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夜裏偷襲
第四百零七章:夜裏偷襲
老話說得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那些趙承乾的士兵縱然手裏拿著武器,可麵對著眼前這些連死都不怕的趙承璟的士兵們,他們卻是半點兒辦法都沒有。
或許,這些趙承璟的士兵已經不能稱之為是士兵了。他們太可怕,似乎根本就不會死。
士兵們在認清了這個事實之後,開始統一地,不自覺地後退。
不遠處正在廝殺的飛虎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覺得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想了想,他對著底下的士兵高喊道:“兄弟們!撤!快撤!”
這時,一旁的副將卻不同意飛虎的這個決定。他覺得,雖然對方看起來很難對付的樣子,但到底他們人多,他們有這個優勢所在。若是連一千個人都打不過,日後傳出去了,世人要如何笑話他們。
可惜副將還沒來得及提出自己的異議,卻被一個趙承璟的士兵高高提起。副將從長靴裏拔出了匕首,朝著來人重重地刺了下去。趙承璟的士兵被刺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汩汩地流了出來,順著衣襟滴到了地上,可那士兵的動作卻沒有半點暫停的跡象。
士兵的一雙大手扼住了副將的脖子,緩緩收緊,副將的兩隻手在空中不停地揮舞著,妄圖抓住些什麽。卻也隻是妄圖罷了。
沒過多久,副將就再也沒有呼吸了。
原本在心裏也有著和副將一樣想法的士兵們在看到了副將的死狀之後,雙腿都開始不自覺地打顫,就怕自己下一秒也會和副將一樣倒在地上。
飛虎不再猶豫,對著眾人道:“撤啊!都愣著做什麽?快撤啊!”
趙承乾的眾士兵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往營帳方向跑去。因著每一個人都想要活命,所以往回跑的隊伍十分淩亂,每個人都隻想著快點回去,因此慌亂中有不少士兵活生生地被踩死了。
飛虎回到營帳之後,想起今日之戰,隻覺得憋屈。
士兵們回來的動靜太大,把趙承乾活活吵醒了。他披上了一件外袍,不悅地朝外走。因著這次戰爭中有不少士兵都負了傷,所以趙承乾一出營帳,便看見了一群缺胳膊斷腿兒的士兵,且是血肉模糊的,登時便被嚇得不行,險些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好在身後的大太監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皇上,您沒事兒吧?”大太監掐著一副公鴨嗓,關切地問道。
趙承乾一手不停地拍著自己的胸口,另一隻手則朝著麵前的士兵不停地揮動著,道:“都什麽東西,滿身血汙的,還不快離朕遠點兒,惡心死了。”
說完,趙承乾便再也不看那些士兵一眼,而是朝著飛虎的營帳中走去。
那些士兵剛剛才打了敗仗,心裏已是十分難受,回了大本營,不僅趙承乾作為上位者沒有表達應有的安慰和鼓勵,反而一臉嫌惡。他這樣的反應,顯然是在士兵們脆弱的心上又重重地添了一刀。
士兵們麵麵相覷,誰的臉色都不好看。
趙承乾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到了飛虎的營帳之後,見後者並沒有受傷,便鬆了口氣,撫著自己的胸口,道:“還好將軍沒有受傷,否則的話,朕真是不知要如何麵對你了。朕對那些滿身血汙的醃臢物真是受不了。”
飛虎聽了之後,就有些不大高興。他將那些士兵都看做自己的兄弟手足,如今他們為了趙承乾浴血奮戰,在現場上廝殺,卻沒想到趙承乾說他們是醃臢物。
趙承乾沒看出了飛虎陰沉的臉色,自顧自地坐下,倒了杯水,自顧自地接著道:“這大早上的,真是嚇死朕了。”
飛虎走到他身邊,語氣不善地道:“皇上一大早來臣的營帳裏做什麽?”
趙承乾答道:“還不是因為看你們回來了,想來問問戰況如何了。”
“敗了。”飛虎丟下這兩個字後,坐到了榻上。
“敗了?”趙承乾沒想到初戰就敗了,且主將領還是這樣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便跑到飛虎麵前質問他,“怎麽就敗了呢?你怎麽回事,第一戰就敗了,也太沒用了吧!還主將呢。”
飛虎聽了趙承乾的這番話後,臉色就變得更差了,他冷哼一聲,說話也變得不客氣起來,道:“皇上,您身為一國之主,當初說得那麽好聽,禦駕親征,可您到了邊關之後,不是吃吃喝喝,就是睡到日上三竿,哪裏有半點禦駕親征的樣子?”
