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白年，你可很久沒跟我們出來玩了哈。” 夜場靡靡，燈紅酒綠。端著高腳杯的男人叫林語，是季白年的好友。周圍還坐著幾個以前經常一起出來的兄弟，各個出身顯貴，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是啊，聽說咱們季少當爸爸了，要從良哩。” 聽著眾人的嬉笑，季白年的臉上卻始終沒能解開半分陰雲。三天前藍小憐離開醫院，連一聲招呼都沒打。她悄悄帶走了住院時的一些生活用品，就這樣從他的世界裏消失了。 季白年專門派人去過藍小憐的出租屋，房東和鄰居都說她已經好久沒回來了。 這會兒，他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擺弄著那個小小的徽章。心不在焉地聽著朋友們的肆意調侃。 “誒？你都多少年沒彈琴了，怎麽還留著這個徽章？”林語湊過頭來瞄一眼，奇怪道。 “什麽徽章？”季白年看了看手裏的玩意兒，他記得這東西當時是掛在藍小憐脖子上的。被自己扔出窗外時，她像瘋了一樣縱身躍出去。後來藍小憐離開了醫院，這東西就被遺落在枕頭底下了。他隻是無意撿拾起來，隨便帶在身上把玩而已。 “這不是咱們初中那會兒有個鋼琴進修班的徽章麽？你忘了，我妹跟你一個班的，她也有一個。” 季白年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覺得這東西眼熟。因為自己那枚已經不記得啥時候丟了，早沒了概念。 “這不是我的。”他說。 “嗬，不是你的，難道是某個姑娘家留給你的定情信物啊？”旁邊一個朋友坐過來，接話道。 “不可能的，”林語說，“你這個是藍色的，女生的是紅色的。我看你是忘了，這應該就是你的。” 我的？ 季白年看著手裏的徽章，突然覺得思路陷入一片混亂。 鋼琴聲，宴會廳，圓臉大眼睛的女孩…… 他總覺得有什麽記憶在呼之欲出，但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候，隔壁包房傳來一陣爭執聲。 林語和旁邊兩個兄弟相互對視，然後站起身衝著外麵的侍應生抗議道：“幹什麽呢！吵吵嚷嚷的！” “抱歉抱歉，我們這就去處理。” 侍應生快步跑過去：“米姐，什麽情況啊？擾到隔壁客人了！” 叫米姐的女人哎了一聲，上手捉住苦苦哀求的藍小憐：“你這丫頭到底怎麽回事啊？趕緊把這身衣服換上進去，一個瞎子挑什麽客人！” “不是的！你們弄錯了，我……我是來彈琴的！” “彈琴？哈，你當這裏什麽地方啊！沒那個公主命還學人家得文藝公主病！實話告訴你，你哥把你賣了十萬塊給我，趕緊收拾收拾上鍾去！憑你這個姿色，努力點半年就能回本兒咯！” 藍小憐：“！！！” 說話間，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從背後落響：“這個女人，我要了。” 如果可以，藍小憐就是死也不想在這種地方再遇季白年！ 可惜她眼睛看不見後，耳朵反而更靈敏了。 “呦！季少！可真是稀客啊！那個，這丫頭今天才來，沒調教過，連鍾都沒試過。怕不會伺候人，讓季少掃了興。不如我給你弄個好的，先——” 刷一聲，季白年扯開支票簿，直接摔在米姐臉上。 “自己填個數。” 說完，他大步上前一把捉起藍小憐的手腕，將她丟進包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