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幫助林老爺
第三百七十一章：幫助林老爺
趙承璟想要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便又去調查了。這一次，並非是通過白家鋪子，而是親自去拜訪從前被林家辭退的那些下人，從他們口中尋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這日一早，趙承璟便和無憂一起坐著轎子去了城外。馬一查到，那裏就住著當初被林老爺說是監守自盜的那個下人。
那個下人的家就建在城外的一個小土坡上，屋子是木頭築成的，上頭蓋著的是厚厚的茅草。趙承璟敲了敲門，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人來給他們開門。趙承璟和無憂對視一眼之後，前者推開了大門。
一推開門，就有一股黴味撲麵而來，似乎是木頭潮濕腐爛而散發出來的味道。無憂下意識地那絲帕掩住了自己的鼻子。屋子裏頭光線昏暗，無憂和趙承璟適應了好久才看清。屋子裏頭隻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比之當初他們在荒島見到的老婆婆的屋子的簡陋程度，那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想著，有一個幹瘦的男人打從外麵回來，見到兩人出現在自己的家裏，愣住了，問道：“你們是誰？來我家做什麽？”
想來這人便是這屋子的主人，從前被趕出林府的下人阿德了。無憂盡量友善地衝著他笑了笑，道：“你別怕。這是花街柳巷的老板陳金，我是他的妻子。”
“花街柳巷？”如今花街柳巷在青州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阿德有些奇怪，自己從沒有與花街柳巷有過任何的瓜葛，尋自己做什麽。
無憂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你不必太過緊張，我們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件事情，了解完了，我們就走，絕不多做停留。”
阿德看著他們，也不招待——當然，也沒有什麽好招待的——自顧自地走到了床邊坐下，道：“說吧。你們到底想要知道些什麽？”
“我們想要知道，當年你被林府辭退一事的始末。”無憂直直地看向他。
阿德一聽說是這事兒，連忙擺手，道：“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總之，你們問誰也別問我。”
這話講出來，明顯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趙承璟和無憂對視了一眼，前者繞著屋子走了一圈，道：“看來，你自打被林府辭退之後，日子過得並不好嘛。”
阿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是右手卻悄悄攥成了拳。趙承璟看在眼裏，接著道：“林府說你盜竊，所以，也就沒有其他人家敢收你當下人，因為就怕自己家業遭了損失，所以你一直沒有活幹，如今才會過得這麽落魄。而林府定然給了你一些封口費，所以你才會甘願擔下這個罵名，對吧？”
回應趙承璟的，依舊是沉默。他也不惱，接著道：“我知道，林家當初將你們這一大群人趕出府，定然有他不得已的理由。隻是，你看，林家雖然也給了你一些好處，可這些好處，並沒有讓你的生活發生改變，甚至更加糟糕，這一切，都是林家對不起你，你還要替他們隱瞞嗎？”
阿德張口欲言，可是張了好久，也說不出一個字來。趙承璟見狀，接著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還沒有娶妻吧。都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就打算這麽耗一輩子不成？林家讓你如今隻能艱難度日，你卻還要當那東郭先生？”
阿德歎了口氣，道：“陳公子，你誤會了。林老爺當年將我趕出去，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林家不行了，沒落了。林老爺要盡量節省開支，所以才找上了我。林老爺他，並不是什麽萬惡不赦之人。”
無憂和趙承璟都以為阿德先前的種種表現，是因為阿德討厭林老爺，甚至是憎恨。可他們沒想到，阿德以為他們誤會了林老爺，想要為他辯白，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所以才會如此。
無憂想了想，幹脆將計就計，逼著他將一切事實真相都說出來。她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道：“你就莫要再自欺欺人，被林老爺騙了還替著他倒數錢了。林府家大業大，又怎會說落魄就落魄了呢。分明是他看你不順眼，想要把你趕出去，又怕毀了自己的清譽，所以才這麽騙你的。”
