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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風雲驟起

  第二百五十四章 風雲驟起

  趙承璟重傷醒來,排兵布陣一番,身體疲累不堪,可是,心中卻隱隱帶著不安,這不安,並不是即將到來的,軍中的大變故,而是遠在京城的那個人帶來的。


  想起自己在昏迷時做的噩夢:夢中,無憂一身白衣被鮮血染得通紅,她躺在蕪院的亭子中,嘴裏喊的是“趙承璟,趙承璟,救救我,我不想死。”


  而自己發瘋似的向她跑去,想要帶她去看最好的太醫,卻發現自己跑啊跑,怎麽也到不了她的身邊。


  就在他急得崩潰之時,畫麵一轉,一個白色雲錦織的繈褓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他下意識的,就覺得那是他和無憂的孩子。


  “淳兒!”他喊道,那小小的人竟像聽懂他的話一般,張開了眼,看啊,是淳兒,他有無憂一樣好看的額頭和會說話的眼睛。


  而那鼻子嘴巴卻像極了自己,就在趙承璟想要抱抱他的時候。淳兒的繈褓忽然之間飛的很遠,一直到夢中一片漆黑的地方。


  而那片漆黑之處,竟緩緩的睜開一雙血紅的狼眼,慢慢的,越來越多的紅色狼眼開始出現,死死看著繈褓中的淳兒。


  當時夢中的自己,那種焦急和絕望,趙承璟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


  他想念無憂,想念那未見麵的孩子,他暗暗發誓:這次的計謀如若成功,自己定然速戰速決。


  就在趙承璟焦心等待的時候,通往京城的大路上,送信之人一路飛奔,就在行進到半路時。


  遠遠看見大道上,有一隊兵馬匆匆而來,塵土飛揚。


  那送信人不知是敵是友,馬上躲到一顆大樹之後。


  等到人馬走進,他看見了前麵舉旗人手中明黃色獅子圖騰,是北照的黃旗。


  而那騎了汗血寶馬,奔馳在隊伍最前麵的人,一席銀色鎧甲,沒帶頭盔,隻用黑色發帶高高束了頭發,一派名將風度的,竟是當朝五皇子,趙承允。


  送信人心中一喜,眼看那隊伍要走遠,馬上從大樹後鑽出,大聲喊道:“泰王殿下,泰王殿下,留步。”


  一心趕路的趙承允聽到喊聲:“籲!”的一聲駐了馬。


  要說這趙承允為何帶來了兵馬出現再此,還得從之前皇帝趙澤天命許家籌備軍糧說起。


  趙澤天滿以為自己想了個高明的法子,去探許家的底細,這許家風風雨雨這麽多年,豈會被這種事情難倒。


  十天時間裏,許家湊齊了軍糧的三分之一,許家老爺子在朝堂扣罪,並建議說:“如今戰事吃緊,不如先把這部分軍糧送到前線,緩解燃眉之急,剩下的臣,定當盡力。”


  帶兵的畢竟是自己最看重的兒子,皇帝心裏自然也是焦灼,看那許家不露出馬腳,也懶得在這一時多做計較。


  當場允了許家老爺子的提議,並問道:“堂下眾卿誰願親自押送糧草。”


  話音剛落,那獨孤無極便上奏:“臣以為,自然是泰王殿下最為合適。”


  皇帝趙澤天轉念一想,璟兒與允兒向來走的近,況且允兒武藝高強,心思縝密,的確合適。


  於是泰王趙承允便接了這個差事,盡管家裏嚴婉為此擔心不已,皇命難違,次日,趙承允便率了兵馬出發了。


  此時,被人攔在大路上,趙承允心下莫名,隻問道:“來著何人?”


  送信人下馬行禮,動作行雲流水,是常年送信之人。


  那送信人從懷中掏出令牌,趙承允接過,看到暗黑牌子後麵雕刻精細的羽毛,料到是前線過來的送信之人。


  於是問道:“前線狀況如何?”


  誰知那送信人一臉悲戚道:“稟泰王殿下,吳王,吳王他,去世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皆大駭,趙承允隻覺眼前一黑,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雄心勃勃的三皇兄竟這樣沒了,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濃濃的悲傷。


  用力壓下心中的情緒,複又問道:“詳情如何,細細稟來。”


