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崔琉璃敗露
第四百五十二章:崔琉璃敗露
老農和他的妻子成親多年,可惜一直都沒有孩子。有一年,老農從地裏回來,才進家門,便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他心裏覺得奇怪,就抬腳走入屋內,果然見屋裏的床榻上睡著一個小嬰兒。
老農的妻子一臉幸福地輕拍著嬰兒,見老農來了,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老農會意,這便立刻躡手躡腳起來。他走到自己的妻子身邊,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
老農的妻子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曉,道:“今兒早上,不知是誰將這孩子放在了咱們家門口。旁邊,還放了一枚小小的保平安符呢。看來是養不起了,實在沒法子,這才送給了咱們的。”
老農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了。老農家裏雖然窮,但也不至於連個孩子都養不起。他和妻子兩人一合計,便決定將這孩子留下了。說來也是奇怪,老農和他的妻子收養了這個孩子沒過幾年,老農的妻子就懷上了。雖然又是個女孩,但老農和他的妻子卻是如獲至寶。家裏的兩個孩子,老農和妻子卻從不偏心,對兩個孩子都是一樣的好。
後來等大丫頭長大了,老農就把她的身世告訴了她。大丫頭知道了這件事兒之後,更加感激老農和他的妻子,隻是心裏也存著想找找自己的家人的想法。
無憂聽了老農的話,心裏便有了猜測。她問老農:“老人家,你那大丫頭,是不是眼角,還有一顆淚痣?”
老農點了點頭,激動地道:“是啊是啊。村裏人都說,一定是大丫頭上輩子哭了太多次,所以這輩子才會有淚痣的。怎麽,皇後娘娘見過我的大丫頭?”
無憂歎了口氣,不知該如何跟老農說他的大女兒其實已經死了的事情。她想了想,道:“老伯,您的大女兒已經和侍郎大人相認了。侍郎大人是從東戊來的,所以養父母都在東戊。侍郎大人送您的大女兒到東戊過好日子去了。因著走得著急,所以也就沒來得及和您說一聲。”
老農聽了無憂的話,深信不疑,很是高興。他倒是不在意自家大丫頭富貴不富貴,自己一家能不能過上好日子。隻要孩子過得開心,那就夠了。
自打大丫頭走後,好多從前走動的,不常走動的村裏人都上門來,對老農說他怕是要行大運了。窮苦了這麽多年,如今養出來的寶貝女兒竟然是京城裏侍郎大人的妹妹,真算是熬出頭了。老農憨厚地笑著,卻什麽也不曾說。其實在老農的心裏,根本就沒有行大運不行大運這麽一說。丫頭能找到自己的親人,這才是令他最開心不過的了。如今從無憂這兒得到了肯定的答複,他便咧開嘴笑了,千恩萬謝地拜別了無憂。
蓮香亦是知道內情的。因此,她看著老農燦爛的微笑,隻覺得自己手裏的這包幹糧沉重無比。無憂也覺得心裏悶悶的,很快就上了馬車,這便往京城去了。
馬車行了約莫一個月,終於回到了京城。無憂到時,正是上午,趙承璟還在上早朝。無憂收拾梳洗了一番以後,趙承璟便下朝了,急急朝著無憂寢宮來了。
夫妻倆說了會兒子話,無憂同趙承璟說了在北邊小城發生的事情。接著,趙承璟也同無憂說了如今東戊的近況。
自打無憂和趙承璟走了以後沒多久,支那靈和太後之間的戰爭,便徹底搬到了台麵上。支那猛對於兩人之間的事情是知道的,卻裝聾作啞,哪邊也不偏幫,隻由著她們兩人在後宮鬧。
後來太後塞進宮的蘭香失手將支那猛最喜歡的那個妃子推入了荷花池。當然,究竟是失手,還是故意,還是栽贓嫁禍,這些無憂和趙承璟就不得而知了。
蘭香是太後的人,太後自然是幫著她的。但偏偏那個妃子是有身孕的,這麽一跌,孩子便沒了。妃子哭了個半死,支那猛看得心疼,就要罰蘭香。太後硬是要幫著蘭香,情急之下,難免就有些口不擇言,竟然說了些不當的話。
如此一來,支那猛便更氣了。執意要罰蘭香,太後大罵支那猛不孝,言辭粗鄙,不堪入耳。支那猛也是被氣昏了頭,竟然說出要和太後一刀兩斷的話來。還說什麽,日後她當她的太後,他當他的皇上,井水不犯河水罷。並且,支那猛還將前朝所有太後母家的勢力,都除掉了。
沒了太後,如今的東戊,可以說是支那靈在做主了。
無憂聽完了趙承璟的話,道:“這樣,我們先派使臣,到東戊去,問問他們究竟是否要將崔琉璃交出來。派去質詢須得將事情弄大,最好是搞得人盡皆知,這樣就可以給崔琉璃留出逃跑的時間。且使臣得派不可一世,眼高於頂,不把他人都放在眼裏的才行。這樣才可以激怒支那猛,由此生出不和來。”
