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獨孤無極之計
第四百章:獨孤無極之計
其實獨孤無極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為什麽趙承璟會有勇氣和趙承乾正麵交鋒。明明兩人實力相差實在是太過懸殊了。
一個是坐擁百萬兵馬的天子,而一個隻不過是一個揭竿而起,自立為王的亂臣賊子罷了。就算趙承璟得了民心,但僅僅是因為如此就逼宮的話,那也未免有些草率了。畢竟民心雖然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實力,也就是軍隊,那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可在獨孤無極的心裏,趙承璟很少冒險,是個不打無把握之仗的人。他此舉,定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所在的。
獨孤無極沒有無憂的醫書,自然也就不會知道這世上還有永生蠱這種東西。所以任憑他再怎麽想,也是猜不出來的。
獨孤皇後見獨孤無極一副苦惱思索的樣子,便問道:“哥哥,怎麽了?可是有什麽煩憂的事情?”
獨孤無極將自己的思量和獨孤皇後說了一遍。後者也是認同地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嘛。我總覺得那趙承璟來勢洶洶,不好對付,所以才特意請來哥哥你的。哥哥,你可一定要幫幫皇上啊。”
獨孤無極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了,想了想,問道:“皇上他人呢?”
獨孤無極這話一出,獨孤皇後的臉色瞬時便變得不大好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趙承乾如今正和他的妃子們在禦花園中玩呢。國家危在旦夕,他卻還在作樂,饒是獨孤皇後再疼趙承乾,此刻也是說不出口。
獨孤無極跟在趙承乾身邊多年,深知他的為人,加之了解獨孤皇後,見她目光躲閃,當下便猜出了個大概。獨孤無極不悅地道:“你將乾兒叫來。這樣大的事情,他到底是皇上自然是要一起商量的。”
獨孤無極都發話了,獨孤皇後自然隻有點頭的份。她二話不說,便讓宮女去將趙承乾叫來。後來想了想,覺得不妥,怕趙承乾不肯來,便親自到禦花園去了。
趙承乾正在和他的妃子一起玩著抓人的遊戲。隻見趙承乾的眼睛上蒙了一塊金黃色的布條。他兩手向前伸著,一邊笑,一邊嘴裏不停地喊道:“小美人兒,若是被朕抓到了,看朕怎麽收拾你們。”
幾個妃子嬌笑著,左躲右閃,嘴上也喊著:“皇上,來呀。我在這兒呢!”
獨孤皇後想起自己和獨孤無極這樣殫精竭慮,這個不孝子卻還在玩鬧,不由得就有些生氣。眼尖的妃子見到了獨孤皇後,連忙下跪行禮。正要開口高喊“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時,趙承乾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獨孤皇後,笑道:“哈哈,果然被我抓到了。讓朕來猜猜,你到底是誰。”
說著,便伸手,在獨孤皇後的臉上摸了起來。後者的耐心早已經到了極限,咬著牙,冷聲道:“夠了!乾兒,你將布條摘下來,仔細看看我究竟是誰。”
趙承乾認出是獨孤皇後的聲音,心裏暗叫不好,一把扯下了布條,而後揮手,讓四周的妃嬪趕緊散了,而後低著頭,道:“母後,您怎麽來了?那群奴才也真是的,見您來了也不唱一聲,我也好過去迎接您呐。您一路走來定然累壞了吧。我這就給您倒水。”
禦花園邊上,恰好就是後湖。後湖中有個湖心亭,裏頭預備了各式各樣的點心,還溫著茶,就怕趙承乾玩累了,覺得渴,覺得餓。
趙承乾話音剛落,便去湖心亭給獨孤皇後倒了杯水,後者接過,又想生氣,又舍不得發作,最後隻得化作一聲長歎,道:“你啊你。你說說你自己。但凡你肯把那吃喝玩樂的心思,放一丁點兒到國事上,那趙承璟,又如何會有那樣多的擁護者呢。”
趙承乾聽獨孤皇後提起了趙承璟,冷哼一聲,目光裏盡是輕蔑,道:“不過是個手下敗將罷了,何須費太多的心思在他身上呢。母後,您就放心吧,這北照的江山,一定不會易主。兒子既然坐上去了,就沒想過會下來。”
獨孤皇後聽他嗎滿不在乎的口氣,知道他這樣,定然是要吃虧的,隻好苦口婆心地道:“乾兒,這件事情可絕對不能大意。我將你舅舅請回來了,如今就在我的寢宮呢。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參謀參謀,看要如何讓趙承璟這輩子都翻不了身。”
