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同意合作
第三百二十七章:同意合作
無憂看著如蝦一般緊緊蜷縮在地上的尚書大人,揚起一個溫柔嫻靜的笑,問:“那,方才本宮和你提的那件事情,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尚書大人估計是疼懵了,一時間沒想起來究竟是哪件事。無憂看出了他眼中的迷茫,道:“就是阿紅的親事。”
尚書終於想起來了,連忙點頭:“侄子!別說是遠房侄子,就是親兒子,那都不在話下。”
無憂冷哼一聲:“親兒子就不必了,不聲不響多了個兒子,旁人追查起來,這樣如何解釋。”
說話間,無憂走到了桌案旁,將藥粉盡數倒入茶杯中,而後搖勻,給尚書大人喝下。
尚書喝了藥,終於好多了,嘴唇也有了血色,一手撫著胸膛,不停地給自己順氣。
“下官多謝公主。”尚書起身,朝著無憂作了一揖。
“不必客氣。你我日後都要為哥哥做事,那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便不必這麽客氣。”無憂扶起了他,“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告辭。”
說完,無憂便推開了房門。王氏身邊的丫鬟正躲在門後偷聽,這麽一來,便被抓了個正著。
無憂其實早就聽到門外有細微的腳步聲,以為是太後身邊派來監視尚書大人的人,便一直沒有拆穿。現下,她扭頭,看向尚書:“表哥,這是何意?”
尚書大人顯然沒想到門後有人,也愣住了:“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這可是表哥的府邸,怎麽能不知道呢?”無憂笑吟吟地看著他,隻是笑意未達眼底。
尚書一看她這樣,登時便慌了神,對著丫鬟道:“你是誰啊?為什麽要偷聽?”
丫鬟被抓包,已經嚇得不行,聽他這麽一問,連忙跪下,不住地磕頭:“老爺饒命啊!奴婢是小妾王氏身邊的丫鬟,來前廳,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尚書冷聲道。
“隻是想看看老爺死了沒有……”丫鬟的聲音低了下去。
原來,她方才見王氏似乎要對尚書不軌,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心底僅存的那點善良讓她想要救尚書一命。於是,她偷偷來到了前廳,看尚書有沒有事,若是毒發,便立刻為他去叫大夫。
可惜她來晚了,到時,無憂已經替尚書解了毒。她左等右等也不見毒發,便趴在門口一直聽著,誰知無憂忽然開門,一個躲閃不及,便被發現了。
尚書聽完,大怒:“原來這毒,竟是那臭婆娘下的?枉我對她這麽好,她居然想要謀害親夫!”
丫鬟見尚書大人臉色陰沉得可怕,急忙跪下:“大人,奴婢什麽也不知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見尚書不答,更加慌張,情急之下,朝著無憂跪下:“公主,公主饒命啊公主!”
若是這丫鬟沒有說最後那句話,她倒還罪不至死。可一旦說了最後那句話,那便是非死不可了。無憂眼色一暗,咬了咬牙,對著尚書道:“大人的家事,本宮不想管,也沒那個權力。隻是這個丫頭,不能留。”
尚書自然明白無憂的意思,點點頭:“公主隻管放心,這丫頭,下官自會處理。”
無憂聽他承諾完,便大步離開了那個屋子。她的手上,又多了一條人命,她不想再看一眼那個丫鬟,因為她怕自己看到她眼底的絕望,會更加自責。
阿紅看著跟前的無憂,心道支那靈的方法果然奏效。無憂原本的善良,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為了大局,她開始學會犧牲別人的性命。
馬車還在門口守著,無憂上去之後,便開始緩緩前行。無憂最後看了眼尚書府,而後拉下了簾子。
尚書等無憂離開之後,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拿起桌上的桂花糯米丸子,而後掐住她的牙關,盡數倒了進去。
“莫要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多嘴。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下輩子,你可一定要省得。
丫鬟聽不清尚書的話,隻能勉強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著。她的意識漸漸昏沉,而後終於沒了氣息。
尚書看她死絕了,便叫來了下人,把丫鬟抬到王氏房裏去,又讓下人將桌上的另一碗桂花糯米給王氏送去。
王氏看到丫鬟的死狀,又看到另一碗桂花糯米丸子,便知事情敗露,淒慘一笑,自己將點心緩緩喝下,也沒麻煩任何人。
“老爺,你壞事做絕,日後定然不得好死。”
這句話,成了王氏最後的臨終遺言。
那廂無憂回到宮裏,支那靈早已等候許久,見到她來,問道:“怎麽樣?”
無憂點點頭:“他同意了。”
支那靈聞言,挑了挑眉。算是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
阿紅將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和支那靈說了一遍,後者聽後,問無憂:“所以呢,這件事情,究竟教會了你什麽?”
