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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皇後的試探

  第二百三十四章 皇後的試探


  吳王府蕪園


  蕪園內室,上好的檀木雕花床上,無憂安靜地躺著,午後和煦的陽光,像輕柔的絲帶,透過窗戶,輕輕地撫在了她的臉上,溫暖恣意。自難產生出了淳兒之後,無憂的身體大不如前。睡眠也不甚好,經常夢魘。也就養成了午後小憩的習慣。


  蓮香來到內室,少見地看到自家主子夢裏露出笑意地模樣。暗暗想到:娘娘怕是又夢到了王爺和淳兒吧!她站在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叫了聲:“王妃!”


  無憂向來睡的極淺,她皺了皺眉,緩緩睜開雙眼,柔柔地問了句:“怎麽了?”


  蓮香福了福身,略帶憂慮的說道:“皇後娘娘午後去了那院,王妃可要過去問候一聲?順便看看情況。”


  無憂卻是沉吟片刻,想到那孤獨皇後素來也不喜自己,不如躲個清淨,不去沾染那是非。就搖頭說道:“想來皇後娘娘是來看吳王正妃的,我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不料話未說完,卻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孤獨皇後慵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你不一直拿自己當正妃嗎?”


  無憂一驚,忙下了床,跪在地上,恭謹地說道:“無憂恭迎皇後娘娘!”


  孤獨皇後蓮步輕抬,走進內室。笑吟吟地說道:“吳王妃好福氣!出了這麽大事,竟也能睡得安穩!”


  無憂伏下身子,不溫不火地答道:“無憂愚鈍,還請皇後娘娘提點!”


  豈料孤獨皇後臉色一變,冷笑一聲,斜睨著無憂喝道:“南無憂!你好狠毒!身為吳王側妃,你不知和睦姐妹,竟謀害正妃!”


  無憂心下有些茫然。她忙低伏著身子,辯解道:“皇後娘娘,這卻是從何說起?無憂實在冤枉啊!”


  孤獨皇後柳眉倒豎,斥道:“怕是容不得你抵賴!我帶了太醫查看,琉璃是中毒所致的瘋癲,你敢說你不知情?”


  無憂也是一驚,沒想到果真如自己猜測的一般。她做出花容失色的樣子,掩口驚呼道:“什麽?!姐姐竟被人下了毒!”接著悲憤地說道:“姐姐到底得罪了誰?是誰這麽狠毒!”


  孤獨皇後冷眼看著無憂的樣子,指著她厲聲喝道:“還想抵賴!你與琉璃不睦已久,本宮早有耳聞。沒想到你竟如此狠毒?”


  無憂心中坦蕩,也料定皇後沒有證據,隻是來試探自己。不由的靜下心來。抬起頭淡淡的說道:“恕無憂鬥膽!敢問可有什麽人證物證?”


  孤獨皇後定定地看著無憂的雙眼,良久,卻是撫了撫鬢角,臉上的神情逐漸緩和,溫言說道:“起來吧!許是本宮錯怪了你!”


  隨後做出一副道貌傲然的模樣,語重心長地說道:“論起來,我也是你們的母後。現在卻要提點你一句,姐妹之間還是要和睦處著。這樣吳王在前線的戰場才能放心殺敵!”


  頓了頓,卻露出欲言又止的樣子,仿似猶豫了一下,才歎口氣說道:“罷了!這些朝堂之事本不該跟你講。想你和那吳王素來感情深厚,說了倒也無妨。今日早朝,來了急遞驛騎,說是前方糧草告急!”


  說完又忙勸慰道:“你自是不必擔心,你們父皇已經派人解決了!”


  無憂的心一時提到了嗓子眼,不由的心神有些不寧。無端地想起了那個夢魘。趙承璟倒在了馬背上,白色的戰袍上,血跡漬漬,醒目慘然。心下有些慌亂。但她還是掩下了自己的情緒,恭敬地說道:“無憂定記得母後的教誨。”


  孤獨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家常話。就告辭了。


  她今日確實是來試探南無憂的,待聽到太醫說,崔琉璃是中毒所致的瘋癲。她第一個就想到了南無憂。但後來又聽到太醫說曾在西陲見過這種毒藥。不由地又想起了許家。


  現在看來卻是那許家下手無疑。那許青州不是愛慘了崔家夫人,想不到竟會對她唯一的血脈動手。想必也是心狠手辣之徒。


  想到這,電光火石間,孤獨皇後忽然想到了一個一箭三雕的好計劃。她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神色。許家,崔家,吳王就讓你們狗咬狗去吧!