趙承乾聽說獨孤無極也來了,下意識地就有些不悅,道:“母後,你怎麽把他也請來了?我不論做什麽,他都總是不滿意我,我不喜歡他的。”
想當初趙承乾還是太子的時候,獨孤無極便整日同他說他該如何如何,不該如何如何,聽得他頭都大了。偏偏獨孤皇後還很聽獨孤無極的話。後來他終於當上了萬萬人之上的皇上,可是獨孤無極還是指手畫腳的,這趙承乾便是忍不了了。再怎麽說,也是他趙承乾的江山,你一個外人,總歸不大好吧。
這種想法,以至於後來,當趙承乾得知獨孤無極要離開朝堂的時候,就差高興得咧嘴大笑了。
誰知好不容易把他弄走了,這才多久,獨孤皇後便又把他給招回來了。想到這兒,趙承乾忍不住有些埋怨獨孤皇後。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後者自然也聽出來了,不悅地道:“乾兒,且不說再怎麽樣,他也是你的舅舅。而且當初你能夠順利地坐上皇位,可是和你舅舅的鼎力相助分不開。如今卻說這樣的話,倒是白費你母後我的一番苦心。”
獨孤皇後覺得自己在獨孤無極麵前,又是下跪,又是求他,什麽臉麵都沒了,結果還兩頭不落好,這如何不委屈。
趙承乾見自家母後似乎真的有些生氣了,隻好撒嬌道:“母後,都是兒臣的錯。不就是商量嘛,兒子聽你的,全部都聽你的。”
獨孤皇後得了趙承乾的這句保證,方才麵色有所和緩,點了點頭,道:“乾兒你能想明白,母後也就放心了。那好,我們這就找一舅舅去。”說著,母子倆便一同朝著太後寢宮走去。
進了寢宮,甫一進門,趙承乾便見到了獨孤無極,不甘不願地朝著他行了個禮。後者原本都已經不生氣了,見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便又不快起來,道:“皇上還是快快請起吧。草民身份卑微,無論如何都受不起皇上您的這個大禮。”
獨孤皇後自然看出來獨孤無極和趙承乾兩人針尖對麥芒似的又杠上了,隻好打圓場,道:“快都別傻站著了, 快坐下吧。”
說著,獨孤皇後又回頭,對著身後的宮女道:“還愣著做什麽?快去禦膳房端幾盤點心來,國舅爺回來了,讓下人泡了頂級的大紅袍送過來。”
獨孤皇後讓宮女去禦膳房,並不是單單取來茶點那麽簡單,更重要的是,昭告全皇宮的人,獨孤無極回來了。
宮女領命而去,踏著小碎步,不一會兒,便離開了寢宮。獨孤無極顯然的對獨孤皇後此舉甚是滿意,坐到了椅子上,再不看趙承乾一眼。
獨孤皇後此刻也顧不得兩人相看不相看的了,坐在了獨孤無極身邊,蛾眉輕蹙,道:“哥哥,如今乾兒也已經來了,你快說說,該怎麽辦辦啊!”
獨孤無極其實早就想到了辦法,隻是他知道,這個辦法一旦說出來,別說趙承乾不會同意,就是獨孤皇後,她定然也是不會同意的。因著如此,獨孤無極遲疑著,便沒有說話。
獨孤皇後看出了他欲言又止,道:“哥哥,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若是這法子不好,大不了不用就是了,可若是你連說都不肯說,那真是沒有辦法了。”
獨孤無極歎了口氣,道:“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趙承乾聽了獨孤無極的話,驚得跳了起來,“你這老匹夫,果然不想我好過。禦駕親征?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趙承乾的那句“老匹夫”一下子就讓獨孤無極黑了臉。獨孤皇後看出來了,忍不住出言訓斥,道:“乾兒,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國舅爺到底是你的舅舅,長幼有序,這麽說,未免有些過分了。”
趙承乾反駁道:“可是母後,你看看他,竟然想要讓朕禦駕親征。”
獨孤皇後聞言,也是為難地看了眼獨孤無極,道:“哥哥,你看,乾兒他到底是北照之主,若是真的禦駕親征,出了什麽意外,這可怎麽好呢。都說國不可一日無主,這法子,是不是不太妥呢。”
獨孤無極猜到獨孤皇後會這麽說,可也的確沒有別好辦法了。趙承乾失了民心,如今也追不回來,隻能盡可能地鼓舞士兵的士氣。
隻是那些士兵雖然因為軍令如山,也因為自己是身份,不得已隻能為皇室賣命,為趙承乾賣命,但若是他們的心向著趙承璟,難免上戰場的時候會力不從心。
如果想要取得勝利,那就隻能禦駕親征。連趙承乾都豁出去了,這樣拚命,那麽底下人的又有什麽理由不拚命呢。
獨孤無極把自己的想法同兩人說了。趙承乾依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而獨孤皇後卻把獨孤無極的話進了心。
她知道獨孤無極的話有道理,可是她同時又舍不得趙承乾,正發愁,電光石火間,想到了一個絕佳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