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麵

  拎著袋子，蘭妙妙找到了從前還是豪門千金的感覺。可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讓她覺得很不踏實。找了一間咖啡店坐下，看著櫥窗外的行人三三兩兩的，都若有心事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行走。


  攪弄麵前的咖啡，拿起杯子淺酌。苦澀的味道，在味蕾間徘徊。湯匙加了兩勺糖，繼續攪弄。或許太久沒這般愜意的緣故，和做賊一樣的觀望四周。


  咖啡不小心灑在了裙擺上，一灘咖啡色的汙漬，抽取紙巾擦拭，可汙點怎麽都無法擦幹淨。一如他們的愛情。


  放棄了掙紮，蘭妙妙平生第一次慎重的考慮她的人生大事。


  雖然看著黎漾和孩子們在一起很開心很快樂，但那不是真的快樂。從前的傷害曆曆在目，即使在他變好的現在，隻能說在錯誤的時候遇見了一個值得深愛的男人。


  懷舊的回憶裏滿滿地都是付出與悔恨，生活不是言情連續劇，不能重來。蘭妙妙終於明白她至今都沒能對黎漾提起興致去愛的原因，隻是他們的過去還沒有釋懷，即使釋懷了，過去和現在的判若兩人，也無法給予安全感的走下去。


  她不想她的生活變成狗血的連續劇。


  用最原始的方式寫了一封信，‘深愛多年不過是青春懵懂，原諒我不能繼續用我的方式去愛你，也不想你在這場無休止的等待中拖累。黎悅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起來見證孩子的成長。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的身上，去找一個和你登對的女人結婚，過屬於你們的幸福生活……’


  ‘大家都是成年人，應該灑脫的過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既然敢愛就要敢恨，所以沒有拖欠。’


  ‘我知道你在很努力的扮演好父親這個角色，也充分的表達了你對我的虧欠。可你我不是這出戲的演員，演繹的愛情那不是真實的。我不想你活的跟我一樣沒有自我，難道說你想在謝幕的時候為自己頒獎，最佳演技影帝？’


  ‘來不及轟轟烈烈再愛一場，我希望你能給大家留有告別的尊嚴。我愛你，我不後悔。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在一起過，何來分手？’


  ‘誰都不要說抱歉，我敢愛你就做好了心碎的準備。從前我對你的愛很完整，隻是一次次的心碎拚貼不回去，找不回愛的感覺，原諒我用這樣的方式，保有體麵的和你說“分手”。雖然我知道我們從來就沒真正意義的開始過，但我還是想對你說聲謝謝。……’


  黎漾在孤兒院的小遊樂場裏停止了笑聲，抱著黎瑞恩半晌不說話。


  “爸爸，你怎麽了？”


  “爸爸失戀了？”


  “爸爸，你為什麽會失戀啊，媽媽不是你的老婆嗎？”黎瑞恩的話一語中的。


  都沒開始過的戀情，至多算未婚先孕。本來還沉浸在傷感中的黎漾，一下子又有了活力。開車去到首飾店，挑選了戒指，安排了人手布置了孤兒院的小操場。


  蠟燭燃亮，心形的告白圈裏，黎漾單膝下跪，大聲地對蘭妙妙的宿舍告白。


  “蘭妙妙，我知道你在裏麵，我也知道過去我做錯了很多事。是我偏激的認為我父親的死是你爸爸的錯，我不應該遷怒於你，更加不該把你的一片真心踐踏。”


  撩開窗簾的一角，蘭妙妙躲在門後。


  “我知道你從看到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沒有安全感，我一直在試著彌補過去對你的所作所為。我願意用我的餘生來嗬護你、保護你、愛護你！”


  走出了心形圈之後，黎漾捧著鮮花來到了窗前。


  “你覺得這樣的我很不真實，很沒有安全感。我知道這樣的改變是需要時間來見證的，我願意做你人生中的男主角，陪你一起把生活這出幸福演繹的淋淋盡致。你說過，離開也需要體麵，才不負這些年的執念。我認真的考慮過我們未來的事，我是怕你不肯接受我，所以才膽怯的不敢求婚。”


  蘭妙妙捂著嘴，害怕哭泣的聲音傳到窗外。


  “想哭就大聲哭出來了吧，如果不能解開你的心結，就算我離開了你重新組織家庭。你不快樂，我這輩子也不會快樂。何況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女兒黎悅，她還那麽小，她需要父愛，你不能剝奪她的愛。”


  房門虛掩，黎漾走進了房間。正當所有人要看熱鬧的時候，蘭妙妙撲進了他的懷裏。手裏的鮮花掉在地上，她抱得很緊。


  “為什麽你要這麽混蛋！為什麽要在我選擇徹底放開你的時候出現……為什麽、為什麽……”哭花的小臉，惹人憐愛。黎漾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會對蘭妙妙形成一種習慣，因為從小就在一起長大，長大後又一起讀書、生活，哪怕是囚禁在別墅的那段日子，都隻是融入骨髓，愛的真切。


  “我再也不會丟下你、丟下孩子，我要你做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黎漾取出首飾盒裏的戒指，牢牢地套在了她的食指上。


  看著鑽戒上的寶石，蘭妙妙有些呆萌，“這個是多少克拉的？”


  “我不知道，我隻是和店員說買一顆大一點的鑽石，我要求婚。”


  求婚？！

  “跪下。”


  黎漾整了整衣裝，單膝跪在蘭妙妙身前：“你願意嫁給我嗎？”


  “那要看你的表現。”


  少兒不宜的畫麵被看熱鬧的修女和護工阻攔，孩子們被帶回了宿舍就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