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背叛了誰

  “肚子.……好疼，梧桐姐……救.……”


  眼看著徐珊妮的西褲下漸漸淌出一道鮮紅色的小溪，我當時就傻了眼。


  曾經恨她是入骨真實，今天要救她卻也義不容辭。我急急忙忙撥打了120急救電話，自認為沒有耽誤一分一秒。但是很遺憾，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還是說寶寶沒用了。


  “季景梧！這下你滿意了，你高興了！”當喬哲宇的巴掌落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像一截木頭般撲倒在地。


  其實從見到喬哲宇的第一眼，我多少是被他如是真是的溫柔謙和所打動。他很白，很斯文，比起靳修言那種略帶些野性與張力的入侵意識，我承認其實喬哲宇這樣的男人本該讓人更有小確幸一般的歸屬感。


  所以我當然不相信，這樣的男人也是會打人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咬了咬唇，麵腮火辣辣的灼燙感又清晰又真實，“你要多少錢，我願意賠償。”


  我不想激怒喬哲宇，但徐珊妮跌倒流產這件事就算告到法院我也多少是要負點責任的。


  我把私了的意願提出得很明確，雖然我是真的不希望徐珊妮流產。


  真的。


  幸災樂禍的小女生心思沒可能比現世安穩的和平分手更有誘惑力，我本不願再招惹他們。


  “季景梧！你拿什麽賠？我寧願什麽都不要，也不想讓珊妮有一點事！你這種虛偽驕傲，永遠活在別人追捧裏的千金大小姐，你能明白麽！”


  我看到喬哲宇流淚了，真實又脆弱。我挺難受，因為我一直都自戀地以為，也許喬哲宇對徐珊妮隻是一直把持不住呢？也許是徐珊妮一直勾引他呢？

  我和這世界上大多數失敗的女人一樣，都不願承認自己對那個男人失去吸引力的真相。都不願意相信，他是真的愛上她了。


  所以這一刻，當我確認了喬哲宇的眼淚。我才明白，我真的輸了。


  “哲宇，我知道再說什麽都沒用了。你想怎麽辦，我們商量就是了。”我當然知道，我越是表現的理智，就越會招他怨恨。可我還能怎麽樣？

  難道我要演繹得像個惡毒潑婦一樣，趾高氣揚得說——我就是見不得你們好麽？

  靳修言說我是個聰明女人，聰明女人都是知道及時止損，不與渣人論短長的。


  我突然好想非常地想念靳修言了。如果這時候，他在我身邊，他陪我一同遇到這種事，會怎麽做呢？


  我想不出來，所以隻能用我自己的方式——


  我走過去，遞給喬哲宇一塊手帕。然後試探著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


  我呢喃說，真的對不起。你相信我是不是故意的都好，我願意承擔責任。徐珊妮的事，我真的很遺憾。


  喬哲宇抬起眼睛看了看我。這一次，他沒再推開我，而是一把摘下了眼鏡，將臉埋在手心裏低聲抽泣起來。


  我繼續安撫他，並沒停下輕拍他肩背的手。


  “季景梧，你別假惺惺了.……我承認我鬥不過你還不行麽？你就是個騙子，這麽多年來在我麵前假惺惺地作態。這世上怎麽會有你這樣殘忍的人？現在我好不容易有了珊妮，你還要毀了我們.……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麽要認識你，為什麽要愛上你.……”


  我聽得有點糊塗，但是無所謂了，這時候的喬哲宇估計沒什麽理智。隻要他不再打我，他說我什麽都行。


  “你知道麽？跟你比起來，珊妮真的是這世上最純潔的女孩子。她從來沒有戀愛過，一心一意就隻想我開心。你肯定在心裏覺得，她是勾引我的壞人。可我實話告訴你，她根本就沒有！她一直以來默默地對我好，為了我什麽都甘願。才不像你，滿肚子心計，看起來好像是跟我光明正大在一起，其實隻是利用我幫你打點公司，拿我當備胎！”


  我說是是是，你說什麽都好，都對。


  “季景梧，你就跟我說句實話吧。你是不是從來沒愛過我？”


  喬哲宇仰起臉，一雙浸潤得通紅的眼睛真的是看的我有些心疼，也有些無奈。


  “我說有你也不信，就像我說我不是故意傷害徐珊妮的，你也一樣不信啊？”我歎了口氣，說。


  “我當然不信。嗬，季景梧，”喬哲宇扯了下唇角，苦笑一聲，“你剛跟我在一起沒兩個月的時候，就跟別的男人出去開了房。難道不是麽？這三年來，我一直在給你機會，一直在等你跟我說。我真他媽是累了！所以我回過頭，看到珊妮……還在原地等我。”


  我倒退兩步，整個人跟凍住了似的——


  “喬哲宇，你在胡說八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