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漸漸靠近
燈火輝煌的歌劇院裏,台上的樂隊時而演奏出恢弘壯闊的合奏曲,時而譜寫出優雅舒緩的詠歎調,在指揮者的指揮棒下,每一個演奏者都一絲不苟的將目前樂譜上的音律準確的呈現出來,給到場的聽眾獻上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聽覺盛宴。
我是第一次來聽這種音樂會,霍擎川的票又恰好是二樓的貴賓席,所以我們可以居高臨下的欣賞這場盛會。
整場晚會下來,仿佛是為了對演奏者表示尊重,除了每一曲末尾的鼓掌聲,沒有任何人發出打擾演奏的聲音。
那種氣氛總是讓人不由自主的謹慎起來,仿佛一點不協調的動作都會為這華麗的曲章抹上汙點。
我也漸漸的被演奏者們嫻熟高超的演奏技巧所折服,以至於一個班小時的演奏會下來後,我竟然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曲終,全場爆發了熱烈的掌聲,隨後人們開始漸漸散去。
我這才靠在了舒服的沙發上,對剛才的享受意猶未盡,感觸頗深。
“喜歡這樣的音樂會嗎?”霍擎川在旁邊問道。
我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如果因為我自己的那些小情緒而否認的話,我認為那是對演奏者的侮辱。
“那我以後經常帶你來。”他說。
我這才從身臨其境的演奏中回過神來,轉頭看著他,“這次謝謝霍總了,帶我來這麽高級的地方。”
“高級的地方?”他好奇的問。
也是,像霍擎川這樣的人,大概休閑的時候就會來這樣的音樂會,或者去打打高爾夫球什麽的吧,對於平常人的樂趣不了解也很正常。
“是啊,”讓人家請客吃飯又來聽了音樂會,我自然有義務回答他的任何問題,“說實話我這是第一次來聽演奏會呢,這種地方不是一般人來得起的。”我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情況。
霍擎川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後試探著問我,“那你跟你愛人,我是說你前夫,約會的時候都去哪裏呢?”
他的問題的槽點簡直太多,我簡直不知道從何吐起。
一個是,既然知道我已經跟展翼離婚了,為什麽還能這麽自然的在我麵前提起他;二個是,他的意思,我們兩個現在是在約會嗎?
想了一下,我決定正麵回答霍擎川的問題。逃避的話,不就是代表著我還沒有放下展翼嗎?
“學生時代的話,我們一般都是去看看電影,吃點小吃什麽的。”記憶中,結婚後,我的業餘時間似乎都花在了家長裏短上麵,好像沒怎麽跟展翼一起二人時光了。
“那都是年輕人的愛好,”霍擎川不冷不熱的評價了一句,然後似乎照應到我的感覺,“有意思嗎?”
對於學生時代的我們,大概那樣就是幸福的吧。我點了點頭,“大概大家都那麽做,所以覺得挺開心的吧。”
霍擎川沒有再說話,仿佛在想些什麽。
在那裏坐了一會兒之後,我們兩個起身離開了會場。
時間已經是九點半,理所當然的由霍擎川送我回家。
他開著車行駛在並不怎麽擁擠的馬路上,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遲馨公寓的小區門口。
“就到這裏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我阻止了霍擎川想要將車開到樓下的打算。
霍擎川這次沒有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安安穩穩的將車停在了道路的一邊。
我們兩個靜靜的坐在車裏,誰都沒有先說話。
該下車了,我提醒自己。
這麽想著,我解開自己的安全帶,轉頭對霍擎川微笑,“霍總,感謝您今天的款待,我回去了,您路上小心。”
見他沒什麽反應,我隻好有些尷尬的打開了車門。
“遲晚。”剛下車,就聽到對麵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隨之一聲低沉的男聲傳進了耳朵裏。
霍擎川叫住了我,我轉頭看他。
他三步兩步來到我的身前,帶著一陣微風。
我本能的朝後麵退了一步,以為他會像以前那樣不計後果。
但是這次霍擎川並沒有,他在一個離我剛剛好的位置上停了下來,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我的心跳又有加速的趨勢。
霍擎川牽起我的手,聲音中都揉進了溫柔,他看著我,“以後私下見麵不要叫我霍總,也不要用‘您’,顯得我們關係很疏遠。”
我愣了一下,稱呼隻是我對上司的尊重而已,我並沒有要疏遠的意思。
“可是,我······”我不知道除了霍總和您這個稱謂,還有什麽可以去稱呼這個比我大上八歲的男人。
“你可以稱呼我的名字。”仿佛看穿了我的心事,霍擎川回答道。
