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東戊的小梅
第三百零三章:東戊的小梅
無憂正坐在花樓的房裏,試了試自己的內力,發現已經恢複了一半。聽到外頭熱鬧的動靜,她轉身坐回了床上。
老鴇笑眯眯地將一個滿臉橫肉的老男人迎上了樓,邊走邊對他說:“公子啊,這姑娘才來我們花樓不久,不過那模樣是真心好,媽媽我開了這麽多年的花樓,就沒見過比她還標致的姑娘。要不是看您是老客了,才不會輕易讓您知道呢。”
那公子聽老鴇這樣說,頓時樂開了花:“是是是,還是媽媽夠意思。”
“隻是公子,這姑娘雖說是個天仙的人物,隻是到底是第一次接客,人可能木訥些,內向些,公子您可莫要見怪。”
“無事無事。”老男人擺擺手,表示無妨。
“公子,這邊請。”老鴇打開了房門,迎著他進屋。無憂聽到動靜,就往床榻裏邊挪了挪。
老男人進來之後,掃了她一眼,頓時愣在了原地。
他原以為,老鴇方才將這女子誇上天,不過是為了做生意,可等真的見到了,他才知道,什麽叫仙女下凡。
隻見床邊的女子雖然衣著普通,卻掩不住她的傾國傾城。巴掌大的小臉雖然神色有些怔忪,卻也不失可愛。
老男人看著她,隻覺得越看越喜歡。老鴇看著他的神色,也猜出了七八分,心裏一喜,明知故問道:“公子,怎麽樣?可還合心意?”
“合!合!”老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銀錠子,拋給了老鴇,後者接住,頓時樂得不行。
“春宵一刻值千金。媽媽我就不杵在這兒瞎添亂了。公子,媽媽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老男人擺擺手。他巴不得老鴇快些走。
待到老鴇不見了蹤影,他二話不說開始脫外衣。無憂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癡癡傻傻地說:“糖葫蘆,我想吃糖葫蘆。”
老男人一笑,臉上的肥肉隨之一抖一抖的,很是猥瑣:“小寶貝兒,隻要你把我照顧好了,別說是糖葫蘆,金葫蘆爺都給你買。”
說著,便朝無憂撲了過去。後者一個閃身,躲過了,嘴裏不忘不停喃喃著糖葫蘆。
老男人見自己撲了個空,便有些生氣:“臭娘們,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便一把拽住無憂的手,一個使力,想把無憂拉過來。無憂內氣還沒完全恢複,自然不能敵,便張口咬住了老男人的手。
“啊!”老男人疼得叫出了聲,下意識地甩了她一耳光,“臭娘們,你敢咬我!”
無憂沒想到他會打自己,一個不察,生生挨了下來,嘴裏頓時充斥著血腥味。她眼裏閃過一絲決狠,抬腿踢了那男人一腳。她使盡了全力,這一腳可不輕。
“啊!你,你!”那老男人疼得都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來人呐!來人呐!”
門外的老鴇聽到他的呼喚,頓時衝了進去:“怎麽了怎麽了?”
“這臭娘們敢踢我!老子以後再也不來你們花樓了!”老男人倒在床上直哼哼。
老鴇聽他說再也不來了,嚇得不行,忙道:“這姑娘不懂事,我這就罰她,公子您可千萬別生氣。要不,我把妙妙找來,讓她給您彈個小曲兒什麽的?”
老男人一聽到“妙妙”這兩個字,頓時臉色和緩了許多。
想這妙妙可是花樓的頭牌,架子大得很,平日裏要想見著她,可得廢不少的勁。老男人雖然常來花樓,但也沒見過妙妙,今日聽老鴇說要把妙妙找來,頓時什麽氣都消了。
“既然如此,你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去!”
老鴇得了令,拉著無憂離開了屋子。見到一個過路的花姑娘,對著她道:“把妙妙找來,就說是我說的。快去!”
接著,她又拉著無憂進了柴房,猛一鬆手,無憂被甩在了地上。
“真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老鴇恨恨地看著無憂。
想她當時還驚為天人,沒想到竟是個賠錢貨。要是扔了吧,畢竟是花了這麽多錢買的,怪可惜的。可要是留下來,又實在沒什麽用,還打人,怕她嚇跑了客人。
老鴇看著她,到底是做了這麽多年老鴇的人,看著看著,她就有了主意。她不是會動手嗎?把她捆在床上,看她還怎麽動手。有了這副好皮相,不愁找不到客人要她。
“這小臉破了相,今日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客了。媽媽這就把小梅找來給你醫臉,咱們明兒再接客。”
因著原來的房間如今妙妙和老男人在,也回不去,小梅索性就在柴房裏給無憂療傷。
“媽媽去前廳盯著吧,這兒有小梅在,媽媽不用擔心。”
老鴇想著前廳的確需要人看著,便點點頭,大步離開了。
“姑娘這是怎麽了?”小梅給無憂擦著藥油,有些心疼。這些傷可不輕。
“還不是為了不接客。”無憂沒好氣地說。
忽然,她在小梅的身上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味,詢問出聲:“這是什麽味道?”
