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周婉清流產
第四百五十九章:周婉清流產
宮人退出來,見到太後,行了個禮,道:“太後娘娘您回去吧。皇上批閱奏折忙得很,暫時沒有時間見您。”
太後聽完了宮人的話,知道趙承璟不肯見她,便下意識地以為又是支那靈在從中唆使,二話不說就朝著支那靈的寢宮去了。不等宮人通報,就直接帶著自己的奴婢們衝了進入,指著支那靈的鼻子好一頓臭罵。言辭之粗鄙,隻叫人不敢相信這些都是出自一國太後之口。
支那靈也不做反駁隻看著太後。等她罵得差不多了,就冷冷地看著她,問道:“你罵夠了沒有?”
太後恨恨地啐了她一口,道:“你這個賤人生的小蹄子,整日隻知挑撥哀家和皇上之間的關係,不要臉得很。哀家不和你多話,為了你氣壞了哀家的身子,不值當的!”
說完,太後便轉身,大步離開了支那靈的寢宮。
支那靈也懶得理太後。她知道支那猛對戰趙承璟,定然是個輸,除此之外,別無其他下場。但是支那靈當下並沒有在想關於逃跑的事情,而是在想如何讓自己死得更有意義一些。
人終有一死的。稀裏糊塗地死了也是死。涕泗橫流地死了也是死。從容赴死也是死。支那靈不是神,她對於旁的事情,實在是無力回天,但是她可以想盡辦法,最後再挑撥淳兒和趙承璟無憂之間的關係。
淳兒自從來到了東戊之後,就一直跟著阿青一起住在皇宮裏。阿青和支那靈親近些,所以時常抱著淳兒來看支那靈,支那靈也時常去看望他們。
支那靈和無憂生得像,這便讓淳兒不自覺就生出了幾分親近之心。支那靈待淳兒很好,時常給他帶著好玩的小玩意兒,且人又溫柔,這樣一來,淳兒就更加喜歡她了。
支那靈比阿青年紀大些,所以淳兒向來都是喚她一聲姨媽的。
支那靈問身邊的宮女,道:“本宮記得前幾日淳兒感染風寒,如今可大好了?”
宮女點了點頭,道:“雖沒有完全痊愈,但太醫看過了,說是好得差不多了,再服一兩日的藥,好好休息,就可大好了。”
支那靈點了點頭,道:“本宮知道了。帶本宮去看看他吧。”
宮女福了一福,而後跟在支那靈的身後,兩人朝著阿青的寢宮走去。
支那靈到時,阿青正在給淳兒講故事。這些年,淳兒已經大了許多了。因著前幾日方才大病,病來如山倒,便消瘦了許多。躺在床榻上,倚著身後的玉枕,愈發襯得整個小臉都瘦了一圈,看得支那靈忍不住有些心疼。
“淳兒,好些了嗎?”支那靈出聲問道。
因著方才進屋的時候,怕淳兒正在午睡,吵到他,所以就沒有讓宮人先進去通報。而是自己輕手輕腳地直接走進去了。也因著如此,淳兒才一直都沒有發現支那靈的存在,直到她出聲詢問。
淳兒見支那靈來了,就掙紮著想要起身行禮。支那靈連忙上前扶住了他,道:“好孩子,快躺著。不必行禮了。”
淳兒聽了這話,方才複躺了回去。支那靈坐到他的床榻邊上,阿青朝旁邊微微挪了挪,給她騰了些位置出來。
“姨媽,淳兒如今已大好了。姨媽不必擔心淳兒。”淳兒乖巧地回答道。
支那靈聽了這話,方才鬆了口氣。她拍了拍淳兒的手,道:“如此,姨媽就放心了。”
淳兒看著支那靈,見她眼底有淡淡的青紫,就問支那靈,道:“姨媽,你近日休息不好嗎?”
支那靈點了點頭,道:“是啊。這幾日總是半夜了才睡。”
淳兒奇怪地看著支那靈,問她:“這是為什麽呀?”
支那靈想了想,並不急著回答,另一隻手稍稍背到了身後,對著身後的宮女做了個手勢。
宮女會意,立刻搶白道:“還不是因為那趙承璟。他要帶兵攻打我們東戊,皇上要禦駕親征,公主這才愁得睡不著的。那趙承璟也真是的,不管怎麽說,當初他落魄的時候,可是東戊收留了他。如今他不但不知恩圖報,還要恩將仇報,實在是人神共憤。太後娘娘還把這件事兒一氣兒地怪到了我們公主頭上,光這幾日,就不知已挨了多少頓罵了呢!就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看著也心疼啊……”
宮女說到這兒,支那靈出言打斷了她,道:“沒大沒小的東西,胡說八道些什麽呢。看來是本宮平日裏把你給寵壞了,不去領一頓板子,你是不知道長記性了。”
宮女連忙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奴婢也是一時嘴快,還望公主恕罪啊公主!”