“你!”趙承乾沒想到飛虎竟然敢這樣光明正大地反駁他的話,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
飛虎反正也已經開口了,便也再顧不得其他,接著道:“所有的士兵在沙場上浴血奮戰,你倒好,非但不體恤他們,還把他們比喻成……哼,罷了,我都說不出口。”
說完,飛虎便大步離開了營帳,不想再看到趙承乾。
飛虎離開了營帳之後,便去了軍師的賬房,同他商議對策。軍師今日也上了戰場,見到了趙承璟的那些士兵們,心裏也存著疑惑。
軍師在戰場也是多年,但從來都沒有都看到過這樣的士兵。飛虎歎了口氣,道:“這下該怎麽辦?這趙承璟的士兵幾乎可以說是所向披靡,這樣下去,還沒開戰,士氣就不行了。”
軍師亦是點了點頭。士氣對一支軍隊有多重要,二人心裏都很明白。軍師想了想,道:“不如飛鴿傳書,讓國舅爺想想辦法。他人在京城,而且見多識廣,又眾多謀士在側,想來能比我們想到更多辦法。”
飛虎點了點頭,這的的確確是如今最好的法子。軍師見他點頭,就不再遲疑,立刻休書一封,飛鴿傳書給了獨孤無極。
等那隻信鴿飛走了之後,飛虎對著軍師道:“今日士兵們都受了打擊,我讓後廚多準備些好酒好菜,讓他們吃頓好的。”
軍師點了點頭,這的確很重要飛虎轉身,離開了原地。
那廂無憂凱旋而歸,眾人都很高興。早上趙承允和嚴婉見無憂孤身一人領著那一千人離開的時候,都很不解。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當初趙承璟和無憂口中那支神神秘秘的隊伍,竟然隻有寥寥一千人。
想到對方有這麽多人,而無憂隻有這麽一千人,這如何對抗。
見趙承璟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趙承允忍不住有些生氣。無憂不管怎麽說,都是他的妻子,他卻不出征,讓無憂一個弱女子前去,還沒有大軍保護她,這也太冒險了。
無憂安撫地看了眼兩人一眼,道:“你們放心吧,我是不會有事的。”
“不行!”嚴婉拉住無憂,並不相信她的保證,“反正我和王爺投誠,帶來了那麽多大軍,為什麽不讓他們上呢?你一個人,如何能敵得過千軍萬馬呢!”
無憂知道嚴婉說這些話也都是為了自己好,便微微一笑,吹奏起了玉笛。那些人開始動了起來,士兵們抵擋,卻根本抵擋不了。
嚴婉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登時便驚呆了。趙承允自己會武功,可麵對這些人,他卻是什麽法子都沒有了。至此,嚴婉和趙承允才願意讓她離開。
此刻無憂得勝歸來,大家都很高興,商量著要讓後廚多做些好吃的。趙承璟招來了一隊士兵,在將領的耳畔低聲吩咐了幾句,將領朝著他拱了拱手,而後轉身離開了。
趙承允注意到了,問道:“怎麽了?”
趙承璟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這天晚上,因為白天打了敗仗,所以趙承乾的士兵們的興致都不高,即使在營帳外的空地上喝著好酒,也沒有一副歡呼雀躍的樣子。飛虎安慰了他們一陣,氣氛這才緩和了許多。
更生露重,酒酣耳熱,士兵們喝得東倒西歪,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那層層疊疊的樹枝後麵,隱藏著一隊人馬。
忽然,樹影聳動,那隊人馬拿出了弓箭,對準了那些士兵,而後開始放箭。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以至於誰都沒有防備,直到有好幾個士兵倒在了地上,新鮮的血液匯聚成了一條小小的河時,其他人才反應過來,高叫道:“有埋伏!快撤!”
可是已經有些來不及了。此刻在外麵飲酒的,都是早上跟隨飛虎出征,沒有受什麽傷的士兵,因為重傷的都躺在營帳裏頭出不來。可現在這麽被偷襲了之後,便又多了許許多多的傷員。
飛虎聽了底下人的匯報,氣得臉都青了。大步走向那些士兵的營帳,想要去探望他們,就在這時,卻見趙承乾抱著自己的鋪蓋進來了。飛虎驚了一下,問道:“你,你這是,這是做什麽?”
趙承乾一麵往裏走,一麵回答道:“外頭太亂了,朕得在你這兒躲躲。舅舅可是讓你來保護我的,你可不能失職啊。”
飛虎聽了這話,又好氣又好笑,不想理他,轉身就要出營帳。趙承乾叫住了他,問道:“你幹嘛去啊?”
飛虎答道:“自然是去看望那些受了傷了將士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