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拉攏無憂
第三百一十六章:拉攏無憂
北照和東戊好歹是兩個國家,所以有些習俗不大一樣。比如在北照,小孩子出生後最隆重的便是滿月宴,而在東戊,最重要的是百日。
東戊自打新皇登基之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這樣喜慶的時候,於是這一次,支那猛辦得格外用心。內務府的人一趟又一趟地往攬月宮跑,手裏總拿著各式的單子。有賓客宴請單,也有宴會菜單,還有回禮清單。
賓客送了東西給小公主,禮尚往來,支那靈也要送些東西回禮。例如丞相夫人送了一把長命鎖給小公主,支那靈便要回一串珊瑚手釧。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
單子太多,支那靈懶得一一過目,便會先交由阿紅,阿紅看過了,再給她,阿紅若是覺得不妥,那便直接退回去。因著如此,滿皇宮裏的人也就可勁兒地巴結著阿紅。
這日,阿紅要去禦膳房為支那靈端血燕,總管太監見是阿紅來了,便諂笑著上前:“哎呦喂,這不是阿紅姑娘嘛。來給公主取點心來了?”
阿紅性子冷淡,加之看不慣他們這群趨炎附勢的人,便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
當初支那靈剛去北照和親時,大家都覺得在支那靈和太後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中,是太後勝了,於是都上趕著巴結太後。支那靈又隻帶走了阿青,沒有帶走她,所以她在宮裏也算受過一段時間的冷眼。
正要走,卻見遠處蓮香走了過來,阿紅頓住腳步,不急著走了。
蓮香其實也看到了她,但主子說過,不要惹事,她便裝作沒有看見,直直地走了過去。
“我來拿我家王妃的銀耳蓮子羹。”蓮香朝廚娘說著,後者拿給了她。
正要離開,阿紅叫住了她:“站住。”
“我在公主跟前伺候,算是個一等丫頭,你見到我,為什麽不行禮?”
蓮香聽著阿紅的質問,隻覺得莫名其妙,但又不能給無憂惹事,畢竟現在王爺不在,自己可一定要照顧好主子。
思及此,蓮香彎下膝蓋,朝著阿紅福了一福:“奴婢蓮香見過阿紅姐姐。”
阿紅點了點頭,大步一跨,就要離開。路過蓮香的時候狀似無意地撞了她一下,於是銀耳蓮子羹便盡數倒在了地上。
阿紅看了一眼,佯裝生氣:“哎呀我的裙子!你這奴婢,拿個羹都不會,手腳這麽笨。”
蓮香見明明是她撞了自己在先,還要惡人先告狀,便覺得委屈,想了想,還是咽下了這口氣。走到廚娘麵前,勞煩她再燉一碗。廚娘眼見方才阿紅對蓮香的態度,對她也沒了好臉色,睨了她一眼,走回桌案前忙活。
一旁的一個老嬤嬤目睹了這一切,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這位老嬤嬤就是在太後跟前伺候的近身嬤嬤,姓林。回去之後,她便將方才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太後,後者本午睡剛起,聽了她的匯報頓時來了精神:“此話當真?”
“自然。太後,奴婢瞧著,公主和那幾位客人,那可是水火不相容呢。”
太後原以為,支那靈肯帶著他們回來,而支那猛又將皇家暗衛借了出去,那定然是感情極好的。雖然後來支那靈狠狠懲罰了紅葉,但照樣不是把蓮香給放了嗎。按著她心狠手辣的性子,能做到這地步,已然是莫大的恩賜了。
可聽了高嬤嬤的匯報之後,她又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如今殿內住著的那位姑娘,叫什麽?無,無什麽?”
太後一時沒想起來,林嬤嬤連忙接上去:“回太後的話,叫無憂。”
“嗯。”太後點點頭:“你把她給我叫來。”
“是。”林嬤嬤行了個禮便走出了大殿。
那廂無憂正在喝著銀耳蓮子羹,見蓮香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有些奇怪,便問她:“你怎的去了這麽久?”
蓮香不想把那些事情說出來讓無憂煩心,便支支吾吾的,隨意尋了個借口。無憂和她主仆這麽久,定然看出了她的不自在,道:“蓮香,有什麽話,你隻管告訴我。你這樣為我著想,什麽都不肯告訴我,可我不願意的。”
蓮香歎了口氣,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同無憂說了說,後者聽後,低低地歎了口氣:“對不起,蓮香,如今我,並不能為你做主。”
蓮香一聽無憂這話,便慌了神:“蓮香不委屈,真的,王妃,蓮香不委屈。”
無憂聽她這樣說,忍不住心頭一暖。
正說著,卻聽小宮女通傳,說是太後身邊的林嬤嬤請她過去。
太後?