“趁虛而入吧。在對方受製於人的時候,和他談條件。這個時候,不論你提了什麽,他都不會拒絕。”無憂說道。
支那靈想了想:“一半一半吧。其實我想告訴你的事情,被王氏搶先一步了。如何讓對方受製於人?並非每次都有這樣好的機會的。機會,都是由人去創造的。你想讓他受製於你,首先自己就要製造機會。”
無憂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還有,不得不說,殺了那個丫鬟一事,你做得非常好。”支那靈說完,便大步離開了摘星宮。
無憂想著,一聲苦笑。做得非常好嗎?可為什麽她心裏,會是無窮無盡的歉疚呢。
第二日,支那猛便給琴師和阿紅賜了婚。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六。
太後聽說此事,覺得很奇怪。林嬤嬤告訴她,聽說是那遠房侄子來尚書大人家裏做客的那段日子裏,遇見了阿紅,兩人一見鍾情,二見傾心。支那靈聽說此事之後,便去求支那猛給賜了婚。
太後想了想,便點了點頭,旋即又問道:“那蘭香怎麽還沒來,這都多少天了?”
林嬤嬤賠笑道:“太後娘娘,蘭香姑娘前幾日病了,還沒大好,國舅爺就讓她晚幾天再來。”
太後冷哼一聲:“她架子倒是不小,還要哀家來等她。”
林嬤嬤也不好說什麽,打個哈哈便過去了。
阿紅的婚期定下之後,支那靈便愈發忙了,很少再去摘星宮。蓮香給無憂剝桔子時,說道:“主子,奴婢瞧著,這公主雖然人不太好,但對阿紅倒是不差。”
無憂搖搖頭:“也不盡然。她把阿紅嫁到了尚書府,等於是在尚書府中安了自己的眼線,且還是動不得的眼線。阿紅喜歡琴師,她又需要有人盯著尚書,兩人一拍即合,這算是交易吧。不過可能也含了幾分真心。誰知道呢。”
蓮香聽後,點點頭,若有所思。是啊,王妃和支那靈如今,不也是交易。這世上的很多事情,本就是交易。
時間一晃而過,這便到了阿紅大婚那日。因著琴師如今的身份是父母雙亡,不得已借住在尚書家,於是花轎便抬進了尚書府,而喜宴,也設在了尚書府。支那靈去了,無憂沒去,因為沒接到邀請,也沒那個身份。
入府之後,支那靈便在不停地觀察著四周。尚書這個大貪官,卻能將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藏得滴水不漏,估計他這輩子所有的智商,都用在這上頭了吧。
尚書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支那靈趁著喜宴還沒開始,便四處轉悠,也不知走了多久,竟將尚書府逛了個遍,心裏暗暗覺得好奇,他究竟能把錢藏在哪裏呢?
支那靈之所以不停地找尚書的錢,那是因為國庫資金有限,而且賬本在太後那裏。也就是說,如果日後支那猛想要打點尚書或是其他人做些事情,那些支出,都會被太後知曉,屆時追查下來,可就麻煩了。所以最好是能從尚書地方弄點錢來,反正他家大業大,少了一些也不會發現。
而且日後若要翻臉抄家,也得拿出他貪汙的證據來才行。否則空口說白話,怎麽安罪名。
這時,支那靈的目光被四周的烏龜所吸引。這種烏龜比成年男子的拳頭還略大一些,四處可見。
很多權貴人家都會在家裏放上一些烏龜,希翼自己能夠長命百歲。隻是看尚書的樣子,並不像是會信這些的人。
烏龜的材質像是石頭雕刻而成,也花不了多少錢,隻是支那靈總覺得蹊蹺。她走上前,拔下頭上的一根金釵,而後細細地開始磨龜殼,一層薄薄塗料竟就這樣被她磨掉了,露出了金黃的底色。
果然有古怪。支那靈收起簪子,重新插回頭上,而後拿起地上的泥,抹在龜殼上,待顏色差不多了,便轉身離開。
回到位置上時,喜宴正好開始。阿紅帶著大紅的蓋頭,和琴師兩人行了禮。之後就是眾人用餐,觥籌交錯。支那靈覺得無趣,待了一會兒便以身子不適為由,準備離府。阿紅在新房裏,沒辦法過來送她。她托人給阿紅送去了一對金手鐲,而後離開了。
回到宮裏之後,支那猛來找她,說是如今阿紅嫁了人,她身邊再沒有服侍的近身宮女,可有哪個中意的,想要的。
支那靈想了想,似乎並沒有什麽人選,便讓支那猛做主,給她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