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沒有選擇
珺青烙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閉上眼，稍微緩解一下疲憊。
她記得這裏是敵人的地方，因此隻是稍微閉一閉眼，休息一下，並不會完全沉浸到修煉療傷之中。
“輕輕！你怎麽了？”
鬱白澤找到她時，看到的就是一個臉色蒼白，依靠著牆，席地而坐的珺青烙。
她睜開眼，對他的出現並不意外：“沒什麽，就是稍微累了些。”
靈魂方麵的事情跟他說了也沒用，還會讓他跟著白擔心，倒不如不說。
可她不說，鬱白澤就真不知道了嗎？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什麽時候見她臉色蒼白成這個地步？就算是她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躺在床上的她也依然保持著最好的狀況。
“你受傷了！”他緊走幾步，走到她的身旁，抓起她的一隻手感應著她的狀況。
他或許醫術沒她厲害，可神獸白澤傳承記憶裏還是留下一些可以查看別人傷勢的小方法。
珺青烙想把手抽回來，抽了兩次都沒有成功，就隻好任他查看了。反正她身上沒受什麽傷，魂海裏的問題他應該查不出來才對。
魂海是另一個世界的產物，這邊世界的人根本沒接觸過，更不可能會知道它的所在。
事實上鬱白澤還真沒找出她受傷的原因，在他看來她除了虛弱了點，疲憊了點外，似乎並沒有哪裏出現問題。可他的第六感也告訴他，他使用的方法不對，根本就沒找出她受傷的真正位置。
但他也沒有辦法。醫生給病人看病還得病人多多配合呢，他攤著這位不配合的病人，也隻能哄著點了。
“你到底……”他想從她的口中問出答案。
可珺青烙根本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就指著岩漿的方向：“那個神靈的神格掉到岩漿裏去了，你有沒有辦法給取出來？”
要等她恢複再來尋找，說不定神格早不知道被擠到了什麽地方。倒不如找他想想辦法，至少可以讓他有點事情做，不要一直掛心著她的傷勢。
鬱白澤哪能不知道她是故意把話題岔開，也知道她是鐵了心不準備說了。
“應該可以。”他沒有再糾結在她的傷勢上，而是隨手招出了幾隻魂體，讓它們下到岩漿下麵去把神格找出來。
這倒是個好辦法，連實體都沒有的鬼物自然不可能被燒著燙著，可不正是用來在岩漿下麵找東西最好的辦法了嗎？
“你真是個人才！”珺青烙對他天馬行空的想法驚豔到了。至少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來還有這個方法的！
鬱白澤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剛才是為了岔開話題才給他找的活，可她能不能稍微對他有點期待？
怎麽就認為他一定沒有辦法呢？
“外麵的情況怎麽樣？”珺青烙也覺得自己好像暴露了什麽，尷尬地再次把話題轉了個方向。
鬱白澤拿她沒辦法，就順著她的話說道：“還可以。除了天上多的那個東西。”
珺青烙想起外麵那顆星球也覺得有些棘手：“有沒有辦法把它弄回原來的地方？距離這麽近，攔不住那些可以穿梭星空的高手。”
鬱白澤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現在聖獄的高層正在想辦法，隻是可能不太樂觀。”
把一個星球弄來這種事地球上的人恐怕最多也就是在科幻小說裏散發一下腦洞，以眼下的科技實力根本做不到。
原樣弄走就更困難了，他們甚至都不知道它到底是從什麽地方出現的！
“那摧毀呢？有沒有辦法毀掉？”珺青烙又問。
鬱白澤默了默：“那個星球上有很多人，如果毀掉的話……”
“看起來那顆星球確實比地球大，大陸的部分也很多。相信生存在上麵的智慧生物應該也有不少。”珺青烙一臉平靜，完全看不出她正說著很殘酷的話。“在他們死和我們死之間，你覺得我們有選擇的餘地嗎？”
鬱白澤說不出話來了。
是啊，如果對麵真派來實力強者跑來傳播所謂的神靈的信仰，那麽一場大戰不可避免。到時候這裏的人死傷的絕對會是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
他們死，還是我們死，難道還有第二個選擇嗎？
隻是他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她可以用如此平靜的態度來看待這件事，就好像……就好像她曾經經曆過似的。
他不知道的是，珺青烙確實經曆過。
雖然不是一個星球與另一個星球之間的對立，也是一個國家與另一個國家戰爭。
人數不一樣，但意義沒有區別。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再沒有其他答案，也沒有其他選擇。
無數人為了另一些人的欲望在戰鬥，大量的人在戰場上為生存而戰。
見慣了太多的殘酷，她對這些的感覺早就麻木了。即使她也屬於權貴的階級，無數人也為了她而戰。
她的心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戰爭中被抹去了多餘的感情。
鬱白澤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她，在發現她開始走神時，一種她仿佛與這個世界隔絕的恐怖感，讓他瞬間抱住了她。
“輕輕，輕輕……”他輕聲呼喚著她，卻抱得很用力。
他總有種如果不用力抱著她的話，她就會從自己麵前消失的荒謬感。
“怎麽了？”珺青烙從記憶中抽離，拍著他的背安撫道：“我在這呢。”
“別離開我好嗎？”他把頭埋進她的頸窩，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珺青烙從沒見過他這個樣子，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當然不會離開。你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鬱白澤也不知道怎麽了，他隻知道剛才她的樣子好孤獨，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似的。
這樣的表情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臉上，她應該更快樂，更灑脫，更驕傲地出現在人們的麵前。而不是像隻被遺棄的小狗，孤零零地站在雨中等候著永遠不會出現的主人。
“你剛才在想什麽？”
他依然沒有鬆開緊抱著她的手臂。
珺青烙愣了愣，難得地陷入了沉默。剛才她腦海裏出現的都是在戰場發生的事情，這些又怎麽好讓他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