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周老爺大鬧宮門
第四百六十五章：周老爺大鬧宮門
趙承璟越是聽下去，臉色就越是差勁。
什麽叫做清妃娘娘，太後娘娘又如何的。雖然無憂身為皇後娘娘，的的確確是東宮之主，大小事情都需要由她做決定。就算不由她做決定，也該讓她過問過才行。可什麽時候，她的地位，大過太後了呢？
還有那個什麽最後一麵，一聽就知道定然是話裏有話。這些宮女們到底在說些什麽。而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又到底發生了什麽呢？
趙承璟聽到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才出聲。他想要知道，明明自己隻是不在了這麽幾個月，可怎麽像不在了好幾年一般。為什麽連這個皇宮，都變得分外陌生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知道這些。可宮女們沒想到趙承璟會忽然會突然出現，都跪在地上，垂著頭不敢再出聲。
趙承璟也沒了耐性，隨手指了一個方才在說話的宮女，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來說。”
宮女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嚇得不輕，就連連磕頭，道：“皇上饒命啊皇上。奴婢，奴婢什麽也不知道啊皇上！皇上您就放過奴婢啊！”
在宮裏頭亂嚼舌根子要是被發現了，那可就是大罪。被無憂知道了，少則一頓板子，多則就是喪命。難怪小宮女怕成這樣了。
趙承璟看著她，冷哼一聲，道：“是不敢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小宮女遲疑著，結結巴巴道：“這，這……”
趙承璟又是一聲冷哼，道：“好啊，你竟然敢蒙騙君上，真是膽子不小。看來朕不給你點教訓，是吐不出什麽東西來了。”
小宮女聽了這話，就更怕了。想著左右落到無憂手裏大不了是個死，如今聽趙承璟話裏的意思，多半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倒還不如說了。趙承璟是天子，皇後娘娘再大，還能大過天不成。想到這兒，小宮女一咬牙，便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趙承璟聽了這話，驚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死死地盯著小宮女道：“你說的這些，可都是真的？”
小宮女被趙承璟的眼神所震懾到了，嚇得不住磕頭，道：“都是真的，都是真的皇上。您要是不信，大可以再問，宮裏不少人都知道，隻是皇後娘娘封鎖了消息。皇後娘娘說了，誰要是敢說出去，那就是死啊皇上！”
趙承璟閉了閉眼，伸手揮退了這些宮女們。後者見趙承璟不追究她們，連忙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原地。
無憂啊無憂，這些，這些都是真的嗎？
趙承璟想要搞清楚這些，便施展輕功，朝著無憂的寢宮去了。
趙承璟到無憂寢宮時，後者才用了午膳，見到他風塵仆仆地趕來，知道他定然是來不及休息就來見她了，一時激動地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誰知，還沒等無憂說什麽，趙承璟卻先開口質問道：“無憂，聽說，婉清死了？”
趙承璟雖然是疑問的話，可話裏卻又帶了一絲肯定。無憂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就有些想笑。
既然他都已經確定了，還問她做什麽？於是，無憂也就懶得再掩飾，或是隱瞞什麽，索性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道：“是的。她死了。”
“那，為什麽沒有人通知我？”趙承璟看著無憂，眼底是深深的痛楚。
趙承璟沒想到真是無憂封鎖了消息，可無憂卻把這份痛楚誤認為是趙承璟對周婉清的愛。這痛楚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無憂將頭扭到一邊，道：“我不讓人告訴你。”
“不讓人告訴我？”趙承璟笑了笑，笑容卻無比牽強，“憑什麽？婉清是朕的妃子，她肚子裏的孩子，是朕的子嗣。憑什麽朕連她們母子的死都沒資格知道？”
“不是沒資格，而且因為……”無憂忍不住想要開口解釋，可趙承璟卻急急開口打斷了她，道：“是因為什麽？還有母後的事情，你為什麽也不告訴朕？朕是她的兒子，你是想要讓朕後悔一輩子嗎？”
趙承璟如今正被情緒上頭，根本就聽不進無憂的話。無憂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因為她明白，此時此刻不管她說什麽，都會被趙承璟看做是辯解。那，到還不如就不要辯了，也好省些口舌。
