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等待
夏知菲輕輕的鬆開了她,她看到子衿就算是睡著了,眼角卻還是淌著眼花。
子衿幾乎是哭成了一個小花貓,滿臉都是淚水,她玩耍的時候不小心沾在臉上的泥順著眼淚倘過了一條條痕跡。
但是愛幹淨如夏知菲,在子衿睡著的時候,卻沒有嫌棄子衿臉上髒,相反的是,她毫不嫌棄的吻了一下子衿的額頭。
她並不清楚席邵軒現在是已經走了還是在某個角落悄悄的觀望她,但是這都不重要,夏知菲並不願意強人所難,非要逼他和自己見麵。
她並沒有找他,甚至連頭都不願意回,她抹了抹自己的眼淚,而後倔強的,挺直身板抱著子衿回了家。
夏知菲走後很久,席邵軒才敢從那個陰暗的角落走出來。
他滿眼的落寞與辛酸,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他隻能安慰自己,在心裏默念我本來就是來看菲菲的,看到她沒事我就放心了,還管那麽多沒用的幹嘛?我已經離婚了,已經自由了,我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兒女情長,一段破裂的婚姻而已,哪有什麽割舍不下的?
但是雖說是這樣安慰著自己,他卻又不禁紅了鼻頭,說到底我的菲菲隻是一個柔弱的女人,在我認識她的這麽多年,她總是撒嬌,總是胡鬧,總是會使些小性子,她總是給我一種沒有了我,她就活不成的錯覺。
我是她的丈夫,我本應為和孩子遮風擋雨,但是今後,我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讓她這個柔弱的女人扛起一切……
席邵軒輕聲歎了一口氣,心裏難受的滴血,他發覺自己眼角有些微熱,於是他抬頭看著天空。
他看到夕陽已經西下,枯黃的落伴著血色的黃昏拉長了整個地平線,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天色已經不早了,他也應該回那個屬於他的地方了。
席邵軒搖了搖頭,在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飛快的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帶著落寞的背影轉身離去。
而所有的一切,全都被站在二樓的夏知菲盡收眼底,她進入了大樓但是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二樓樓道,那裏有窗戶,站在窗台邊,可以看到外麵的一切動況。
她賭席邵軒一定沒有走,他一定還在,於是她站在二樓樓道執著的等待著,她不知道等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席邵軒的身影,她抱著已經睡著的子衿,看著席邵軒離去的背影,默默流淚。
……
席邵軒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出租屋後,剛一進門,便難受的癱在了地上。
他感覺自己頭痛欲裂,仿佛惡魔纏身,折磨的他沒有一絲力氣,他仿佛再也忍不了了,難受的用拳頭砸向了自己的額頭,他一拳一拳的不停的砸自己的額頭,仿佛隻有這樣,他才會清醒,但是仿佛這樣做,並沒有任何的作用,他的腦海中,一幀幀,一幕幕,全都是夏知菲的身影。
席邵軒笑了一聲,搖著頭站了起來。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回到臥室,在通訊錄翻了很久,最後找到了一串號碼,他撥通了這個號碼。
而接電話的人,正是馬國寶,席邵軒告訴他,現在他的身上有六萬塊錢,雖然不夠他母親的醫藥費,但是他們家有難,自己不換他錢就真的太不是人了,他隻有那麽多,所以隻能先還他這麽多。
對方連連答應,隔著電話都能清楚的覺得電話那頭樂開了花仿佛這錢不是席邵軒應該還給他的,而是江湖救急,是席邵軒在他困難的時候仗義的伸出援手。
席邵軒掛了電話之後,穿上衣服帶上那六萬塊的現金去了不遠處的銀行,趁著銀行還沒有下班,將六萬塊錢存入了自己的賬戶。
而後他又折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一番操作之下,連眼睛都不眨的將那六萬塊錢全都轉給了馬國寶。
了卻了這莊心事,也去看過了夏知菲,席邵軒仿佛感覺心裏所有的石頭都已經落了地,他起拿起了酒瓶子。
酒瓶子裏麵還有他上午沒有喝完的酒,他猛灌了自己一口酒,辛辣刺鼻的酒水灌入他的腹中,肚子馬上火辣辣的疼,他難受的想要死去。
但是席邵軒隻是疼了一會兒,一會兒之後,仿佛已經痊愈,他該吃吃該喝喝,拿起上午買的,已經涼透了的煎餅果子,三下五除二的狼吞虎咽的吞入腹中。
席邵軒並不在涼透了的煎餅果子的味道,或者說他隻是為了填飽肚子,根本就不在乎吃的是什麽,他並不介意涼透了的煎餅到底好不好吃,也不在意煎餅裏有沒有自己吃藥的時候應該禁忌的辛辣的成分。
他隻是為了填飽肚子,僅此而已。
席邵軒的吃相很滑稽,甚至比豬八戒吃人參果吃的還難看,吃的還快,這幾天他都沒有好好吃飯,席邵軒太餓了。
狼吞虎咽的結果就是席邵軒被噎到了,一個接一個嗝打個不停,他又喝了一口酒,將噎到自己的食物吞入腹中。
食物卡在自己的食道,感覺就像是有異物塞滿了他的,而那口酒仿佛是推射器,推著被堵住的食物流進自己的食道。
終於咽了下去。
席邵軒如蒙大赦般的長長的呼了口氣,但是因為酒水沒有完全咽下去,他又嗆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水混著他的鼻涕眼淚,一把吧的流了下來。
席邵軒越來越難受,整張臉都異常的辛辣、難受,過了好一會兒,這股辛辣的味道才消失。
“呼——真舒服!”席邵軒感歎了一句。
而後他將自己上午買的煙拿了回來,拆開封條,從裏麵拿出一根煙點燃。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熏霧繞之中,仿佛一切都是虛幻的存在,他的精神轉瞬間鬆弛,仿佛就連夏知菲在他腦海中的身影也模糊的很多。
“嗬!”席邵軒自嘲的笑了一聲,他真的越來越迷戀抽煙帶來的快感。
以往夏知菲在的時候,他想抽煙都要偷偷摸摸的,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人管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