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軌了

  程嘉鑫憤怒地摔門而去之後,程皓月換了衣服,長衣長褲,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程皓月給徐驕陽打了電話,約在他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二樓人很少卻很吵,幾個保險行業的員工正在極力地遊說客戶購買他們的產品。


  座位的布置很巧妙,沙發之間完全隔絕了彼此的視線,程皓月能聽到保險公司的人不時發表一些危言聳聽的言論以及見縫插針地鼓吹他們服務的專業。


  程皓月看著坐在對麵眉目柔和神情溫潤的男人,握了握放在腿上的手,鼓足勇氣說出今天來的目的:“驕陽,我們分手吧。”


  等著程皓月給自己帶來驚喜的徐驕陽被程皓月的話驚嚇到,以為自己聽錯了:“皓月,你剛剛……說了什麽?”


  程皓月抿了抿唇:“驕陽,對不起。”


  “為什麽?”徐驕陽皺緊了眉頭。


  他們一直都很好,甚至已經見過雙方家長,連結婚的事都提上了日程。


  程皓月低下頭,不敢看徐驕陽的眼:“我出軌了。”


  “你……”


  程皓月沒有勇氣麵對徐驕陽:“對不起,我沒辦法欺騙你。”


  徐驕陽看著程皓月低垂的頭,忍住滿心憤怒:“那個人是誰?”


  程皓月沒說話。


  “你不是說你已經不會愛上任何人了嗎?”


  程皓月緊緊咬著唇,血腥味充斥口腔,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淚。


  “皓月,雖然我們的關係隻是在彼此達成共識的情況下建立的,但我是真的想要和你過一輩子。”徐驕陽見程皓月這樣子,既憤怒又心疼。


  他第一次見到程皓月的時候,程皓月和現在一樣,眼睛紅紅的,鼻尖紅紅的,卻強忍著眼淚不敢哭。


  那是一個下雨天,她站在雨裏,被雨澆了個濕透。


  明明她就算哭了,別人也分不清她臉上的到底是雨水還是眼淚,可她就是執著地不肯哭。


  他主動走向程皓月,遞上傘,替她撿起落在地上的畫,送她回家。


  程皓月換了輕薄的裙子,握著冒著熱氣的水杯,嘴角泛著苦,用又輕又緩的聲音說:“抱歉,失戀的人總是比較難看。”


  他很想說,她很好看,讓人怦然心動的好看。


  程皓月對他說:“我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我十幾歲就喜歡他了,喜歡他喜歡了整整七年。從高一到大四,我們談了整整七年戀愛,最後卻還是分手了。”


  他問為什麽。


  她說:“這段感情麵對的敵人太強大,我不是它的對手,我甚至連迎戰的勇氣都沒有。我退縮了,我成為了愛情裏的逃兵。”


  他再追問,她卻什麽都不肯說了,隻是又哭又笑地絮叨她和那個男人共同度過的時光。


  程皓月說起曾經,仍舊是苦澀中泛著甜,這證明她和那個男人曾有過的過去仍有眷戀。


  有著那些美好的過往,程皓月決定放棄的理由是什麽?

  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無論理由是什麽,他都不在意。


  在看到程皓月在他麵前終於落下眼淚的一瞬間,他就已經泥足深陷。


  由憐生愛,他第一次體會到這種心情。


  程皓月在為其他男人流淚的瞬間,他決定要用餘生讓麵前的這個女人永遠保持最燦爛的笑顏。


  那一天的程皓月像是脫去了保護自己的殼,毫無保留地向他展示了自己最柔軟的內在。


  那時的他如果主動一點強硬一點,程皓月很可能不會拒絕他。


  可他想徐徐圖之。


  他不在意程皓月口中的那個人,不在意程皓月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他甚至不在意程皓月永遠都忘不掉那個男人,所以後來他真的和程皓月建立了一段正式的關係。


  眼見著他們就要步入婚姻,程皓月卻說她出軌了。


  她不是說她不會再愛上別的人了嗎?

  “還是他。”


  程皓月低著頭,聲音也低低的。


  對於徐驕陽,她充滿了歉疚。


  在她最為晦暗的時光裏,徐驕陽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如同一輪驕陽,照亮了她被黑暗傾襲的世界。


  可她和程嘉鑫再度發生了關係,她不僅管不住自己的心,現在連同肉體都一起走向了錯誤的軌道。


  她有拒絕的機會,但她沒有。


  正如程嘉鑫所言,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短促的三個字讓徐驕陽到了嘴邊的質問再也說不出口,如果是那個人,他看不見自己有任何勝出的可能。


  在聽到程皓月自認出軌的時候,他仍是想要挽留她的。


  “他……你……你們……”


  徐驕陽深吸了口氣,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重新找回組織語言的能力:“你不是說你們……完全不可能有結果的嗎?”


  徐驕陽直覺不想去相信程皓月的話,他私心裏期待著程皓月所說的都是謊言。


  程皓月當初那樣愛那個男人,但凡有一絲一毫的可能,她都不會放手。


  “昨晚我和他上床了。”


  程皓月的話成為了壓倒徐驕陽的最後一根稻草。


  程皓月抬起頭,眼眶因為強忍眼淚而通紅一片:“驕陽,忘不了他已經很對不起你了,我不想再對不起你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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