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吧?
“是你?”
我的記憶嗖一聲飛回幾十個小時之間的地球另一端。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有瞬移的超能力,那麽他應該是跟著我同一班航班從拉斯維加斯來的江城?
大手攬過我的肩膀,他垂下眼簾俯視了我幾秒鍾。沒有一個字言語,卻好像把全身的溫度都傳遞給我一般。
“你……”
顯然,懵逼的人不止我一個,還有剛剛始終處在上風區而沾沾自喜的喬哲宇。
“先生,您占我的車位了。”男人微微一笑,伸手一台,禮貌而紳士的態度卻在無形中控了整個場麵。
喬哲宇皺皺眉,旋即提高挑釁的音調:“你開什麽玩笑!這裏是醫院,是公道!”
“真抱歉,這間醫院也是我的。所以這塊地方,是我的專屬車位。我現在要跟我太太到對麵的餐館用晚飯,請你讓一讓。”
“
你——”喬哲宇氣得語無倫次,“這裏前後左右都是地方!你停哪裏不行?這樣子不覺得很無聊麽!”
“當然不,就像這世上無數女人,我偏要喜歡梧桐一樣。”
男人挑起嘴角一絲玩釁的弧度,且不管認真玩笑與否,靜若山石的我,此時揣著滿腹的狐疑躲在他臂彎裏——心中還是略有受用。
“我話不說二遍,給你半分鍾時間。”那男人抬了下腕表,隨意向走下車來的司機兼保鏢遞了個眼神,那個架勢畫外音已經很明確了。
喬哲宇漲紅了臉,半天忍不出一句話。卻又不敢發難,隻能悻悻拉開車門。
“哦對了喬先生,”我以為事情總算要告一段落了,沒想到那男人依舊一臉玩味著,不緊不慢地叫住喬哲宇。
那口吻,平靜得就好像正在開罰單!
“我投資的醫院一向與警署公安部門聯網,像徐小姐這樣未婚先孕且伴隨精神抑鬱症狀的高危病患,在沒有監護人到場的情況下,院方有義務通知她所在的學校領導。如果不想讓她的事被全校知曉回頭再影響了畢業。要麽你還是勉為其難馬上跟她結個婚?”
“你!”
我眯著眼看喬哲宇的臉色,已經從剛剛的雞血色變成豬肝色,估計下一步就要變成鳥屎色了。
我卻沒有絲毫舒心的爽意,因為我已經過了期盼‘霸道總裁’從天而降著保護的年紀。
喬哲宇的背叛讓我一下子明白了一個道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不帶目的而靠近你的男人。
於是整個進餐過程中,我不動筷子。
隻挺起腰背靠著餐椅,眼睛直勾勾鼓著那男子。我一言不發,卻坐等回答。
“在國外待久了,還是覺得中餐更可口。這家港式點心是老字號了,不油不膩,選材精致。你嚐嚐——”
當一隻蝦餃皇驟然懟到我麵前的那一刻,我終於相信有人說過句話很有道理——長得帥的人踢毽子都帥,長得醜的人打高爾夫球都像鏟驢糞。就是這樣的男人,無論是配合著紅酒牛排的優雅,還是在這樣接地氣的溫馨小店,他總能成為任何一個角度裏的最和諧的焦點。
可是此時此刻的我,真的沒有心思去品評他的一切氣質——
“說吧,你到底為什麽跟著我?”我急了。
“沒什麽,有點好奇。正好有生意在江城,順便就過來了。”男人抬起頭,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剛剛消滅掉一隻點心的唇角。
“嗬,”我冷笑道:“像你這樣的男人,除了要忙著賺錢還要忙著賭錢。怎麽可能對我一個萍水相逢的失戀女人感到好奇麽?地球就這麽大,一分鍾出生幾千幾萬人,一分鍾分手幾千幾萬對情侶。今天你以為完全過不去的事兒,在別人眼裏不過是聽聽就忘的笑柄。而你,有必要專門跑過來查查我前男友姓甚名誰麽!”
剛才他拿來懟喬哲宇的那番話,一字一句我都用心聽了。我感謝他在那麽關鍵的時候替我打臉渣男,但也防備他沒有任何預兆就自顧自地走進我的生活。
“我沒有‘專門’的意思,何況我也沒說謊。江城醫院本來就是我投資的。最近江城行情好,我投資的多了。嗬嗬。”男人臉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我卻氣得近乎炸了肺。
“既然你不說,那我也懶得多問了。希望我們之間的緣分到此為止,或許還能保持一點神秘和美妙。畢竟,童話不是成年人的睡前故事。再糾纏下去,結局就俗套了。”
我抽了幾張鈔票壓在桌上,為這頓完全沒動過一口的餐飯買單,然後拎起皮包就要走——
“喂,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吧。”那男人自身後叫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