  崔進升府邸

  此刻的崔進升還在暗室裏審問,他並不知道自己和婉娘唯一的血脈,此刻正被人一步一步推著走向了不歸路。


  失去婉娘的崔家家主,早已拋下了世間的一切,其中也包括自己的心。


  穿過假山中一個不起眼的低矮小門,是崔府的暗室。這裏暗無天日,隻有後牆那扇已經釘死的窗戶透出一點外界的微光。猩紅的地麵上和豎立的木架上擺著各式的刑具,刑具大多血跡斑斑,甚至有些已經斷裂。


  此刻,刑架上綁著的是崔夫人的貼身侍女。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追隨伺候夫人這麽多年,最後竟會落得如此地步。


  鼻青臉腫的管家正一鞭一鞭抽在她的身上,饒是那管家渾身是傷,也並不影響他下鞭的力度。


  因為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被毒打的管家,在自己落難的時候又怎會不踩上一腳呢。從最初驚慌失措的辯解,到苦苦哀求,最後就是現在,卻是連哭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早就懷疑你了。自那日夫人與你一起出門後,回來後就變得鬱鬱寡歡。沒幾日,竟一病不起。你還說你什麽也不知道嗎?”管家凶神惡煞地厲聲喝道。


  侍女卻好似沒聽到一般,任由鞭子抽打著自己。


  本在閉目養神的崔進升卻是眉頭一皺,驀地睜開了雙眼,眼底還有淡淡的血絲。他猛地起身,喝退了管家,厲聲問那侍女:“可有此事?”


  侍女想到崔夫人的叮囑,猶豫了下,搖頭幹脆地說了句:“沒有”。


  崔進升怎會看不出端倪。然而他並不追問。隻是淡淡吩咐了管家一句:“將那狼狗喂了春藥,牽進來!”


  一句話說的侍女不寒而栗。她驀地想起了前幾日被拖出去的小姐妹慘不忍睹的身體。不由得渾身瑟瑟發抖,驚惶地求饒道:“我說!我說!那日夫人聽說,小姐將側妃南無憂害的差點送了命,擔心吳王怪罪。就備下厚禮,讓我陪著前去說和。”


  崔進升不由得皺了眉頭,暗自慚愧:“自己果真對婉娘關心太少,竟不知道還有此事!”


  那侍女看了眼崔進升的神色,接著說道:“不想那南無憂甚是倨傲,看也不看,就回絕了夫人,還揚言要找皇上評理。夫人一急之下竟……竟給她跪下了!”


  還未說完,崔進升卻是再也忍受不住,一掌拍向旁邊掛著刑具的架子,架子轟然倒地。聽到婉娘竟還受過這等侮辱,他青筋暴突,心中瞬間升起了萬丈怒火。


  崔進升閃步上前,一把掐住侍女的脖子將她提起,厲聲喝道:“什麽!你再說一遍!”


  那侍女帶血的雙手使勁掙紮,喉嚨裏發出破碎的聲音:“老爺,我說的都是真的!”


  崔進升猛地放下侍女,擺手示意她接著說。


  “不想那南無憂心腸硬的很,夫人跪下之後,她愣是沒應,還羞辱夫人讓她管好小姐!”侍女一口氣說完之後。崔進升的臉更黑了。


  “南無憂!你該死!”崔進升咬牙切齒,身上爆發著的雷霆怒火讓人不寒而栗。


  泰王府


  泰王府後花園,陽光和煦,微風拂過,柳條飛揚。今日的嚴婉穿著一襲草綠色的羅裙,未施粉黛,一支古樸的簪子斜斜的插在束起的發髻上。她的雙眼微紅,神情有些懨懨。


  一把精致的黑漆麵古琴放在她麵前的石桌上,嚴婉深深的歎了口氣。雙手拂下,婉轉而又有些哀怨的琴音緩緩流出。一旁的雙兒看到自家小姐憔悴的容顏,不由的一陣心疼。


  今日的趙承允因心中裝著事,回來的頗早。一進門,就聽到了幽怨的琴聲。他猶豫了片刻,還是抬腳往後花園走去,徑自來到了嚴婉地身旁。


  一旁的雙兒借口奉茶,頗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嚴婉卻是撫著古琴不曾起身,也未曾抬頭看趙承允一眼。


  趙承允卻也不語,皺著眉仿佛正專心欣賞著琴音。過了良久,他才幽幽地開口道:“婉兒,你的心亂了!”


  嚴婉身形一滯,撫著琴沉默了良久,才冷淡地說道:“婉兒自是沒有王爺的琴技好!”其實顫抖的雙手卻早已泄露了心中的情緒。果然,一個氣息不穩,就被琴弦劃到了手。豆大的血珠,瞬間流出。


  一旁的趙承允卻是慌了,拿起嚴婉的手指就往自己嘴裏放,吮吸著她受傷的地方。


  嚴婉身形一僵,她壓著委屈的情緒,黯然問道:“趙承允,你把我當成了什麽?高興了就賞幾個甜棗的小孩嗎?”說完卻是淚如雨下。


  趙承允想到昨日的失控,心內也不由地生出幾分愧疚,他輕聲細語地說道:“婉兒,是本王的不好。今日卻是來跟你說一聲,我要去東戊了!”


  嚴婉臉色大變,卻再也顧不得些許情緒,訝然問道:“什麽!東戊不是有三哥嗎?”


  趙承允耐心地解釋道:“邊關糧草告急。我私下已向父皇請命,準備押送糧草去解了三哥的燃眉之急!”


  嚴婉此時的心情有些矛盾,既盼著吳王早日平安歸來,又怕刀槍無眼傷了自家王爺。不由地心思一轉,卻是歎道:“莫不是躲著我罷!”


  趙承允卻是一把將嚴婉抱入懷中,情深意切地對她說道:“等我回來!咱好好過!”


  午後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在地上映出了一對恩愛的影子。嚴婉心裏不由地歎道:“終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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