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想他們了（10/25）
此話一出，讓五官原本就已經扭曲的洪清再度誇張了起來。
江悟，一個活人。
對著兩名幾乎是洪荒猛獸般的超級猛鬼出言不遜。
甚至還舉起了絕對與鬼怪對立的，攜帶著陽光氣息的盤天斧。
這幾乎是一件蠢到不能再蠢的事情，三城使和鬼王已經要打起來了，而現在江悟卻這樣一說，把自己打成了全場的焦點，換做平時，洪清肯定要狠狠的把江悟揍一頓，但現在礙於鬼怪氣息的壓迫，洪清完全無法動彈。
“快跑……”洪清在心底裏怒罵著。
江悟的眼神中卻帶著一抹視死如歸，平舉著盤天斧的手卻沒有任何一絲顫抖。
雖然兩人的目標並非是江悟本身，就算打起來江悟也能夠帶著洪清及時撤離。
但是一旦交鋒，倉庫肯定是要毀於一旦的，東郊的廢棄廠房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連雷夏那樣的超級厲鬼之間的打鬥，也能夠摧毀一幢完好的建築物，就不要提麵前的兩人了。
對於江悟來說，他的心裏也是驚濤駭浪，即使能夠帶著洪清逃脫，但自己賴以生存的倉庫就會被戰鬥的餘波摧毀，這是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家，也是雷夏等人的家。
烏俊譽畫的畫還沒有幹，地下室的通風係統才剛剛裝好，在外遊玩的鬼怪，也肯定想要回到倉庫好好歇息一下，它們居無定所的時候，是倉庫給了它們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
一切都才剛剛好起來，就要被摧毀嗎？
江悟明白什麽是東山再起，但他不願意放下這一切。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鬼王對著江悟問出了和剛剛質問三城使時如出一轍的話。
“小夥子，還算蠻有勇氣。”三城使此時也是斜眼看著江悟。
兩名超級猛鬼稍稍往江悟這邊側了側身子，江悟立刻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冒出體外了。
“我終於是知道，為什麽金先生會被六眼男子的氣勢壓得趴在地上了。”江悟慘笑一聲，心想道。
鬼王看了看滿頭大汗的江悟，又轉頭和三城使對視了一眼。
“我會記住你今天對我的所作所為。”鬼王對著江悟說完之後，看向了三城使。
“你要記住，局長曾經說過的話。”鬼王的眼神越來越冰冷，“我看得出來，你不想服從，對吧？可是你還是越州的鬼怪，如果說一旦你再度製造出了你控製不了的鬼怪，那等待著你的隻有死亡。”
三城使聽到鬼王搬出了局長這個名字，輕蔑的笑了笑：“別告訴我，你也是真心服從局長的。”
感覺到兩人的重心放到了彼此身上，江悟立刻趴倒在了地上，剛剛兩人僅僅是看著自己，就已經讓江悟幾乎昏厥過去了，好在現在的壓力已經消散，江悟也是大口喘息著。
“服從與否，和你無關。”鬼王拋下一句話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倉庫。
三城使也坐回到了沙發上，恢複了一開始那個收租大叔的模樣。
洪清就像是解放了一般，渾身的關節彈響了幾下，她也大聲痛嚎了幾聲。
“江兄弟，真不太好意思啊……”三城使撓了撓頭，“要不是他突然過來，你的秘書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要先和你道歉。”
江悟也緩緩從地上爬起，他的目光依然盯著三城使，直到他踉蹌著爬到了沙發上，才緩緩說道：“三個條件，完成一個，我給你三分之一的詛咒果實。”
“……你說。”聽到江悟說正事，三城使也是立刻坐了起來，正色道。
“第一個，向我的秘書道歉，剛剛你們的壓迫幾乎要殺死她。”江悟說道。
他這第一個條件，就完全是在挑釁三城使這樣一個超級猛鬼的尊嚴了，讓他給一個頂級厲鬼道歉，其難度不亞於一國總統為一個街邊乞丐道歉般。
同時還有一個更深層的目的，那就是試探這批果實對於三城使來說的重要性，雖然江悟知道三城使能親自前來，已經證明了詛咒果實的重要性，但心底裏他還是想要再度驗證一下。
果然，三城使聽完之後立刻對著洪清說道：“對不起，我不小心傷害了你，請你原諒。”
