我的感覺絕對不是果決幹練，反而有種優柔寡斷的氣質，不過好在現在公司的人心還算齊，倒也看不出他工作上有什麽紕漏。
“今天召集主管以上的人過來開會，主要是宣布一件事，然後討論一件事。”馬相超坐在巨型圓桌的最頭上，用擴音器說。
在場的人員有四五十個，光靠他的聲音還真的可能傳達不到意思。我和霍擎川坐在一起，旁邊是小林，在旁邊是別的部門的人。
“我真是看不慣這個馬相超，”小林在一旁輕輕對我說，“你看那個尖嘴猴腮的樣子，一看就是身體被掏空，哪裏有SK總經理的氣勢，也不知道霍總是看上了他哪裏，竟然能容忍馬董事的這個窩囊兒子坐上這個位置。”
可能是真的不喜歡這個總經理，小林向我們抱怨了一大陣子。
我淺笑不語，倒是霍擎川拋過來一個眼神，讓我們好好聽總經理的講話。
“首先，向大家宣布一個消息，”馬相超眼神忽閃的看看四周，待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他才繼續講話，“我們外市分公司的城市終於定下來了，正如大家所期待的，正是R市。”
此話一出，在場有些人開始輕輕的討論起來，R市作為最終選定的城市其實是眾望所歸，所以大家的反應並無那麽激烈。
“大家安靜一下，”馬相超似乎還有話沒說完的樣子，“這也是董事會的決定，由我們霍總帶領專家去R市本地當地考察後得出的結論。”
現場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這個總經理接下來的話。
“雖說是關於如何開展R市的工作董事會已經有了一套初步的方案，”說著，他的助手們把手裏的一套方案發給每個在座的人，待到發完後，馬相超又繼續自己的發言，“但是如何能更好的將公司理念與R市本地情況結合起來，融入進去，還需要在場的各位多多發表自己的意見，提出優秀的思路。分公司也是SK必不可少的一個部分，需要大家共同努力把它辦好。”
馬相超說的倒是慷慨激昂，總覺得此處應該有掌聲。當然，一部人果然沒有辜負總經理的一番演講，真的就稀稀落落的鼓起了掌。
“趨炎附勢，”小林又輕輕的嘟囔起來，“這種教科書一般的發言，有什麽好鼓掌的。”
我翻看著發下來的資料，不在意的對小林說，“這說明新上位的總經理還是有威望和支持者的，這不是很好嗎？”
“真的假的？”小林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遲姐，你真的這麽想？”
“當然啊，”我淡淡的回應道，“我騙你做什麽？”
“你也不用客氣了，”小林像是看清楚了什麽似的，然後掠過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霍擎川，聲音壓得更低，“當初霍總當總經理的時候，說出的話那才叫人信服呢。現在公司領導層變了，一些阿貓阿狗難免就混了進來，想到這樣的人竟然是我的上司，晚上睡覺我都睡不好。”
“咳咳咳！”小林正說著，霍擎川猛地就咳嗽了幾聲。
一個馬相超手下的助理在我們背後走過，還下意識的看了我們幾個一眼。
“小林，”那人走後，霍擎川說話了，“不管誰來領導SK，總歸都是有道理的，我們隻管服從就是。”
聽了原上司的話，小林隻好撇撇嘴，壓下了滿腹的抱怨。
馬相超似乎要讓大家現場就給出幾條建議，也不著急，就靜靜的等著大家翻完那份企劃案。會議室隻有紙張翻動的聲音，偶爾還有幾聲輕輕的討論聲。
企劃案足足有幾十張，就算是要大家集思廣益，總要給人時間的吧，我默默的想道。
剛看了一半，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一般家裏人是不會在我們上班的時候打電話過來，今天怎麽突然就找我了呢？
突兀的電話鈴聲在安靜的會議室裏很是刺耳，大家的目光紛紛從企劃案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抱歉，抱歉！”我一邊向大家解釋著，一邊按掉了電話。
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的電話打不通，霍擎川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依舊在我們這邊，有些人已經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我看著霍擎川拿出手機，輕輕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在手機上操作了幾下，這才結束了鈴聲。
“抱歉！”霍擎川像我一樣，對在場的人表達了歉意。
“是家裏打來的？”雖然沒有接電話，但是我卻認得那串號碼，正是家裏的座機電話。
霍擎川點頭，“我已經給李叔發短信了，讓他用信息的方式告訴我到底什麽事。”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震動，霍擎川拿起了手機，看來是李叔的短信來了。
我剛要開口問什麽，隻見霍擎川的臉色瞬變，然後一下子站了起來。
不僅是我，就連坐在周圍的人，都被他突然的舉動下了一跳。隻是看著霍擎川的臉色，我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怎，怎麽了？”霍擎川的臉色有些驚恐，有很嚴肅，一定是家裏出了什麽事，不然一向沉穩的他不會如此的失態。
“習習病了，突然發高燒！”霍擎川看著我，語氣更是沉重。
聽到這個驚天噩耗，我也忍不住大喊一聲，站了起來。
“霍經理，遲經理，你們在幹什麽？請不要喧嘩，打擾了其他人。”馬相超在前麵不痛不癢的囑咐我們。
但是此刻的我們已經沒有心思管什麽提案了，我和霍擎川對視了一眼，轉身就要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