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獅，一種群居動物
黑人愣在原地，下意識地看向約翰尼。
約翰尼左腳小腿肚上的傷口一直在流血，這個部位都是肌肉和脂肪，短時間內倒是不用擔心失血過多，但是也需要包紮。
他也算是表現出了硬氣的一麵。
盡管兩條腿在不停哆嗦，嘴裏卻努力保持著語氣的平穩。
“我錯了。我多付100萬賠罪。”
巴裕看了他一眼，用刀柄推了約翰尼肩膀一下，兩人往前走。
黑人默然不語，讓開道路。
巴裕左手提起紙袋，瘋狗保持在約翰尼肩膀上。
“24小時內拿錢來。400萬，人和東西都給你們。”
手持鋼管的青年們不用吩咐就自覺地退到兩邊，目送巴裕和約翰尼走遠。
“邁克爾，對方是什麽人？那個袋子裏是什麽東西？”
鐵犀的大腿被簡單包紮了一下，扶著手下的肩膀，勉強站立。
他臉色變幻不定，顯然餘悸未消。
“鐵犀，抱歉我不能回答你的問題。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我必須馬上回去向聖地亞哥匯報.……”
邁克爾拎起旅行包，扶著鐵犀另外一邊胳膊，往汽車的方向走去。
“原本約翰尼想自己解決的，所以請你來幫忙。但是現在.……鐵犀，你放心，約翰尼回來以後，一定會補償你的。”
“是我對不起約翰尼。”
鐵犀搖了搖頭。
那幫小弟個個沒精打采地提著鋼管跟了上來。
鐵犀衝著他們吼。
“一個個像死了爹媽幹什麽？孤兒幫又不是每個人都這麽厲害。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回去每個人訓練量翻倍，持續一周！這是我的恥辱，也是你們的恥辱！好好記住這個晚上！”
“是！”
眾人被他吼了兩句，沮喪的神情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躍躍欲試的表情，眉飛色舞地議論起來。
“剛才那家夥實在太酷了！”
“一定是軍隊出來的，那兩下出刀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太漂亮了。”
“關鍵是動作的連貫性，還有腰腹力量，太強了！簡直不是人。”
“鐵犀老大，麵對麵單挑，你能搞得贏他嗎？”
鐵犀沒好氣地看了發問的人一眼。
“人又不會站著讓你打……肯定搞不贏啊。你加練一組臥推。”
那個小青年嘿嘿笑著，摸了摸頭發。
其他人紛紛哄笑起來。
“老大你也要加練啊，單挑都搞不贏多丟人。”
“孤兒幫什麽時候出了個這麽厲害的人物？”
“他戴著麵具呢，說不定就是羅傑本人。”
“不不不，我看過羅傑的視頻，不是一個路子。”
邁克爾眼裏滿是讚歎。
鐵犀能有今天，可不僅僅是能打。
一輛路虎攬勝越野車，三輛豐田塞納商務車停在門麵房的路邊。
車門被拉開，人們分頭上車。
黑暗中響起一個男性的聲音。
“孤兒幫怎麽您了？鐵犀老大教訓手下也不忘捎帶我們兩句？”
嗓音有點沙啞，不怎麽流利的英語帶著明顯的口音。
男人從屋簷下走出來。
“不是死了爹媽就會變得厲害的。鐵犀你搞錯了。”
邁克爾臉色一變，搶在鐵犀麵前。
現場一下子變得非常安靜，就像沒有人在這個地方。
“是爹媽死了，我們不得不厲害起來。”
男人的身形跟巴裕差不多，奇妙的是也穿了一身帶兜帽的運動服——熟悉他的都知道，這幾乎是他的標準裝束。
他腳步不停，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嘴巴已經距離邁克爾的喉結不到二十公分。
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英俊的臉龐略微仰起，目光似乎穿過黑人的鼻梁，盯著邁克爾身後的鐵犀。
鐵犀拉開邁克爾，低了低頭——當然，以他的身高，本來也要低頭才能講話，是在這個基礎上再做了個低頭的動作。
“羅傑，我失言了，向你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
羅傑兩手插在衣服口袋裏，腳下不丁不八，點了點頭。
“現在請告訴我。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邁克爾和鐵犀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
車裏和車輛邊上的青年們也都麵麵相覷。
鐵犀眯起眼睛。
“我們剛才和人在這裏交易。羅傑，不是你的人？”
羅傑沒有說話，平靜地看著鐵犀。
鐵犀緊接著說：“原本是對方跟約翰尼的私人交易，我隻是來保護約翰尼。但是那人傷了我和約翰尼，現在還把約翰尼劫走了。如果不是你的人，請你不要插手。”
羅傑看了一圈，嘴角帶上一絲譏諷的笑容。
“一個人？”
鐵犀沒有說話。
“你們二十七個人，拿著武器來‘保護’一個約翰尼。結果還被他傷了約翰尼和你？”
“他——”
鐵犀伸手阻止邁克爾，仍然不說話。
羅傑點了點頭，目光從鐵犀大腿掃過。
“你受傷了。這次就算了。以後不要再帶這麽多垃圾，捧著一根牙簽像捧什麽寶貝似的到這個地方來。”
鐵犀眯了眯眼睛，還是沒說話。
羅傑平靜地仰視他。
鐵犀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鑽進路虎後座。
邁克爾抱著旅行包坐進副駕駛。
其他人也紛紛進到各輛車內。
羅傑目送車隊離開，轉身消失在黑暗裏。
……
巴裕借著手機屏幕的光，看了一眼，約翰尼還處在昏迷中。
“是我。”
“老板！你沒事吧？”
“沒事。”
“現在什麽情況了？”
“我抓了對方那個主事的人，讓他們24小時內帶400萬來交易……”
巴裕把情況簡要說了一下。
“哇塞！老板你威武霸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馬馬尼吱呀亂叫了一陣，重新開始正常地講話。
“你說那個人叫約翰尼？我知道他——對了，你現在在什麽地方？約翰尼呢？”
“我在小廣場邊上的酒吧裏。他被我弄暈了。”
“好的好的。我找個車過來接你，你那邊到公路不遠。”
“不。你能不能就在附近找個房子？不能到酒店去。呆會兒我要離開，你不能跟約翰尼照麵，酒店有監控也不方便。找個房子，我把他捆起來就行。”
“這樣啊？我找人問問——應該有——你知道你妹妹的被關押的地方了？”
“還不知道，等下就知道了。你跟我說一下，這個約翰尼什麽情況？”
“哦哦。他是聖地亞哥的心腹。一般的事情都是約翰尼出麵處理，實在需要，才由聖地亞哥出麵。據說聖地亞哥也在逐漸洗白自己的身份，搞了個什麽俱樂部。”
“明白了。那那個生意聖地亞哥脫不了幹係了——也難怪約翰尼著急把東西搞回去，看來不僅僅是經濟上的損失。”
“嗯嗯，應該是這樣。”
“還有個叫鐵犀的呢？”
“啊！鐵犀啊！老板你傷的另外那個人是鐵犀啊？老板你太厲害了！”
“說吧。”
馬馬尼在那邊緩了口氣。
“鐵犀是聖地亞哥手下頭號悍將，他自己很能打，關鍵是他帶人很有一手，他手下大約五六十號人，戰鬥力很強。在整個科皮亞的幫派裏，鐵犀都是大名鼎鼎。為人講義氣，也講規矩，口碑不錯。”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等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