阿德搖了搖頭，道：“陳夫人，林老爺真的不是這樣的人。這兩年，因著各類苛捐雜稅，導致百姓們越來越窮，吃得起米的人越來越少。林老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隻好將下人們都給辭了。怕別人看出來，所以才找上了我，讓我幫著演一出戲。”
阿德頓了頓，接著道：“其實，當初離開林府時，林老爺給了那些下人很多的錢，我們心裏都清楚，林老爺不是什麽大惡人。即使我今日落得如此下場，我心裏也沒有半分要責怪林老爺的意思。”
趙承璟和無憂聽完了阿德的話，明白了一切。趙承璟的心裏頓時就有了主意，他對著阿德道：“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所以，他才這麽想要在皇家品鑒大會上脫穎而出，拿到皇家專供，為的就是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嗎？”
阿德看著趙承璟，又是方才的欲言又止。無憂見他如此，急道：“我們又不做大米生意，你就是說了，我們也不能對林老爺造成什麽影響。再者說了，你若是肯告訴我們，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上林老爺什麽呢。”
阿德想了想，咬咬牙 ，道：“那好吧。其實，林老爺這一次，算是孤注一擲了。江南的那塊地，請人悉心照料，每日可要花上不少的錢，而這些錢，都是林老爺問錢莊借的。若是這次不能拿到皇家專供，林家就是徹底毀了。”
趙承璟雖然猜到了林家如今就如同那繡花枕頭一般，外麵看上去，光鮮亮麗，可內裏卻是一堆稻草。可他始終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若非今日聽了阿德的話，他還不知道，林家已然如此沒落。
趙承璟和無憂起身，朝著阿德道了聲告辭，而後兩人便離開了屋子。
回到了白府之後，趙承璟叫來了馬一，讓他任何有關將上一次皇家品鑒大會擊敗了林老爺的那個人的情報給他整理好送來。馬一領命而去，第二日一早，便將一大遝厚厚的卷宗放到了趙承璟的書房桌案上。
趙承璟很欣賞馬一的一點就是他的辦事效率。趙承璟吩咐下去的事情，馬一很快就能完成。
趙承璟接過卷宗，細細地看了起來。那個北邊小城的不知名的商戶並非家裏世代經商，他們祖祖輩輩都是農民。這個商戶，他從小就跟著父母兄長一起在田地裏插秧幹活，不想日後自己，甚至是自己的後代還要再過這樣的生活。所以，他花了不少的心血，培養出了最好的大米。
那個米商做人也算是本分，並沒有什麽把柄可抓，這可有些把趙承璟給難住了。這時，無憂端著點心進來，見趙承璟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便問他這是出了什麽事。
趙承璟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中的卷宗給了她。無憂看過之後，道：“原來是這樣。好了，別心煩了。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都沒怎麽好好休息過。這樣吧，這件事情，你就交給我。你放心，我一定能搞定那個米商，幫林老爺除掉他最大的競爭對手的。”
“你？”趙承璟看著無憂，有些不太相信。
無憂一笑，把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道：“對啊，就是我。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現在先吃點東西，然後我們到林府去。”
趙承璟見無憂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便點了點頭，伸手拿起了一塊核桃酥，吃了起來。
無憂看著卷宗，想起之前琴師的事情。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的事情，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這一次，就算是為了趙承璟，心狠手辣，那便心狠手辣吧。
趙承璟低頭吃著，全然沒有注意到身旁無憂的神色。
吃完後，兩人便離開了白府，朝著林府走去。那廂林老爺正在用午膳，聽說他們來了，且已快到院子，來不及再趕去正廳，便趕忙讓下人將飯菜全都撤了下去，怕他們看見那清淡的菜肴，會多想。
趙承璟和無憂進來之後，便對著林老爺開門見山地道：“林老爺，不如，我們做一筆交易？”
林老爺看著趙承璟，奇道：“你是開花街柳巷的，我是賣大米的，我們之間，有什麽交易可做？”
趙承璟低低一笑，道：“林老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們能夠幫你讓你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那北部小城的那個商戶不能參加這次的皇家品鑒大會，讓你贏。但是，你必須要供米給白家整整兩年，且不收取任何報酬。”
趙承璟在心裏決定兩年之後就正式逼宮，所以這兩年，需要林家供米。林老爺聽他說是為白家供米，而非花街柳巷供米，冷笑一聲，道：“我就知道。你與那白家的關係，可當真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