洪清也是受寵若驚的推了推手，她現在還說不出話來，隻能夠用這樣的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既然對方已經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那自己也不可能再窮追猛打下去，況且她也沒有這個實力。
江悟的眼皮也狠狠地跳了一下，他沒想到三城使居然真的朝著洪清道歉了。
“似乎可以用這批詛咒果實做更多的文章了……不過沒辦法和洪清商量著來啊，要是有什麽心靈感應之類的就好了。”江悟心想著。
他也繼續說道：“第二個條件，我要你與鬼王談話之中的所有情報。”
三城使聽了這話之後反而怔了一下，他不解的問道：“你哪裏聽不懂？我為你解釋。”
“局長是誰？”江悟問道。
三城使笑了笑：“你原來不知道啊？”
“局長，是我們越州的鬼怪觀察局的局長，而鬼怪觀察局呢，就像是鬼怪社會裏的警察一樣，不過他們不管鬼怪之間的交鋒，除非是會造成重大災害的；還有，除了鬼怪危害到人類社會的安慰，不然的話他們是不會管的，就算是你餓死在路上，也不會有人問津。”
江悟聽得一愣一愣，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鬼怪觀察局”這種東西。
果然國家對於鬼怪社會，還是有一定的插足的，不過江悟暫時還不知道，為什麽國家明明擁有足夠的力量，管控力度卻不太足夠。
“好的，我基本明白了。”江悟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娛樂室，沒過一會，他就提了一大袋詛咒果實回到娛樂室。
“這是總量三分之二的詛咒果實。”江悟說道。
“還有三分之一呢？”三城使疑惑的問道，不過還是接下了那袋果實。
“還有一個條件我沒想好，不過等我想好了，我會親自送到別墅區去的。”江悟說道，同時也在觀察著三城使的表情。
三城使的臉色變了變，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也行，我會在三天之後聯係你的。”
說完，三城使站了起來，和江悟道別之後離開了倉庫。
洪清這個時候撐著沙發坐了起來，江悟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兩人沉默著。
“感受到那種差別了嗎？”洪清的聲音細微到難以辨認。
江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所以你知道，為什麽每天我要帶著她們那麽努力的訓練了吧。”洪清露出一絲微笑，在江悟眼裏那絲微笑似乎看起來如此的蒼涼。
“鬼怪之間的差距，作為鬼怪的我自然比你要清楚。”洪清的聲音漸漸正常了起來，“我們現在倉庫的實力，麵對超級厲鬼還算是能夠看的，但是一旦來了超越超級厲鬼的鬼怪，那我們的實力就真的不太足夠了。”
“你要知道，鬼怪的世界從來沒有安穩的一天，一個城市裏的活人有多少，鬼怪就有多少，很有可能某一天，和你結過仇的弱小鬼怪擁有了碾壓你的實力，它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殺死，那將是真正的挫骨揚灰。
居安思危，倉庫的重心無論如何偏移，都不能離開提升實力這個點，雖然大家已經很努力了，但是還是遠遠不夠，遠遠不夠啊……”
洪清的聲音又弱了下去，顯然是還沒有從剛剛的壓迫之中緩過神來，江悟拍了拍洪清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說了。
“叫陸子平他們回來吧。”江悟說道，自己則走出了門外。
“謝謝你。”背後洪清的聲音再度響起，江悟點了點頭，沒有回應。
他走出門外，坐上了黑色的卡宴，駕駛了一段距離之後，車停在了一個便利店麵前。
“老板，拿一包好日子。”江悟說道。
初入社會時，江悟為了和同事們打好關係，也為了更好的應酬，慢慢學會了抽煙，但是隨著壓力增添，江悟甚至將剛剛染上的煙癮戒除了。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並不是沒錢抽，隻是因為沒時間了。”