趙承璟點了點頭,亦是同意無憂的想法。隻是這樣大的事情,到底要先和馬一解釋清楚。畢竟死去的,是他的親妹妹,而他們此番要抓的,是他的假妹妹。
當初馬一是同無憂說了自己妹妹的事情,所以這一次,理應還是無憂告知馬一關於他妹妹的事情。
第二日下了早朝,馬一正要離宮,這時,趙承璟身邊的一個小太監攔住了馬一的去路,說是無憂召見。
一般外臣若是非親非故的,又沒有皇上的特批,是不可以見宮中嬪妃的,更何況無憂還是個皇後。隻是這一次是趙承璟身邊的太監來找馬一說這事兒,說明趙承璟是知道這件事兒,並且同意了這件事兒的。這樣一來,馬一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於是馬一點了點頭,便抬腳朝著無憂的寢宮去了。到了皇後寢宮,果然見無憂坐在上首,正等著他來。馬一對著無憂拱了拱手,道:“下官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無憂擺擺手,示意馬一不必多禮,道:“起來吧。”
“謝皇後娘娘。”馬一起身。
無憂對著一旁伺候的宮人,道:“賜座。”
這是無憂成為皇後,入主東宮之後,第一次召見馬一。所以後者微微有些不自在。坐下之後,馬一問無憂,道:“皇後娘娘召見下官,究竟是所為何事?”
無憂歎了口氣,對著馬一道:“上回你同本宮說,妹妹找到了,且就是那從前的崔家大小姐崔琉璃的時候,本宮就多留了個心眼。崔琉璃這人詭計多端,又是能言善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實在不知那句真,那句假。所以,後來本宮就暗中派人去查,查這崔琉璃,究竟是不是你的親妹妹。誰知這一查,果然不是。你說的保平安符和那淚痣全都是假的。”
接著,無憂便將之前客棧裏發生的一切,以及北方小城裏發生的事情,都同馬一說了一遍。馬一聽了之後,隻覺得難以置信。
他一心以為崔琉璃就是他的妹妹,誰知崔琉璃根本不是。不僅不是,她還是殺害了自己親妹妹的凶手。這個認知的變化,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及。這個沉重打擊,導致他忽然生出了另一種猜測。無憂很是討厭崔琉璃,所以,有沒有可能,這是無憂編織出來的一個謊言呢?隻為了能夠除掉崔琉璃的謊言。
無憂叫馬一久久不說話,臉上的神情卻是變換莫測,就覺得有些奇怪,心道怎麽著也不該是這樣的一個反應,便開口問道:“怎麽了,侍郎大人?”
馬一想了想,遲疑著開口道:“娘娘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可都是真的?琉璃她,當真是一個這樣的人?”
無憂聽了馬一的話,頓時便明白過來他是什麽意思,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自己說了那麽多,解釋了那麽多,誰知馬一他壓根兒就不相信。
無憂看著馬一,道:“本宮是堂堂皇後,一國之母,犯不著為了一個區區崔琉璃而說謊,給她安上許多莫須有的罪名。本宮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侍郎大人若是不信,隻管去校驗。本宮今日若是有半句謊話,將來定然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無憂都把話說得這麽絕了,馬一便是信了。他歎了口氣,道:“從前有人認賊作父,我倒好,如今隻怕是比他們還要再嚴重個好幾倍。那崔琉璃竟然如此欺我,我定然是不能饒她的。皇後娘娘您放心,下官這就親自前往東戊,勢必要將她抓回來。”
無憂擺擺手,道:“崔琉璃的事情,你就不必擔心了。本宮和皇上,自會處理。”
馬一點了點頭,每在殿裏停留太久,就離開了。
這天晚上,無憂同趙承璟說白天已見過馬一,且也同他說了那崔琉璃的事情。如今,可以找使臣出使了。
趙承璟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了。隻是該派誰去,這倒是個問題。自己國事纏身,走不開。其他的朝廷官員各司其職,這次出使東戊,光來去,就要費不少的工夫,派哪個都覺得不妥。若是讓無憂去,堂堂國母為了這麽一點兒小事親自出使,倒是太抬舉那崔琉璃了。後宮裏的其他妃子大多小家子氣,每見過什麽大世麵,怕派去了也是丟北照的臉,並不能壓住場。
該派誰呢……
趙承璟低頭思索著。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