無憂和蓮香對視一眼。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和這個東戊的太後,似乎並沒有過交集。既然如此,緣何要差了人來請她過去呢?
但人家畢竟是太後,是長輩,況且這裏是東戊,人家既然遣了人上門來請,就不好折了人家的麵子。
無憂開門,迎林嬤嬤進正殿,讓蓮香沏了一壺茶,笑吟吟地對著林嬤嬤道:“嬤嬤先做著,無憂去偏殿換身衣服,這便跟著嬤嬤去。”
林嬤嬤見她這樣有禮貌識大體,心裏便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早先她就聽說宮裏頭的貴客和支那靈公主生的十分相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她原是不信的,如今看來,還真就是那麽一回事兒。不過支那靈公主刻薄些,這位無憂姑娘好相處些。
林嬤嬤這樣想著,心裏將兩人做了比較。
不一會兒,無憂便回來了,換了條鵝黃的襦裙,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從容不迫,落落大方。
林嬤嬤也是宮裏的老人的,可眼前這位姑娘身上的貴氣,直教她不能直視。這與衣著無關,與長相無關,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傲然。
無憂見林嬤嬤不說話,微微一笑:“嬤嬤,我們走吧。”
林嬤嬤聽了無憂的話,方才回過神來:“哦,對對對,姑娘,我們走。”
再起身時,便對無憂多了分恭敬。領著她到了太後寢宮後,便在門口守著。無憂推門而入,太後就坐在桌邊,見她來,笑著招招手:“來了。好孩子,過來坐。”
無憂依言上前,在太後身邊坐下。後者拉過她的手,輕拍著說道:“哀家一見著你啊,就覺得合眼緣。你和靈兒不一樣,她太張揚,總覺得傷人。你呢,溫溫柔柔的,自成氣派。”
無憂吃不準她到底想說什麽,隻好客套了一句:“多謝太後誇獎,太後謬讚了。”
“不謬讚不謬讚。”太後笑眯眯的,眉目慈祥。
無憂雖然在東戊皇宮裏待的時間並不多,但宮人閑下來的時候最喜嚼舌根,而她又因內力的關係,耳力好得很,她們說什麽,她都能聽個一清二楚。所以關於太後和支那靈不睦一事,她也略微知道一些。
“都說明人不說暗話,其實啊,哀家不喜歡靈兒,總覺得不投緣。你呢,哀家一見就喜歡。哀家知道你們來東戊的目的,哀家也知道,你們要在東戊住些日子,甚至是住幾年。皇宮大,空著的殿也多,熱鬧熱鬧也好,隻是人得識趣,你說是不是?”
太後看著無憂,依然是同方才一樣的笑顏,隻是眼底多了一抹精光。
支那靈害了無憂那麽多次,她若是都忍得,那是絕不可能的。她既然想好了不再做從前的那個南無憂,那麽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找一棵大樹依傍是很必要的。就像當年的玉傾城一樣。
隻是,她絕不會像玉傾城一樣讓自己白白死去。如今太後的橄欖枝已然拋了過來,她為何不接?
無憂起身,盈盈一拜:“太後說得是。無憂自當竭盡所能,為太後娘娘分憂。”
“好孩子,好孩子啊!”太後的鳳眸眯成了一條縫。
太後宮中發生的一切被宮人傳到了支那靈耳中。後者微微一笑:“老太婆以為有了南無憂幫她,就高枕無憂了?未免天真。”
說著,她扭頭看向阿紅:“那個人怎麽樣了?”
阿紅福了一福:“回公主的話,按照公主的吩咐,已讓他進司音房了。”
支那靈點點頭,很是滿意。
小公主的百日宴很快就要到了,宴席設在禦花園中,內務府的人每天腳不沾地地忙活,布置得十分得宜。
支那靈閑下來的時候就會去禦花園親自看看。雖然她對趙承璟感情不深,但這個孩子,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血濃於水,她還是珍視。
就在這時,阿紅急急跑來,她向來穩重,很少這樣慌張,支那靈眉頭輕蹙:“怎麽了?”
“公主,奴婢方才站在河邊見風拂過時,木板微微晃動。那木板是釘在河底的,怎會輕晃,奴婢趁無人注意自己,便悄悄下水查探,發現每個木樁子上都被人劃了幾道深深的痕跡,還有一根粗麻繩圈著,怕是猛的一拉就會斷。想來是有人刻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