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出使東戊
第四百五十三章:出使東戊
趙承璟想到的那個人選是個二世祖。那人的祖父是從前在先皇手下做官的,頗得器重,趙承璟同他祖父也有過些交集,覺得他祖父是個剛正不阿,又很有才華的人。後來趙承乾當了皇帝,他祖父覺得趙承乾難擔大任,就毅然決然地辭官回鄉去了。趙承璟登基之後,將他又請了回來,回朝做官。
那二世祖的爹死的早,家裏就他這麽一根獨苗,所以很是看重。祖母,娘親通通都慣著他,以至於那二世祖沒怎麽念過書,欺負他人倒是會得很。哪日不知是著了什麽魔,說是想和他祖父一樣當官。可他一沒本事,二不會武功,當什麽官。
可他祖父也是實在沒法子,架不住一大家子整日的攛掇,就腆著一張臉,找趙承璟來是,說是能不能給家裏的這個不肖子孫安排個官位,當個什麽官都好,俸祿多低都沒關係,隻要別讓他整日閑在家裏就好。
本來這件事兒,趙承璟一直都覺得挺頭疼的。畢竟朝廷裏雖然缺人吧,但是缺的都是有才幹的人,像那二世祖一般的,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什麽適合他的職位。
如今有了出使東戊這事兒,便就有了適合那個二世祖的位置了。趙承璟當即就下了聖旨,讓那個吊兒郎當的二世祖出使東戊去。
那廂聖旨一頒布,隔日,那二世祖的祖父就找趙承璟。兩人一見麵,老人就跪下了,老淚縱橫,道:“皇上,下官感念您的恩情,但是下官那個不肖子孫,實在不宜擔當大任啊!他是下官的孫子,所以下官很了解他。他若是出使,隻怕是會毀了兩國的友誼啊皇上!”
昨日聖旨到了府裏,全家人都是歡呼雀躍的,大喊謝主隆恩。唯獨那老臣悶悶不樂,什麽話也沒說就回房了。
他覺得趙承璟之所以會把這任務給自己的孫子,不過是看在他的麵子上罷了。他前幾日說了之後,本也沒想過趙承璟真的會安排什麽職位給自己的外孫。隻是沒想到,趙承璟不僅安排了,還安排了一個這麽重的職位,這讓他感激之餘,還不由得有些心虛。於是,收到聖旨之後,便急急找趙承璟,同他說明情況來了。
趙承璟明白老臣擔心些什麽,笑著扶起了他,道:“不相幹的。愛卿你也是知道的,那東戊的公主支那靈就是朕的妃子。所以啊,兩國的邦交又怎會因為您孫子的幾句不當的言語而毀了呢?倘若真是如此,那隻能說明是那東戊的人,根本就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樣的邦交,不要也罷。”
老臣聽了趙承璟的話,乍一聽似乎沒什麽毛病,但細細一聽,卻隱隱有些強盜邏輯的感覺。老臣看向趙承璟,見他眼底一抹深思,便愣住了。
趙承璟見老臣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又是一笑,寬慰他道:“愛卿就別想太多了。回去吧。”
老臣點了點頭,遲疑著轉過身去,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眼趙承璟,後者笑著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多心。至此,老臣這才離開了大殿。
很快,就到了那個二世祖出使的日子。那日,趙承璟故意親自送他到城門口,將這件事弄得聲勢浩大,以彰顯趙承璟對於這件事情的重視。
老臣走到了自己孫子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道:“此番出使,代表的可是整個北照。沒有人在你身邊監督你的言行了,可你要學會自己注意著自己的言行。東戊不比北照,你須得事事小心,記住言多必失,明白了嗎?”