支那靈搖了搖頭,道:“一會兒用過晚膳,你自己領板子去吧。”
宮女嚇壞了,登時便哭了出來,但又不敢太大聲了,怕惹惱了支那靈,就小聲地嗚咽著。淳兒聽得不忍,就歎了口氣,開口道:“姨媽,你別怪她了。她,她也沒說錯。”
淳兒的眼色暗淡下來,低低地歎了口氣,道:“是淳兒的父皇和母後做錯了。宮女姐姐她,她沒有說錯。”
支那靈拉過淳兒的手,輕輕拍了拍,道:“好淳兒,這些都是大人的事情,你就別想那麽多了。姨媽是因為這些個宮女太監們伺候得不好,所以才會沒休息好的,同你的父皇母後沒有什麽關係,你莫要多想。淳兒,你如今最該做的,就是將身子養好了。這才是最重要的。胡思亂想隻會對病情沒有任何益處的。”
淳兒想說些什麽,但見支那靈眼底的擔憂,隻好乖巧地躺了回去。支那靈細心地為淳兒掖好了被角,而後才抬腳離開殿外。
阿青送支那靈到寢宮門口,後者忽然停住腳步,附在阿青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後者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了。而後,阿青朝轉頭回到了寢宮裏頭。
阿青聽著淳兒的呼吸聲,知道他定然是還沒有睡著,就坐到了他的身邊,開始拿著帕子,抹起了眼淚。宮女從外頭走進來,正好撞見了這一幕,就急忙上前,問道:“姑娘,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您哭什麽呀?”
阿青歎了口氣,道:“你不知道,方才我送公主回去她告訴我,我的哥哥,也參加了這次的戰爭。我就這麽一個哥哥,隻剩下這麽一個親人了,倘若連哥哥都沒了,我就真的是孤苦無依了。淳兒他再怎麽說,也不是我的孩子。趙承璟打進來了,不可能不帶走淳兒的,要是連淳兒也走了,我可真是沒了活頭了。”
宮女聽了阿青的話,便歎了口氣。忽然,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對著阿青道:“姑娘,這可不好說。”
阿青愣住了,問道:“這又是怎麽個說法。”
宮女一臉神秘地對著阿青道:“我聽說啊,北照的人都覺得淳兒小世子在東戊待了太久,而且之前又是一直由姑娘您照顧著的,所以啊,這次來,壓根兒就沒打算把小世子帶走。”
“什麽?”阿青驚了一下,“可是,那趙承璟和南無憂,不是就這麽一個孩子嗎?要是不要淳兒,這,這……”
宮女搖了搖頭,道:“誰說的。我聽說啊,那南無憂好像又懷上了呢。隻是擔心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會對她下手,所以才一直都沒有對外公布來著。淳兒剛離開他們的時候,他們固然是悲痛欲絕。但淳兒離開了這麽久,所說血濃於水吧,但也淡了。要不就憑那南無憂和趙承璟兩人之間的深情,怎麽可能趙承璟來了東戊,而南無憂卻留在了北照呢!”
阿青聽後,更加震驚了。她想了想,問那宮女道:“你這些話,都是從哪裏聽來的?真不真啊?”
宮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我娘家有個侄女兒是在北照皇宮裏頭當差的。這些啊,都是她告訴我的,一準兒錯不了。”
阿青聽了宮女的話,低低一歎,道:“這些話,你就當自己從來沒說過,我也當自己沒聽過。淳兒這孩子心思重,本來就小小年紀被父母拋棄了,已經夠苦的了,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總之,你別教他知道就是了。明白了嗎?”
宮女點了點頭,道:“姑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不同他說的。”
阿青這才放下心來。兩人都沒有注意到,淳兒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悄悄攥成了拳。
淳兒聽完了阿青和那宮女之間的所有對話。雖然很早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的父皇和母後拋下他了。但一開始,他還是不相信的。
該要如何相信呢?對他那樣那樣好的兩個人,他的骨肉至親,他的血脈相連,竟然會拋下他。隻因為他的年紀太小了,若是帶著他逃命的話,隻會是個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