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記憶
業敬中學是魔都辦學曆史最為悠久的百年名校，前身是創建於1748年的江申書院，後來更名叫業敬書院，至今已曆270載春秋，算起來比白馬寺的曆史還要悠久一些。
兩個差不多年代的事物，一個像陳年佳釀，韻味越來越濃，另一個已經是幹涸的小溪，隻能從岩石風化程度去猜測曾經的水位線。
走在綠樹蒼翠的校園，陳天莫名地感到一種久違的情緒。
原本門衛是不會允許外人在上課期間進入校園的，不過陳天是本校的畢業生，回母校拍幾張照片，加上幾個人都一表人才，門衛也就放行了，叮囑了幾句不要喧嘩之類的話，順手將掌心裏疊成方塊的百元鈔揣進褲兜。
戴陶陶他們都沒來過這間學校，跟著陳天往一個沒人的角落走。
校園內很安靜，操場上也沒有人。
陳天他們沿著紅色塑膠跑道，來到圍牆邊上一片樹林下，門衛目送他們一陣之後，返回了自己的崗亭。
拍了幾組照片和視頻，到樹林裏換了衣服又拍。
期間學生們下課，一些老師和學生看見這邊的情況，沒有人多事，有幾個小女生還站在邊上當觀眾。
十點來鍾，芮青落來了，門衛聽說是跟裏麵那組人一起的，沒多說什麽，就放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漂亮姑娘進去了。
Abbey拉著芮青落的手，一邊看拍攝，一邊傳授一些業內相關的知識給芮青落。
按照氣泡水計劃，很快陳天就會成為一個網紅小和尚，勢必會有人上門拜訪、尋求合作，也可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狀況，許多時候不能由陳天自己出麵處理，芮青落需要快速成長，成為一名合格的助理。
拍攝小隊換了幾個場景，在教學樓側麵碰到了陳天曾經的班主任。
“楊老師好。”
英語老師楊梅，四十來歲卻保持著三十多的樣貌，看上去很溫和的一位女性。
“陳天？”楊梅驚訝地瞪大眼睛，緊接著露出笑容，“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接了一個讚助，客戶要求配合他們拍一些宣傳片。”陳天正好穿著那身校服，完全就是一名學生的模樣。
戴陶陶他們都退開到幾步外，這個時候迎著老師的目光，諂媚地點頭哈腰。
“好的好的。你現在在做什麽工作？你師父身體還好嗎？”
“我師父過世了，享年九十二歲。”
“嗯。”
“我準備參加今年的高考，學校已經幫我報名了。”
“是嗎？那太好了！我都不知道這件事。”
“您現在帶的幾年級？”
“你們那屆畢業以後，我重新從高一帶班，現在是高二，過完暑假又是畢業班了。時間真是過得很快的呀。陳天，老師看見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高興。你好好去考，不管考得怎麽樣，都是好的。你明白嗎？”
“我明白的，老師。”
“好。那你們忙吧。”
“老師，等等。我想問一下，我們班同學的通訊錄您有嗎？”
“有的，你加老師的微信，我回頭找一下，發給你。”
“好的。”
加完微信，陳天向楊梅老師鞠了一個躬，目送老師離開。
陳天不認識小和尚從前的老師，但是翻閱那些照片，楊梅老師多次出現在學生們的各類活動中，從照片上就能看得出來，這位老師很受學生們歡迎，陳天自然而然就記住了她，再加上試卷批語、畢業寄語中傳達出的態度，陳天對小和尚原來這位班主任印象深刻。
不知道是不是跟老師交談落入有關人士眼中的緣故，陳天他們在校園裏的行動沒有受到幹擾。
中午放學之前，他們順利地完成了計劃的拍攝內容。
“想吃什麽？我請客。”
陳天自己是最累的那個。
彤彤第二累，她要幫陳天打光，有的時候還要用手拉著樹枝固定一個位置，有的時候又要充當群演路過，反正就是各種打下手。
其他人也時不時要上去幫忙，所有人都累得夠嗆。
“落落，你安排。”
Abbey幫陳天化妝的時候，戴陶陶就接手教導芮青落的工作，這個時候立即抓住機會讓芮青落實踐一個助理的職能。
“嗯！”
芮青落用力點了一下頭，抿著嘴拿起手機。
眼睛盯著屏幕，迅速查詢附近的餐廳，嘴裏開始發問：“你們誰有什麽忌口的嗎？”
戴陶陶眼跟Abbey對視一眼，笑了。
“我不吃香菜。這個不算吧？”Zack嚷了一嗓子。
“我這兩天不能吃辣的和生冷的。”彤彤湊到芮青落耳朵邊，小小聲說了句。
其他人都表示沒有什麽忌口的食物。
“粵菜和韓式烤肉。吃哪個？”
芮青落把剛剛點開的日料關閉，略過川菜、火鍋、自助餐，挑選了兩家評分差不多的。
“烤肉。”
“烤肉。”
“烤肉。”
“ok。那我們往這邊走。”
沒有出乎芮青落的預料，全部人都選了烤肉，她作為陪襯提的粵菜沒有一個人選擇。
七個人坐張大桌，樊樂坐了靠窗的位置，把攝像機在窗台上放好。
烤肉的時候，芮青落分出一半不灑辣椒麵，自己跟彤彤一起吃不辣的食物，其他人也會偶爾吃點。
“對了陳天，前麵你徒弟來找你。”
“好的。他說什麽事了嗎？”
“沒說，看你不在，她逛了逛就走了。”
“知道了。”
“陳天你哪來的徒弟啊？怎麽沒見過？”
“吃飯。”
陳天這樣回答，戴陶陶就不再提，轉而跟公司幾個人討論視頻方麵的東西。
吃完飯，芮青落結的賬，要了一張收據，等過一陣陳天工作室注冊下來，再過來開發票。
從餐廳出來，停車場跟白馬寺是兩個方向，大家就分開了，戴陶陶他們回公司，對視頻進行後期處理，陳天扛著衣服和芮青落走回家。
畫板被Zack帶走，需要補拍一些素材，用完下次再送過來。
“落落，說說我徒弟吧。我記得沒有介紹過給你認識，你為什麽相信他是我徒弟呀？”