小梅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袖,心下了然:“這是曼陀羅花的香味。”
“曼陀羅?”無憂眼前一亮,“你是東戊的人?”
“我娘是東戊的人。”說著,小梅也覺得奇怪,“姑娘怎會知道?”
無憂終於知道自己這一路上聞到的味道都是什麽了。支那靈果然狠毒,這一步步的精心布局,真是難為她了。
思及此,她又想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曼陀羅不是會讓人迷失心智,產生幻覺嗎?為什麽你卻當香粉用?”
“姑娘不是東戊的人,所以不知道。這花說來也奇,它的效用對東戊國的人免疫,所以可以作為香粉使用。”
原來如此。支那靈為了除掉自己,還真是費勁心機。自己之前看她懷著孩子,又救了趙承璟,雖然知道她針對自己,但也沒有真的對她下過狠手。這次,她做得這麽絕,那日後,也休怪她無情無義了。
小梅看著無憂思緒飄遠,便要離開,無憂忽然叫住了她。
“這個,你先拿著。明日一早我就會離開這裏,這簪子是上好的紫檀木精雕而成的,值不少錢,你拿著它,就可以為自己贖身了。”無憂說著,從頭上取下了一根發簪。
小梅接過,細細打量了一番,果然和街上那些十文錢一把的不一樣,拿在手上有些沉,很有質感。
她感激地看了無憂一眼,道:“謝謝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小梅銘記在心。”
“無事。畢竟,你也幫了我。”還讓我看清了支那靈的真麵目。
小梅自然是不知道無憂未出口的那半句話的,捧著簪子很是高興。
“對了,你方才說,你娘是東戊的人?”無憂問她。
“嗯。”小梅點點頭。
“那你知不知道支那靈?”無憂又問。
“支那靈公主嗎?小梅聽娘親提起過。她可真是個奇女子。”
無憂看著小梅露出了崇拜的神色,便覺得好奇:“哦?怎麽個奇法?”
小梅見她對支那靈感興趣,加之自己剛剛才得了她的紫檀木簪子,便同她講了起來。
支那靈的生母去得早,所以她是在皇後的膝下長大的。皇後原本並不喜歡她,對她也是不聞不問的,皇上來的時候待支那靈好些,皇上一走,她就把支那靈丟給了乳母,根本不管她。
支那靈很聰明,小小年紀就很會看人臉色,把皇上哄得很開心。她還和支那猛玩得很好,兩人經常在一起切磋。
無憂聽到這兒,忙問她:“切磋?你的意思是,她會武功?”
“是啊。”小梅點點頭,“支那靈公主會很多東西的。會武功,還懂醫術。不僅人長得好看,還十分用心刻苦。東戊國很多人都很佩服她,喜歡她的。”
原來支那靈不僅懂醫術,還會武功。她想起那時支那靈為趙承璟擋了一刀。那也就是說,其實支那靈是完全可以避開那一刀的。她故意挨下,就是想讓宋貴妃和趙承璟都對她有愧,從而對她更好。
“那,那個支那靈,她有沒有特別害怕的東西?”無憂看著小梅,柔聲問。
小梅雖然不知道無憂為何要這樣問,但還是歪著頭想了想,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支那靈公主很怕蚯蚓。”
“蚯蚓?”雖然蚯蚓長得是惡心了些,可支那靈連殺人都敢,怎麽會怕一條小小的蚯蚓。
“嗯。支那靈公主一向喜歡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什麽的,春天下過雨,地裏就會有蚯蚓。那時她還不受寵,周圍也每個丫鬟婆子什麽的,她一個小孩子,被嚇得不輕,頭一次見到隻剩一半了還會動的蟲子,當天回去就發起了高燒。這事兒很多人都不知道,我娘親以前在宮裏待過,所以知曉。”
無憂聽了小梅的話,頓時有了計策,便問小梅:“小梅,那個可以封住內力的藥,你有嗎?”
小梅搖搖頭,而後一頓,開始在藥箱中翻找。終於找到了一個淺黃色的小紙包,遞給了無憂。
“這個雖然不能封住人的內力,但是可以讓人在一段時間內變得柔弱,沒有力氣。我在花樓裏怕遇上什麽霸王硬上弓的客人,所以藥箱裏常常備著這個。這個很好用,混在茶水裏,無色無味,根本發覺不了。”
無憂聽她這樣說,高興地接過,小心翼翼地藏到了腰封中的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