他的名字,霍擎川,擎川?再怎麽說也太親密了吧,我想象著自己叫他這個名字時候的場景,不由得有些尷尬。
“我···叫不出口。”我搖了搖頭,為難的說道。
霍擎川反常的笑了笑,手上一用力將我帶進了他的懷裏。
看吧,我就知道他靠近我總是要行不軌之事的,但是意外的我並沒有掙紮,隻是靜靜的被他抱著。
“不要緊,你可以慢慢適應。”他摸摸我的頭發,在我耳邊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說。
隨後,他放開我,兩隻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稍微低下頭,直視著我的眼睛。
“以後不要再逃避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嗎,我說的愛你,是認真的。”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表達此刻的情感,總覺得一股巨大的喜悅毫無預兆的襲上了心頭,讓人無法忽視他的話。
但是······
“我結過婚。”我第一次認真的注視著他。
“那有什麽,不是離婚了嗎?”他若無其事的回答。
“你不介意嗎?”我又問。
“介意什麽,我也不是處了。”
“我還有一個女兒。”
“十個我也能養得起啊。”
該如何表達我此刻的心情,像一夜之間盛開的花朵那般,讓人喜不自勝。
看著他沒有半分動搖的眼神,我眼眶微紅。
“所以,我這是合格了嗎?”他輕輕的問,語氣小心的似乎在嗬護著一件易碎品。
男人偶爾頑劣的性格讓我登時的紅了臉,我扭過頭,不敢再去看他。
“我可沒這麽說。”我第一次在他麵前有些別扭的說道。
“沒關係,”他笑,“就像我說的,我們可以慢慢來,隻要你不再逃避我。”
我承認,在跟霍擎川打開心扉說了一些話之後,我的心態,確實跟之前不一樣了。
像是真的要跟自己的愛人道別似的,我甚至等他的車消失在黑暗中之後,才轉身回了家。
也許是沉浸在愛情的喜悅中讓我忘掉了一些事情,但是當我打開門看到屋裏的一切的時候,我才想起了有件重要的事實被我拋在了腦後。
不是說要為了遲馨放棄霍擎川的嗎,但是為什麽他才陪自己吃了頓飯後就忘了這個決定?
是被男人的眼神吸引,還是被他的話語蠱惑,抑或是自己忍不住去追尋他?我說不清,總之,我已經不想再自欺欺人的去逃避這份情感。
遲馨那裏,如果好好解釋一下的話,應該會得到她的諒解的吧。她一向都是個善解人意,什麽事情都為我著想的好妹妹不是嗎?她還那麽年輕漂亮,一定會找到一個適合她的伴侶的。
後來我才知道,人在追尋幸福的時候有多麽的自私,既渴望擁抱甜蜜的愛情,又不想拋棄溫馨的親情。但又如同古話說的那樣,魚與熊掌間,兼得不可。
但這都是後來發生的事情,此刻我正為自己尋得一份心動而雀躍不已。
正視與霍擎川之間的感情後,我不再在與他狹路相逢的時候可以的繞開,也不再視線相碰的時候驚慌的移開,而是落落大方的回應他,就像我決定回應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一般。
遲馨出差幾天也回來了,除了跟我抱怨著累什麽的沒有發現我的變化。
我還沒有想好要怎麽跟她解釋,我需要等幾天的時間。這麽想著,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逃避這個問題。
在兩個人都沒有應酬的日子裏,我的手機上經常會收到來自霍擎川的短信。他約我下班後見麵,然後開著車不是帶著我去品嚐特色的美食,就是去欣賞各類表演,跟他在一起,我去哪裏都無所謂。
有一次,在我的提議下,我們去了電影院。
捧著爆米花喝著奶茶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著大屏幕上的精彩畫麵,同時聽著旁邊人的議論紛紛,我似乎感覺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霍擎川似乎有些不適應這裏的氣氛,有好幾次我跟他說什麽的時候,都看到他臉上不怎麽好看的表情。
我有些想笑,原來堂堂的霍大總裁竟然會因為這種小事而苦惱啊。
吃完飯,結束休閑活動之後,我們會心照不宣的選擇一家不怎麽出名的酒店,進屋後就會擁抱到一起,有些瘋狂的索取彼此的身體。是的,我們並不是年輕人了,不必要可以壓抑那些最原始的欲·望。
雲雨之後,我會抱著男人的腰肢,感受著他仍然強烈的心跳,同時也讓自己更加確認這份感情。
好幾次霍擎川都要求我跟他一起睡,但是每次我都拒絕了。
夜不歸宿,我要用什麽理由向遲馨解釋呢?
“幹脆告訴她好了。”霍擎川為我出謀劃策,“她總要知道的。”
“不行,我還沒有想好。”我堅決的回絕了他。“要在不傷害小馨的情況下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