沒想到無憂的沉默在趙承璟的眼裏，卻被解讀成了無話可說。
趙承璟苦笑。什麽時候，他和無憂之間，也到了這樣的境地。
他看著無憂，道：“南無憂，你太令我失望了。”
趙承璟說完，就轉身大步離開了無憂的寢宮，再不聽她多說一句話。
第二日早朝的時候，趙承璟將周婉清和她腹中孩子的死告知了天下。隻說是重病纏身才離開人世的，以貴妃的規格葬入皇陵。
這消息一傳到青州，周老爺登時就哭成了個淚人。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說沒就沒了，這讓他一時之間如何接受得了。當即便要一頭撞死在牆上，說要陪他女兒去了。管家和府裏的下人好說歹說，就差拿著繩子綁住他了，這才把他勸下來。
在房中又不吃不喝了幾日之後，依舊沒有看開。管家覺得這樣也不是個事兒，便去勸周老爺，想要讓他想來些，說著說著，管家便說起了自己心中的一個疑慮。
雖說周婉清是因為死的時候肚子裏頭懷有龍種，所以才會待她格外破例一些，與他人不同。但不管怎麽說，周婉清說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個妃子罷了，她再高抬她，還能高抬到哪裏去。追封為貴妃，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怎麽還會讓她入皇陵呢。不管怎麽看，都覺得像是一種補償。
周老爺倒不覺得這是個什麽大問題。因為周婉清當初是在趙承璟落魄的時候嫁給他的，而且也給予了他不少幫助，所以趙承璟顧念舊情，破例讓她進入皇陵，也並非全然不可能。
管家卻不這麽認為。他問周老爺是否還記得宮裏約莫一個多月前曾要走過一副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
周老爺點了點頭，這他自然是記得的。當時宮裏頭的總管太監來時還特意說明了，一定要上好的金絲楠木，似乎是宮裏頭的哪位貴人死了，而且這件事情還是皇後娘娘親自過問的，切不可敷衍了事。可後來，周老爺也沒聽說宮裏頭哪個小主死了。但他也沒放在心上。今兒管家這麽一說，他倒是想起來了。
不管怎麽想，都覺得事情有問題。難道說，其實周婉清早就已經死了，隻是事情過去了這麽久，才剛剛被人們知道嗎？
周老爺一想到這個可能，便來了精神。倘若真是這樣，那他是萬萬不能容忍的。自己的寶貝女兒就這樣默默地死了這麽久，他這個當爹的連女兒的最後一麵也沒見著那也就算了，可是關於女兒的死，一點兒也不知道，這可就說不過去了。
周老爺想到這兒，當即便找了青州城裏最好的仵作進京城去了。
那廂趙承璟聽說他們來了，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他們的來意，因為心裏還有些愧疚，便親自去接了。周老爺見了趙承璟，並沒有半分好臉色。一見麵，便開門見山地說要見自己的親生女兒周婉清的屍體。
趙承璟見周老爺還帶了人來，便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推辭著不肯給周老爺看。周老爺這便急了。
周老爺如今雖然是皇家專供金絲楠木的商人，聽著氣派威風得很，但周老爺早年也是一步步這麽熬上來的。他是一路摸爬滾打上來，所以對於一些撒潑打滾之類的手段，使起來，自然也是輕車熟路的。
周老爺二話不說就直接領著人在宮門口鬧了起來。周老爺這次帶來的人並不算少，差不多是把周府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帶來了。一群人鬧起來，可謂是十分壯觀的。
侍衛們站在一旁，麵麵相覷，都不知該如何才好。這攔著吧，到底人家也是個國丈，攔著不太好。在說宮門口人來人往的，強行使用武力，像什麽樣子。可若是不攔著，那這影響也未免太不好了些。
趙承璟實在是被周老爺鬧得沒有辦法了，索性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道：“嶽父，您若是要怪，那就怪小婿吧。千錯萬錯都是朕的錯。是朕沒有照顧好婉清，讓她在宮裏頭吃了這麽多的苦。朕出兵東戊，一走就是這麽久，是朕沒有讓人照顧好她。都是朕的錯。朕有罪。朕對不起婉清，更對不起她肚子裏的孩子。”
周老爺聽趙承璟說了這話，便將手握成了拳，狠狠地錘了他好幾下，道：“老夫這輩子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我心疼都還來不及，憑什麽要受你的委屈。你既然不能照顧好她，當初又何必要娶她？你的確對不起她和她腹中的孩子。你以為讓她去皇陵就是對她的補償嗎？我呸！趙承璟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稀罕什麽皇陵不皇陵的。我們周家人命不好，住不起皇陵，我知道。所以，我會把女兒帶走，帶回到周家的祖墳裏去。婉清是我的女兒，和皇家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