而現在，江悟沒由來的想要抽根煙，他回到了車上，搖下車窗，看著車窗外過往的車輛，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自己所堅守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啊……”江悟自言自語道，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剛剛對著兩名超級猛鬼的怒吼，幾乎耗盡了他這輩子所積累的所有勇氣。
現在的他，感覺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這可能就是腎上腺素褪去之後所帶來的疲憊感吧。
他打開手機，雷夏給他發了幾條短信，最後一條短信的時間是半個小時之前。
上麵的信息是：“我們現在回來。”
江悟狠狠地抹了一把臉，又將卡宴開回了倉庫。
他扭頭看了一眼，洪清還在娛樂室裏癱坐著，江悟走到近前看了看，洪清閉上了眼睛，呼吸平穩著，估計是睡著了。
陸子平這時候從洗手間走了出來，見到江悟之後連忙問道：“剛剛怎麽樣了？”
“三城使通過交易拿走了三分之二的詛咒果實。”江悟沒有把實情完全吐露出來。
“人沒事吧？”陸子平連忙摸了摸江悟的手臂，江悟朝後退了一步，在陸子平疑惑的目光下緩緩說道：“我沒事，先去洗澡了。”
江悟轉頭往洗手間走去，走到一半之後突然說道：“雷夏回來了之後，讓她不要急著找我。”
他很想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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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什麽實力了？”梁朝偉回過頭來，看到身上衣服破破爛爛的老李。
“超級厲鬼。”老李淡淡的說道。
“那不錯，下次也帶我出去提升一下實力吧。”梁朝偉笑著說道，指了指一旁桌子上的幾杯飲料。
老李也是熟門熟路，一一端起喝過之後，對著梁朝偉說道：“第一杯顏色太詭異，先ass掉，第二杯味道還行，但是沒什麽感覺，倒是第三杯還不錯，就是這個口感喝起來有點誇張，這不就是刨冰嗎？”
梁朝偉點了點頭，將老李的飲後感記錄進了電腦中，隨後開始調配新的飲料。
“我點了外賣。”梁朝偉繼續說道，“你吃過了嗎？”
“還沒吃。”老李把頭上的冷帽摘了下來，丟到了一邊的床上，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梁朝偉背後的太師椅上。
“這個時間段，還有人送外賣。”梁朝偉站起了身，拉開了窗簾，看了看屋外皎潔的月亮。
“賺錢重要呢。”老李雙手撐在床上，哈哈大笑著，“當年我也是送過外賣的，大過年的我也送過外賣，那種空虛和落寞，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三，二，一。”梁朝偉突然開始倒數。
“元旦快樂！”他朝著老李大聲喊道。
“元旦快樂。”老李也是微笑著回應了。
兩人所處的異時間空間，已經邁入了2021年，這也是兩人第一次作為倉庫成員，度過的一個跨年。
“我點了一大份湯圓，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吃。”梁朝偉特意說道。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不一會就收到了外賣小哥送來的外賣，兩人坐在實驗桌上，吃著熱氣騰騰的湯圓。
梁朝偉突然想到了什麽，他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隨後響起了一首音樂。
“這首歌。”梁朝偉介紹道，“我在江悟的車上聽到過，我覺得挺應景的。”
“啥歌啊？還是洋文？”老李吃了一口湯圓，被湯圓中滾燙的糖水燙的手舞足蹈起來。
“英國鋼琴搖滾樂隊thefray的《haess》”梁朝偉說道，慢慢地嚼著湯圓。
聽到平靜的伴奏響起，老李倒是認真的聽了起來，梁朝偉也沉默著，兩人之間隻有湯勺碰撞陶瓷碗所發出的清脆聲音。
一曲過後，老李倒是長出了一口氣。
“確實是挺應景的。”老李笑了起來，看向麵前的梁朝偉，卻發現梁朝偉麵前的湯碗中，不時濺起一絲小水花。
“我想他們了。”梁朝偉抬起頭，淚水正從臉上滑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