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日常匯報工作？
“所以.……那個紙袋裏麵到底是什麽呢？”
進入旅館前，夏渝突然問了一句。
不等巴裕說話，挑了挑眉毛，帶著笑，跳進門。
巴裕正用手撐著門，呆了一下，目光跟隨著夏渝的背影。
回到房間，有兩個男生在，都是白人。
一個瘦高個在先前剩餘的那張床上靠著，還有一個躺在左邊近門那張床，略矮略胖金發微卷。
“嗨！”
“Hello！”
夏渝主動跟外國友人打了個招呼。
那邊也積極回應。
夏渝從他們的態度，猜到他們可能以為自己和巴裕是情侶。
正常的誤會，他倆都是黃種人，又一起回來。
她不打算解釋。
巴裕應該也看出來了，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實際上，大家簡單寒暄兩句也沒有接著開啟什麽熱絡的會談，繼續看手機的看手機，看書的看書。
靠窗的兩個床位依然空著。
巴裕說可能會很晚才回來甚至通宵也不一定，有些人就是能夠入鄉隨俗，盡情享受夜生活的。
公共浴室和衛生間在樓梯口那邊，夏渝拿了換洗衣服去簡單洗了一下。
她帶的衣服都是灰暗色調偏中性的服裝，盡量不展現女性的魅力——雖然她覺得自己就算有恐怕也有限。
這是一個學姐跟她講的經驗之談：出門在外，能表現得不起眼、窮、醜最好。
這幾樣本來就是她的本色，再稍微注意點，確實不大能引起男人們的注意。
那邊兩個白人男孩就沒有表現出什麽熱情，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她有“男朋友”在旁。
總之，夏渝躺到床上的時候，心裏完全沒有之前想象的對男女混住的恐懼。
巴裕洗完澡換了一身像是麻之類的寬鬆衣褲，躺好似乎準備睡覺。
“你要睡覺啦？”
“嗯。你也早點休息。”
“好的，我規劃一下明天的行程就睡了。晚安。”
“晚安。”
……
巴裕醒得很早，五位室友都還在睡——靠窗那兩位後半夜結伴而歸。
走廊上非常安靜。
洗漱完畢，在浴室換好衣服，返回將毛巾搭在床頭櫃上方的掛鉤。
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
“嗒”
房門被帶上。
前台換了一個男生在那裏玩手機，看見巴裕出來，點了點頭。
巴裕點點頭，拉開玻璃門。
比室內低幾度的空氣趁機擠進來，令人精神一凜。
巴裕把耳機塞到耳朵裏，運動服拉鏈拉到頂，立領將脖子包裹起來，腦後的兜帽戴上去扯了扯。
白色耳機線從衣服下擺伸出來跟手機連接。
撥出一個電話，邁步往昨晚的反方向。
朦朧白霧中，後座綁一大捆蔬菜的摩托車從他身邊經過。
他看上去就像晨練的年輕人，不過他沒有在跑步——那就是背單詞的大學生——白色耳機線、嘴裏念念有詞，簡直就是那些學生的標配。
自家那小子還在呼呼大睡，看看人家。
摩托車“突突突”遠去，沒有能夠發現巴裕嘴裏吐出的是龍國話。
“2020年6月1號。我昨晚抵達科皮亞，入住一個青年旅社。6人間的一個床位62元。我的室友一個女孩請我吃的晚餐。”
“你一定想不到，那個女孩是陳天的中學同學。她叫夏渝。很關心陳天的安危。”
微信提示音響，巴裕看了一眼，嘴裏回答對方。
對方像是隻能通過文字進行交流，發來消息的聯係人名字是“雲空”，文字也是龍國文字。
巴裕嘴裏朝電話講，眼睛看文字消息。
雲空：我知道這個人。她本人長得漂亮嗎？
“不漂亮。但是.……很不錯。”
雲空：撇嘴.jpg
雲空：具體是怎麽回事？
“她應該是個大學生，來參加一個短期實習——對，她是這樣跟她老師說的。她安排了5天時間旅行。她對那個遺址非常感興趣。”
雲空：哇塞！有眼光。Gogogo，你陪她再去一趟。上次雖然你呆了很多天，但是你的文化程度太低了，很多問題擺在你麵前你都看不懂。
雲空：我跟你說，那個地方一定有問題。快去啊！啊啊啊啊啊！
“你是不是失心瘋了？陳天過兩天就到了。”
雲空：哦哦哦，我忘了。
雲空：不用管陳天了，他死不了。
“我拒絕。你是神的仆人，得有個仆人的樣子。”
雲空：抓狂.jpg
雲空：我不是他的仆人！你不明白。
“那你是什麽？”
雲空：.……
“其實我覺得你更像是被主人拘禁起來的魔鬼。趁著主人不在，你想搞事是嗎？”
雲空：好吧，我是他的仆人。這下你滿意了？
“在肉體上，神也跟普通人沒有區別。陳天現在還沒有確認安全，我們要先保證他的安全。等陳天自由了，我帶他去遺址。”
雲空：對哦對哦！哎呀，笨了。讓那個家夥去看一眼，肯定能搞明白那裏的奧秘。可以，巴裕你是對的。我錯了。
“沒關係。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雲空：你不用管我，我有事會發消息給你。你講完你要講的，要說over。
“over。”
巴裕掛斷電話，將耳機線扯掉，攥著手機，小跑起來。
跑了一圈回來，夏渝已經起來了，換過了衣服正在整理床鋪。
“你去哪裏了？”
“跑步。”
夏渝眼睛瞪大了一下，臉上浮現笑容，沒有再說話。
她的臉有點方型，皮膚偏黃，五官長得也都端端正正，隻是都不驚豔，整體看上去普普通通。
不過如果靠近了看，能發現夏渝的眼珠特別黑亮清澈。
巴裕扯下牆上的毛巾，壓低聲音說：“你等我一下。”
夏渝安靜地點點頭。
巴裕洗了一把臉回來，打開抽屜，拿起錢包。
離開房間，兩人的說話聲都自然起來。
“今天我請你吃早餐。”
“好呀。”
大堂裏冷冷清清，隻有一男一女像是情侶正在吃早餐。
巴裕和夏渝仍舊坐了昨天的位子，分別要了麵包、三明治和牛奶。
“你今天怎麽安排？要不要一起逛？”
“我有點事情要辦，不能陪你了。”
“哦哦，好的。沒事。你反正還有時間。”
“嗯。去哪些景點你計劃好了嗎？”
“計劃好了呢。感覺時間還是蠻緊的。”
“行。注意別去人少的地方。”
“知道啦。”
巴裕吃了一陣，突然又開口。
“別走那些沒人的小巷……碰到奇怪的事情要躲開.……還有如果乞丐湊上來，別停下腳步，馬上遠離他。”
夏渝笑眯眯地點頭，小口小口地吃東西。
巴裕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也許昨晚夏渝的表現讓他發現這個姑娘警惕心太差，導致他總有種不放心的感覺。
不過聖洛倫丹的治安確實還是可以的，而且在科皮亞這樣的大城市，遊客隻要留在公共場合，不會有什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