都說愛之深,責之切。老臣亦是如此。他因為對自己的孫子懷抱期望,所以才一貫對其嚴厲。也因此,老臣和自己孫子的關係一向都不太好。老臣是因為恨鐵不成鋼,二世祖的覺得,祖母,母親,都對自己和顏悅色,偏偏老臣,動不動就對自己又打又罵,實在嚴厲。
二世祖不耐煩地點了點頭,道:“爺爺,您說得這些,我早都已經知道了。祖母昨兒晚上便同我說了一遍,今早出門前,母親也說了一遍,如今您又說了一遍。我是真的知道了。皇上都放心派我出使,偏您不放心,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老臣看二世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就還想再說些什麽。二世祖擺擺手,道:“爺爺,我真的都記住了,您就別再嘮叨了。再這麽耽誤下去,吉時都要過了。您就別說了,我該出發了。”
二世祖說得一點兒也不錯,像出使這樣的大事,最怕的,就是誤了時辰。老臣歎了口氣,隻好不再囑咐,退後幾步,回到了趙承璟身後。心裏盼著二世祖他能少惹些禍,莫要出什麽事兒才好。他這老臉蒙羞倒也罷了,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給北照丟臉啊。
那二世祖領了一群人,浩浩蕩蕩出發前往東戊。東戊那邊,自然也是受到了消息的。隻是卻不知,到底是因為什麽事前來。
支那靈派了人去城門口等著。等那二世祖的儀仗隊進了京城,便讓支那靈派去的使臣接二世祖進到宮裏來。
二世祖這人好排場,所以出入都喜歡浩浩蕩蕩的,恨不能千軍萬馬。這次出使亦是如此,前呼後擁,好不風光。
那崔琉璃聽說此事之後,立刻便明白,定然是北照派了人來帶她回去了。
支那靈當初在府裏的時候,就和崔琉璃並不算關係很好。兩人連相互利用都不是。因為崔琉璃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讓支那靈利用的。而且如今支那靈的任何決定,都不代表她個人,而是代表了整個東戊,所以崔琉璃完全有理由相信,支那靈會毫不猶豫地將她交出去。因為支那靈沒有理由為了她而得罪整個北照。
想到這兒,崔琉璃登時就不淡定了。她開始收拾起自己的包袱。下人見她收拾東西,就覺得很奇怪,上前問道:“小姐,你收拾東西做什麽?”
崔琉璃自然是不能將真相告知的。倘若她說她走是因為北照派人來抓她來了,她不走就是死路一條之類的話,那還了得。隻怕那二世祖還沒找上門呢,這家的人就先將她交出去了。崔琉璃訕笑著,說自己這幾日不知怎的,晚上一直都睡不好,反複反複地做噩夢,駭人得很。所以就想要收拾了東西,到廟裏去住個幾天再回來。
這借口倒也說得過去,於是下人沒多想,便幫著崔琉璃收拾起來。崔琉璃讓下人少帶些衣裳,多帶些金銀,這讓下人覺得有些奇怪。崔琉璃解釋說是因為去廟裏不捐點兒香油錢總覺得不好,加之這一路上吃吃喝喝也要不少花銷。下人雖然奇怪,但也沒說什麽了。
崔琉璃將與下人說過一邊的話,又對著家中的養父母又說了一遍。果然,養父母也沒怎麽起疑,畢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可能猜到,於是就讓崔琉璃去了。
崔琉璃坐著馬車,才離開都城,便殺了趕馬車的車夫和一路服侍她的下人,一路往西去了。
另一邊,二世祖到了皇宮裏之後,自然是受到隆重接待的。酒過三巡,高台上的支那猛看著二世祖,問道:“使者這次來訪,不知是有何貴幹啊?”
二世祖喝了點兒小酒,此刻便有些上頭了。他看著支那猛,略有些醉意地道:“不瞞你說,其實吧,我這一趟來,我,我是來抓人的!”
“抓人?”支那猛微微一愣,“不知你要抓的,究竟是什麽人?可否說出來,與朕聽聽?”
二世祖點了點頭,笑道:“瞧皇上這話說的。自然是要說與你聽的。你是皇上,若是不說與你聽,誰來幫我抓人呢。”
這一路來,所有人都對二世祖畢恭畢敬的,這讓二世祖難免有些飄飄然。第一次做官,就被人如此抬舉,不怪他有些忘形了。雖然來之前,祖母和娘親都千叮嚀萬囑咐過,讓他見了東戊的皇帝務必恭敬,雖然東戊不比北照,但好賴也是個國家,不可小覷。可此刻微醺的二世祖,哪裏還想得起來這些呢。本就是在家裏被慣壞了的人,眼裏心裏哪會有“恭敬”二字存在。
支那猛聽了二世祖的話,已是有些不高興了。但他還是耐著性子,接著問他,道:“所以,使者要抓的,到底是誰呢?”
二世祖站起身,高聲道:“要抓的,就是那從北照,一路逃到了東戊的前吳王妃,崔琉璃!”
支那靈拿著酒盞的手微微一頓,而後抬眼看向了那二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