  那送信人自然不敢隱瞞,將趙承璟如何受傷,如何中毒一一講了,趙承允的臉色已然難看。


  聽那人的講述,本來要勝利的一戰,結果失敗,顯然是有心人從中作梗,這軍中,有奸細。


  汗血寶馬上本來筆直的背影晃了晃,趙承允想起那人一身白群,第一次低眉順眼的求自己為前線的丈夫帶封家書時的語氣。


  當時自己心中還泛起過醋意,轉眼間,皇兄卻沒了,而那人,她要是知道,改會有多難過。


  放走送信人,趙承允雖然滿心悲涼,卻也無可奈何,論私心,此時他隻想回到心愛的人身邊,守著她,陪著她,不讓她有任何想不開。


  論公,他是北照的皇子,前線眾多士兵還餓著肚子,等著朝廷的糧草。


  趙承允收拾好情緒,毅然帶人飛奔向前線。


  此時,崔府之中,崔琉璃自從幹了蠢事那天,把崔進升氣的暈厥過去之後。


  便一身素縞,跪在崔進升的屋外,負荊請罪。


  下午時,忽然下起瓢潑大雨,小九來勸她:“王妃,咱先回去吧,老爺,不會真生你氣的。”


  崔琉璃一把推開她,麵目猙獰:“一個賤婢,你知道什麽。”


  小九驚訝的瞪大了眼,王妃之前還溫言細語的,現在怎麽一下子變的這麽可怕。


  看到小九看她如瘋魔般的眼神,崔琉璃心裏一陣煩悶,真想把這該死的賤婢,拖下去弄死。


  可是,轉念一想,又生生把脾氣壓了下來,緩了緩聲音道:“好九兒,你先回去,爹爹不原諒我,我是不會起來的。”


  小九經曆了這一驚一乍的變臉,心下戚戚焉,隻點了頭 ,迅速退下了,心下對自家的變臉,頗為忌憚了幾分。


  看著小九走掉的背影,崔琉璃隻覺一股邪火從心中某處傳來,燒的她想殺人。


  她隻道這是自己對南無憂滔天的恨意,殊不知這是自己體內的那所謂解藥的作用。


  雨越下越大,崔琉璃對南無憂的也越增越多。


  傍晚時刻,崔琉璃跪得頭昏眼花,就在她快要撐不住一頭栽倒之前,崔晉升的屋裏忽然傳來一聲喊叫:“老爺醒了!”


  崔琉璃趕快喊道:“不肖女琉璃,向爹爹請罪!”


  那剛剛轉醒的崔晉升,上一口氣還沒緩過來,就又聽到這個不孝女兒的聲音,險些一口老血又昏過去。


  一直在一旁的管家崔福見狀,趕緊上前,一手拍著崔晉升的後背,一手將他扶起,在背後軟軟的墊了個墊子。


  嘴裏是安穩人的低低的音調:“老爺,老爺你息怒啊,現在崔家您要是再倒下,那我們這些下人改怎麽辦呀。”


  崔晉升粗粗的喘著氣,有氣無力的吼道:“那東西還有臉來?”


  管家是知道內情的,趕忙就為崔琉璃求情:“老爺,您先消消氣,大小姐她,這是被人陷害了!”


  崔進升並不相信,雙眉一擰:“你也不要為她說好話,她堂堂一屆吳王正妃,皇家之人,誰不要命了敢陷害她。”


  管家更加放緩了聲音,“還能有誰,自然是吳王那無法無天心腸很辣的側妃——南無憂。”


  南無憂的名字已然是崔進升心中一根深深紮進肉裏的刺,每碰一下,都傷筋動骨疼痛萬分。


  想起自家夫人仙逝之前,竟還對此等身份下賤的女子下跪求情,最不可饒恕的是,,那賤人竟敢侮辱她!

  再想到,南無憂那賤人連堂堂崔府當家主母都有膽子羞辱,她還有什麽不敢的,心裏已經對管家說的話信了幾分。


  胸中對崔琉璃梗著的那口氣也鬆了些,說話多了幾分中氣:“哦?又是南無憂?這次她又對我崔家人做了什麽,速速道來。”


  崔福眼看著自家老爺的神色變化,知道大小姐應該不會有什麽罪過了。


  接話道:“奴才隻知,那南無憂給咱家大小家下了奇毒,致使大小姐多日神智不清,瘋癲不省世事,個中細節還是小姐自己來講吧”


  崔進升立馬道:“既然她是被誣陷的,不知者無罪,快喚她進來。”


  自己心內則琢磨:唉~,我和她娘如今隻剩她這一個骨肉了,不管怎樣,老夫都得護她周全。


  崔琉璃被管家崔福扶起時,還有些吃驚,爹爹這就不生她氣了嗎?


  隻聽得崔福在她耳邊暗暗提點道:“大小姐,您是被人陷害的,進去之後,一定給老爺仔細說說。”


  崔琉璃心下了然,是這崔福給自己求了

  情,於是竟像崔福輕輕一禮:“多謝崔叔。”


  崔福受寵若驚,口裏直道:“大小姐這是幹什麽?可折煞老奴了,使不得使不得。”


  心下卻暗暗驚訝,這大小姐病了一回,怎麽連性子都改好了,想當初,是從來不把下人們放在眼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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