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幹淨一點
夏辰衍見她一身平常裝扮，擰起眉。“你怎麽還沒換衣服？媽說你晚餐還沒開始就上來了，我想你是頭上簪了一百朵花還是身上穿十件馬甲，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夏夫人怎會沒提醒他別來打擾她？八成是這家夥話聽一半就跑了。
“我沒有要下去。”
“為什麽？”夏辰衍又開始要擺臭臉了。
夏皓雪沒好氣地瞪他，“你不會替你媽想一想嗎？我拿什麽身分下去參加她的珊瑚婚喜宴？”
夏辰衍嘴角勾起嘲諷的笑，“你母親都大搖大擺地把自己當成女主人了，多一個你會有差別嗎？”
夏皓雪知道他沒有怪她的意思，“我左右不了她，但至少我可以替你媽保留一點麵子。”
夏辰衍走來，看了看她的衣櫃，從裏頭選了一件湖水綠小禮服，拿到她身前比了比，又放回去，挑了另一件深藍色長禮服。“倒不如你以我的女伴身分參加，也許我媽還會開心一點。”
夏皓雪看著他替她挑禮服的模樣。她可以把那句話當成他的表白嗎？會不會有些自作多情？
但是與否，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我想看你穿這件。”他拿起了一件香檳金色的圓裙禮服，臉上的笑容曾令她目眩神迷，如今迷戀的暈眩多了深深的悸動。
夏皓雪無法壓抑自己狂烈顫動的心，甚至無法阻止自己在這一刻胸口蕩漾著滿滿的甜蜜情絛，她伸手接過那件禮服。
“頭發就放下來吧，反正那樣也很好看。”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正在讚美夏皓雪，或者該說，他不經意地對她吐露了真心話，夏辰衍耳根熱了起來，急忙退出去。“我……我在外麵等你。”
夏皓雪抱著禮服，心頭的天秤在搖擺。說出來吧！說出她母親害怕夏家人知道的真相……
但她猛地驚醒，苦笑。隻怕說出來，結局會更糟，連她母親都會沒個安身處。夏皓雪看著那件香檳金色的圓裙禮服，突然覺得自己像等待魔法降臨的灰姑娘。
她忍不住笑了。灰姑娘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童話，因為小時候的她真的很髒！其實她已經比灰姑娘好太多了，她的巫婆法力無邊，讓她和王子在城堡一起住了十幾年。
那就讓今晚十二點成為她離開王子的最後回憶吧！她很快地開始動手換衣服，至於頭發，平常閑閑美代子的她一向都有到美容沙龍保養的習慣，梳理好上個發圈就行了。
才上好妝，換好衣服，敲門聲又傳來。
“快好了啦！”門再次被推開，夏皓雪有些沒好氣地轉過頭，卻發現這回不請自入的是她母親。
“媽？你不是在樓下招呼客人？”怎麽舍得放棄當孔雀的機會跑上來？
魏臘梅看著盛裝打扮的女兒，“我以為你沒有要下樓去。”
夏皓雪很清楚母親眼裏探究的意思，“反正你都不在乎別人怎麽想了，又差得了我一個嗎？”
魏臘梅神色一凜，“我到底養你做什麽啊？胳臂盡往外彎！別人怎麽想我不知道嗎？要你來提醒我？”
夏皓雪忍不住有點愧疚了，默然無語。
“算了，反正女兒留不住，誰教我沒本事生兒子呢？看看人家多好，故意辦什麽珊瑚婚喜宴，存心讓我難受，還幫他兒子找老婆呢！”
“沒人逼你幫忙。”她忍不住說。
“我能不幫嗎？看看你跟夏辰衍！再讓你們兩個偷來暗去，偷出個什麽不三不四的野種來，我要怎麽跟老爺子交代？”魏臘梅的話卻讓夏皓雪戴耳環的動作頓了頓。她的月事幾個月沒來了？鏡子裏明明上了腮紅的臉色竟然隱隱泛白。
“你不是真有了野種吧？”魏臘梅眼尖，趨上前質問道。
“你嘴巴放幹淨點，什麽野種不野種？”夏皓雪有些動怒了。
“嗬，你覺得你有資格問我這句話嗎？你又以為自己高貴到哪去？”不是夏家好心收留，還不是個私生女？
夏皓雪閉上嘴，不跟她辯。
“算了，我不管你怎麽和夏辰衍鬼混，有了就想辦法拿掉，千萬不能讓老頭子知道，要不我多年來的苦心就白費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夏皓雪實在聽厭這句話了，打斷她道，“你到底上來幹嘛？”
魏臘梅這才想到正事，“還好我聰明，她懂得幫他兒子找老婆，我難道不會幫我女兒找女婿？有幾個千金是跟兄長一起出席的，一個個都是黃金單身漢哪！你穿這樣會不會太素了點？再加一條鑽石項鏈吧！”
“不了，我對當聖誕樹沒興趣。”
“什麽聖誕樹？”魏臘梅好半晌才知道女兒在取笑她，麵子有點掛不住，但又不想她臨時改變主意。“算了，你高興就好，準備好了就快下樓吧！那個歐氏的大公子跟我問起你呢！”
歐氏海運的長子已經娶妻，而且還傳言外麵有情婦！她早就不寄望她有母愛，但能不能不要像個老鴇？夏皓雪忍不住動了肝火，但又不想破壞今晚的氣氛。“你快出去，不要打擾我準備。”
“好好好，我不打擾你，不過我可得先提醒你，今晚別再和夏辰衍拉拉扯扯，老爺子不喜歡你們這樣，到時他把你們其中一個趕出去……夏辰衍好歹接了當家大位，不太可能被踢走，就怕你倒黴，我後半輩子的依靠就沒了！”魏臘梅叨念著，轉身離開她房間
夏皓雪拔下耳環，使性子似地丟到梳妝台上，心情低落到了極點，差點就要臨陣脫逃。
我想看你穿這件。他那樣地笑著對她說這句話，現在想起來仍讓她坪然心動。
就和他跳最後一支舞吧，給自己做個紀念，跳完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由快快離開，反正她是真的有點不適。
夏皓雪重新揀了對珍珠耳環戴上，再換上金色高跟涼鞋，站在鏡子前深呼吸，把所有不愉快全拋在腦後，才笑容滿麵地走出房間。
門外，夏辰衍已等在那兒，臉色陰沉。
“怎麽？等很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